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枝枝,你想清楚了嗎?”男人磁性的嗓音又低又欲。
慕楠枝迷蒙的眼神無法聚焦,只能看見那性感的喉結(jié),特別想吻。
帶著酒意,她雙手大膽的攀著男人的脖頸,一點點將這張無可挑剔的俊臉拉近。
“做吧,我想要你。”
他們互相汲取著對方的溫暖,腦海里炸出一片絢爛的煙火。
男人張開虎牙輕咬著她的耳垂,一遍遍的低哄:“枝枝,我愛死你了。真想把命都給你?!?/p>
可就在第二日,同樣令人著迷的聲音卻冷冷的吐出:“慕楠枝,你真讓我覺得惡心!”
一夜驚醒,慕楠枝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她下床去餐廳倒了一杯涼水,怦怦亂跳的心才慢慢恢復(fù)平靜。
她看了一眼墻上的鐘,三點了,明早還有董事會,她沒幾個小時可以睡了。
*
開完董事會,慕楠枝看著手機,神色不變。
【姐姐,我懷孕了,孩子是顧驍哥的?!?/p>
【你跟顧驍哥哥都訂婚三年了,他還沒碰過你嗎?】
【姐姐,就算你是慕家的真千金又如何,顧驍哥最愛的人還是我!】
【慕楠枝,你可真沒用?。 ?/p>
下個月是她跟顧驍?shù)幕槎Y了,沒想到他送給她這么大一個驚喜。
慕楠枝心底譏笑了聲,鎖屏將手機扔在了一邊。
她彎彎的杏眸里一片清明,看不見任何難過。六年過去了,沒什么事能真的傷到她了。
慕楠枝長相偏乖,挺翹的鼻尖,紅唇齒白,像含苞待放的胭脂花似的,眼瞼下的一點淚痣,乖巧中又帶著一點媚。
可就是這樣一副人畜無害的長相,正是昊天集團的總經(jīng)理。
“慕總,天匯的項目已經(jīng)接近尾聲,另外北城的項目要鐘老松口,那老狐貍油鹽不進(jìn),您看?”
慕楠枝微一頷首,手上繼續(xù)簽著文件,“明晚有個慈善拍賣會,是鐘老小女兒開的,幫我拿一份邀請函?!?/p>
“好的?!焙绿刂郎?zhǔn)備轉(zhuǎn)身,“慕總,Mandy下周休產(chǎn)假了,需要招聘新人嗎?”
“招!”簽完最后一份文件,慕楠枝抬眸看著他,“招個成熟穩(wěn)重的,男女不限,你讓人事去跟進(jìn)?!?/p>
郝特助離開后,辦公室重新恢復(fù)了清靜。
慕楠枝站在頂樓的落地窗前,將這個城市的繁華盡收眼底。
而六年前,她只是城市里最普通不過的底層而已。
慕楠枝扯了扯唇,懷孕了又如何?
她不過是要個工具人丈夫而已。
跟顧家聯(lián)姻,她在公司的地位能更穩(wěn)。不過是塑料夫妻而已,她不在乎。
只有錢和地位,才是她所求的。
那種被踩在腳下,無法呼吸的感覺,她再也不想體會了。
慕楠枝拿起手機,冷漠的給她的未婚夫發(fā)了條消息。
“明天十點拍婚紗照,別忘了?!?/p>
“知道。不會忘?!?/p>
只是到了翌日十點,卻還是被顧驍放了鴿子。
她不耐煩的撥通他的電話,“你人呢?”
“我有事,來不了,改天吧?!蹦腥寺曇粝∷善匠?,仿佛爽約只是家常便飯一般。
“只這一次,不然你也不想顧爺爺知道這事吧?”慕楠枝半威脅,半警告道。
“你!”顧驍氣急敗壞的聲音從那頭傳來,“慕楠枝,你只知道拿爺爺壓我,除了告狀你不會別的了嗎?”
慕楠枝微嗤,“你要是乖一點,我也告不了你的狀!明天十點,再爽約,這婚也不用結(jié)了!”
