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鳴摔了藥碗,沒有應(yīng)我的話,就氣沖沖地拂袖離去。
我醒來之后的第一次提出和離,不歡而散。
摔碗之前,他面色冷峻地看著我。
“我以為我拿謝云和當(dāng)替身,你能看得出來?!?/p>
我當(dāng)然看得出來。
看到謝云和的第一眼,我就看的清清楚楚。
謝云和長得有六七分像那溫柔的顧家姐姐。
陸瑾鳴在看到謝云和的那一刻,就一擲千金為她贖身,絲毫不顧及我還坐在他身邊。
甚至在謝云和的生辰宴上,為她在京郊的護城河里放了三千明燈,只求她平安順?biāo)臁?/p>
可陸瑾鳴從來沒有打算帶她入侯府。
不要說做個側(cè)室小娘,甚至連個妾的身份都沒有給她。
他很清楚的知道,眼前人不過是個替身。
他可以帶著她出入京中貴族圈子,可以對著外面說這是他的紅顏知己,是他認(rèn)的干妹妹。
可以縱容謝云和所有的小脾氣。
可他同樣明白。
陸家,世代忠烈,絕對不允許納妾。
而他陸瑾鳴的夫人,更不能是一個出身于秦樓楚館,只知鶯詞燕曲的謝云和。
我望著那個拂袖而去的背影,思緒又被拉到了及笄的那一年。
他拿著寶藍點翠的珠釵為我綰發(fā),語氣嚴(yán)肅。
“小瑜兒,長發(fā)綰君心,青絲共白發(fā)。你,你愿意嫁給我嘛?”
我什么都沒說,只是羞紅著臉點了點頭。
后來,十里紅妝,洞房花燭夜,他卻說這是皇命不可違。
他只能娶我,不能愛我。
“你性子實在嬌縱,竟逼得云兒草草嫁與傅家的那個潑皮。”
“如果不是皇命難違,我怎會和云兒錯過?!?/p>
我滿心期待的婚姻,竟落個這般笑話。
“是啊,誰能比得過顧家姐姐呢?!?/p>
“你對誰都是假的,唯獨對顧家姐姐是真的?!?/p>
許諾會疼我一輩子,在我豆蔻年華時那個溫柔的陸家哥哥終究是爛在了回憶的泥沼里。
疼我,照顧我,厭我,恨我,獨獨沒有愛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