第七章
“微微,你快看。”
江辭宴坐回車?yán)餂_我揚了揚手里的蛋糕。
他額頭冒著細(xì)汗,眼里卻盛著笑意。
我撐著頭抬眼一瞥,
“所以,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
他不由得有些怔愣,
“給你買的啊?!?/p>
“我可沒有說想吃什么巧克力蛋糕?!?/p>
江辭宴勉強笑笑,
“沒關(guān)系,放在家里冰著?!?/p>
“等你什么時候想吃了再吃,如果壞了,我再重新來給你買?!?/p>
我沒在說話。
那天以后,江辭宴對我?guī)缀醢僖腊夙槨?/p>
他瞞著我開始籌備婚禮。
我又開始頻繁地做噩夢。
夢里,幾乎全都是高中時被欺辱的時候。
各式各樣的折磨。
只為從我臉上看到痛苦的神情。
最后,是江辭宴的臉。
曾經(jīng)愛我至深,望著我的眼神每一刻都小心翼翼的人,用最冷漠的口吻對我說,
“你是個騙子。”
“你得跪下向張云溪贖罪。”
......
我尖叫著從夢里驚醒,渾身大汗淋漓。
江辭宴慌忙從門外匆匆跑來。
“微微!”
他神情焦急,滿眼疼惜地伸出手,想如往常那般擁我入懷安撫。
“又做噩夢了嗎?”
“微微別怕,我在呢,我陪著你......”
我滿臉驚恐地向后仰頭。
躲開了他的觸碰,嗓音尖利,
“別打我!”
“我錯了,我認(rèn)錯,別打我!”
他的手在空中驟然頓住,渾身開始發(fā)抖。
“微微......”
聲音沙啞又難聽,“不會有人打你的,我保證,再也不會有人打你了。”
夜風(fēng)從窗外灌入。
我雙手抱膝縮在角落,盯著他的眼睛看了許久,那里面的后悔和愛意做不得假。
既如此,就得再加把火了。
“辭宴哥哥?!?/p>
我喃喃地如從前那般喊著他,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
“為什么你不信我呢?”
“四年呀,我們相愛又朝夕相處了四年,我到底是什么樣的人,你感受不到嗎?”
“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呢......”
“我錯了,微微?!?/p>
他哽咽著將我擁入懷里,
“我再也不會不相信和傷害你了?!?/p>
“微微,別怕我,好嗎?”
我縮在他懷里,垂下眼瞼,把那些紛亂復(fù)雜的情緒,都掩在濃密的眼睫覆蓋以后。
四年的朝夕相處。
足夠我了解江辭宴。
他生性冷淡,卻異常喜歡救世主的形象。
就如當(dāng)初見我的第一面那樣。
那是張云溪入獄的第一年。
可我依然每晚都做噩夢。
甚至不敢閉眼,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是張云溪猙獰著傷害我的面容。
直到那天,我獨自去往江邊。
望著那滾滾江水。
我?guī)缀跻刂撇蛔∽约禾氯ァ?/p>
江辭宴就是那時出現(xiàn)的。
他剛和朋友喝完酒,想到周圍散散步,正巧就看到了滿臉痛苦的我。
江辭宴幾乎是驚慌失措地把我攔了下來。
而我只是茫然地看著他。
后來他說,當(dāng)時的我看上去太脆弱了,就好像如果沒人拉住的話,就真的會墜入滾滾江水中,就此消散了。
也就是那一個瞬間,他愛上了我。
自此照顧和呵護了我四年。
就如見到張云溪的第一面。
她那般擅長偽裝,容貌也不比我差。
在刻意的謊言和表現(xiàn)下。
江辭宴又覺得她才是那個真正需要他去拯救的對象,所以,他偏向了她。
輕易相信了她拙劣的謊言。
但我們的四年依舊深刻。
為了平衡好我和張云溪,他給自己找了個完美的借口,對她好以此來替我贖罪。
他沉浸在自以為的深情中。
無法自拔。
到現(xiàn)在,我只慶幸他如此性子。
畢竟這樣才更好掌控。
我閉上眼睛,渾身開始顫抖。
止不住地小聲哭訴。
“我真的不敢信你了,辭宴哥哥。”
抱著我的那雙手驟然緊了緊。
但他依舊沒有表態(tài)。
看來,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