顧驍呼吸變得急促,婚約是爺爺給他下的死命令,不結(jié)婚他就要滾出顧家繼承人的候選。
他是真不知道,為什么爺爺非要選慕家這個野雞千金當(dāng)他的妻子。
可他抵抗不了爺爺?shù)拿睢?/p>
顧驍心不甘情不愿的從后槽牙里擠出一個字,“好。”
-
晚上,慈善拍賣晚宴,慕楠枝獨自出席。
只是當(dāng)她一襲紫色的禮服出現(xiàn)在宴會廳門口時,看到了她的好妹妹,溫卿歡。
六年前兩人身份掉轉(zhuǎn),慕楠枝成了慕家的遺落在外的真千金。
而溫卿歡則從高高在上的公主,變成了一個跟慕家沒有半點血緣關(guān)系的養(yǎng)女。
溫卿歡一身紫色的高定,跟慕楠枝身上的這件,一模一樣。
品牌說這禮服只有兩件,她沒想到另一件卻是被溫卿歡給買去了。
溫卿歡眼眸一縮,挽著男人的手更緊了,“姐姐,沒想到你也在啊?!?/p>
顧驍冷峻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咳咳,慕楠枝,你怎么也在?”
慕楠枝好笑的看著眼前的渣男賤女,勾了勾唇:“金絲雀都能來,我不能來了?”
“哦,不過不同的是金絲雀只能靠巴結(jié)你來,”她斂眸一笑,“而我自己就能拿到邀請函。”
“姐姐!你!就算你才是慕家的千金,可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呢!”溫卿歡梨花帶淚,眼里閃過一絲怨毒。
見她紅了眼,顧驍瞬間心疼不已。
“慕楠枝,我命令你立刻給卿歡道歉!”
“她是你妹妹!你怎么能這么重傷你妹妹!”
慕楠枝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戲謔一笑:“道歉?不如我問問陸爺爺,我是不是該跟她道歉?”
顧驍臉色一變,滿臉慍著怒意,“你!你不準(zhǔn)告訴我爺爺!”
“顧驍,我勸你收斂點。明目張膽的將金絲雀帶出來,你是在打我的臉,還是想打慕家的臉?”
不少入場的賓客時不時的看過來,顧驍臉上無光,也意識到自己今晚帶著溫卿歡來有些不妥。
他不自在的咳了幾聲,不動聲色的將溫卿歡的手拂開。
“卿歡,你跟在我們后面進(jìn)來,人多影響不好?!?/p>
瞬間,溫卿歡臉色一黑,她跺著腳咬唇撒嬌:“顧驍哥,我不嘛!”
“乖,等下補償你?!?/p>
慕楠枝譏笑一聲,率先走在了前面。
再看下去,她怕自己要吐出來了。
顧驍很快跟上,“慕楠枝,卿歡是我寵了很多年的妹妹,你別亂吃醋。”
妹妹?會上床的情妹妹嗎?
慕楠枝懶得拆穿,腳步越走越快,將后面兩人遠(yuǎn)遠(yuǎn)的甩在了身后。
但周圍時不時的議論聲還能傳到她的耳邊。
“那就是顧總的未婚妻嘛,果然是郎才女貌,真般配啊?!?/p>
“哎喲,你認(rèn)錯了,那位可不是。喏,前面這個紫色的才是!”
...
慕楠枝優(yōu)雅的坐在位子上,對此并不在意。
她更在意的是等下給鐘老的小女兒好好捧場,聽說鐘老也很愛收藏古董。
“慕楠枝,你走這么快做什么?”顧驍坐在她的身側(cè),語氣有些埋怨道。
她正欲啟唇時,杏眸闖入一抹挺拔的身影,瞬間讓她四肢變得僵硬。
修長挺拔身影佇立她的斜前方,眉峰如刃,如刀工雕刻的側(cè)臉,無可挑剔。只是那幽沉的黑眸沒了少時的玩世不恭,取而代之的是不帶一絲情緒的冷漠與疏離。
讓她跌入冰冷寒潭的話又一次在腦海里回放。
“慕楠枝,你真讓我覺得惡心!”
多少次夢里憶起,依然令她冷徹刺骨。
“慕楠枝,你在看什么?你是花癡嗎,一個保鏢值得你看出神了?”顧驍煩躁的低聲斥道。
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前方的男人聽到。
裴宴如潭的眸光微微睨了過來,慕楠枝只覺得背脊發(fā)涼。
她掌心攥緊,全是細(xì)密的汗珠,當(dāng)心跳到嗓子眼時,便看到那幽深的瞳仁淡淡的移開。
整張臉消失在了她的視線里。
慕楠枝似要盯穿他的背影,啞著嗓子問:“顧驍,你剛說什么?”
顧驍覺得這女人肯定有病,而且病得不輕,他不耐煩的重復(fù):“我說,你盯著江少的保鏢看什么?”
“你聾了!”
保鏢?
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現(xiàn)在淪為給人當(dāng)保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