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我選沈既白!” 許晝近乎嘶吼般喊出這句話。
綁匪獰笑著割斷了沈既白身上的繩索。
沈既白落地時,許晝?nèi)讲⒆鲀刹經(jīng)_上前將他攙扶住。
與此同時,紀琛身上的繩索突然加速滑落。
與預先設(shè)想的灼燒劇痛不同,這座熔爐寒意徹骨。
紀琛蜷縮在爐底,身心俱疲到無力思索與反抗,就這樣在極度困乏中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熔爐的鐵門轟然開啟。
“喂!” 傳來沈既白的聲音,“還活著嗎?”
在漫長的黑暗之后,驟然出現(xiàn)的光亮讓紀琛難以睜眼。
他條件反射地抬手遮擋光線,可連這個簡單動作都完成得異常艱難。
“紀先生,命夠硬啊。” 沈既白示意綁匪將人拽出來,“看來許晝選擇我的決定,比我預想中的的更令你痛苦啊?!?/p>
紀琛被重重摔在潮濕的水泥地上,他試圖撐起身子,卻發(fā)現(xiàn)連手指都不受控地顫抖。
“你以為我會殺了你?”
沈既白蹲下身,用傘尖挑起紀琛的下巴,“不,我要你活著,活著銘記許晝選擇我的每一個時刻?!?/p>
紀琛眼神呆滯空洞,蒼白的面容上毫無血色。
沈既白滿意地注視著他這副模樣,以為是因許晝的緣故,實則過度的疲憊與刺激加劇了紀琛肺部的病癥,別說一個月,他恐怕連一周都難以支撐。
“這可比殺了你有意思多了?!?/p>
沈既白帶著綁匪離去,空曠的廢棄工廠里,又只剩下紀琛孤身一人。
外面的雨越下越急,紀琛幾乎失去意識,憑借本能向前挪動,直到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才搖晃著倒在對方懷中。
高燒中的夢境混亂又虛幻。
紀琛夢到大學初次相遇,許晝在講臺上講解地理知識,他坐在教室后排偷拍她的側(cè)臉,整堂課一個知識點都沒聽進去,只記住了 “挪威”、“極光”;
夢到離開那天,她躺在病床上,迷迷糊糊地喚著他的名字;
夢到無數(shù)個深夜,自己從噩夢中驚醒的場景。
“把出國護照準備好......”
“......距離越遠越好......”
斷斷續(xù)續(xù)的對話飄進夢里。
女人掛斷電話推開門,正巧與剛醒來的紀琛四目相對。
“怎么回事,你怎么沒死?”
許晝語氣冰冷,眼中卻難掩一絲擔憂。
紀琛差點將實情和盤托出,但話到嘴邊卻變成:“我的命對他們本就沒什么價值,相比之下,他們更貪圖我的美色?!?/p>
許晝嘴角不受控地抽搐。
“我用身體討好他們......” 紀琛故意拖長聲音,看著許晝攥緊拳頭,“畢竟我還沒回來取錢呢。”
“紀??!” 許晝猛然掐住他的下巴,“你再說一遍?”
他幾乎無法呼吸,臉上卻笑意更濃:“怎么?許總也想試試?”
話剛說完,許晝已經(jīng)狠狠吻了上來。
這個吻滿是懲罰意味,咬得他唇瓣生疼。
當她終于松開時,兩人都呼吸急促,亂了方寸。
“滾吧?!?許晝突然放開他,點燃一支煙,“錢和護照我讓助理備好了,永遠別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p>
紀琛緩緩起身,雙腿依舊發(fā)軟,卻努力挺直了脊背。
“如您所愿,許總?!?/p>
他推開門的剎那,陽光刺得他睜不開眼。
許晝站在原地,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耀眼的光芒中。
她抬手擦了擦嘴角,指尖沾上一絲血跡,分不清是紀琛的,還是她自己咬破的。
門外,紀琛扶著墻緩緩蹲下,抱著頭無聲哭泣。
而房間里的許晝,淚水悄然滑落,一拳砸向穿衣鏡,玻璃碎片扎進指節(jié),她卻渾然不覺疼痛。
因為心口的位置,早已痛到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