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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黃的路燈之下,周既明一半臉隱于黑暗之中,看不分明。
可那驟然消瘦的身形和凹進(jìn)去的臉頰,卻讓溫掬月覺得有些震驚。
短短的,不到一個月的時(shí)間,他為什么瘦了這么多?
溫掬月試圖將自己的手抽回來。
卻沒有用。
周既明攥得很緊,甚至很快將她擁入自己的懷中,像是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體。
溫掬月掙扎起來,無力擺脫,她感覺到一種很久沒出現(xiàn)的窒息——終于,鄭聿邁爬了起來,他用手抹去嘴角的血跡,一句話都沒說,同樣一個拳頭砸在了周既明的身上。
溫掬月很快得救了,但這兩個男人卻扭打在一起。
溫掬月連忙出聲阻止:“別打了!”可沒人聽她的。
看到最后,溫掬月也有些惱怒起來,她誰都不想管了,直接轉(zhuǎn)身上了樓。
房門推開,溫墨寸正站在窗口看熱鬧。
“作業(yè)寫了嗎?”
“國外哪有那么多作業(yè)呀?!睖啬缫贿呎f著,一邊嗑著瓜子兒,“媽媽,我看爸——我看周既明在樓底下等了整整一天呢!”
“沒禮貌。”溫掬月皺眉訓(xùn)斥她,“該喊周叔叔?!?/p>
溫墨寸“噗”的一聲笑了。
兩人在樓下很打了一段時(shí)間。
十點(diǎn)多時(shí),溫掬月才聽到隔壁關(guān)門的聲音。
很快,房門被敲響,溫掬月從貓眼里往外看,鼻青臉腫的周既明站在外面,形容狼狽,臉上沒有了一塊好皮。
隔著一扇門,溫掬月只送給他一句話:
“你走吧。”
然后外面便沒了動靜。
溫掬月一夜睡到天明,開門打算送溫墨寸去上班時(shí),踢到了一個身體,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他竟然一夜沒走。
他一直守著門,身上甚至還穿著昨天那件衣服。
溫掬月忽略他,打算直接離開。
一只大手卻突然伸出來,拽住她的裙擺。
“掬月......”
周既明啞著嗓音,近乎哀求道:“我們聊聊,好嗎?”
溫掬月仍然沒理他。
她直接踢開了他的手,繼續(xù)往前,周既明卻突然站了起來,握住溫墨寸的小手,討好似地笑著:
“墨寸,爸爸送你去上學(xué),好嗎?”
溫墨寸仰頭看著他,一臉認(rèn)真:
“不用了,周叔叔?!?/p>
“您不是已經(jīng)有兩個孩子了嗎?還是回去送他們讀書吧!我有我媽媽管著我,就不勞你操心了?!?/p>
溫墨寸的尾音落下,周既明徹底慘白了臉色。
他顫抖著,說話時(shí)聲音發(fā)緊:
“墨寸,你喊我什么?”
溫墨寸重復(fù)道:“周叔叔?。∥液板e了嗎?總不可能喊你周哥哥吧?”
周既明的雙眼變得通紅,他捏緊溫墨寸的小手,半蹲下去,不肯相信般說道:“我是你爸爸!你怎么能這樣喊我?”
“周叔叔,以前你是我的爸爸,可現(xiàn)在不是了呀?!?/p>
“你和媽媽已經(jīng)離婚了?!?/p>
“我的收養(yǎng)手續(xù)早就單獨(dú)轉(zhuǎn)到了媽媽的頭上,所以媽媽和誰在一起,誰就是我的爸爸?!?/p>
話音落下,對面的房門被推開。
鄭聿邁大剌剌地站在門口,笑了:
“墨寸,我送你去上學(xué),好嗎?”
溫墨寸撲進(jìn)他的懷里:“好呀?!?/p>
鄭聿邁直接將溫掬月護(hù)在了自己的身前,擋住了周既明想要拉她的手。
三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走廊盡頭。
唯余周既明一人站在那里,僵立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