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慕楠枝拿著玉鐲,到了古玩市場。
一個古樸的盒子被她小心翼翼地攥緊,“老板,你能不能幫我看看,這個玉鐲能賣多少錢。是清代留下來的!”
“清代?”老板是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小姑娘,你知道清代的東西長什么樣不?”
這家店慕楠枝是在某紅書上查了很久的,在這條古玩街上開店有二十年之久。一般能開這么久的店,應該來說都是有點實力的。
她其實也去典當行問過,可對方只愿意出15萬。
這玉鐲是媽媽傳給她的,說是以后當她的嫁妝。
家里的房子也賣了,只剩這一個值錢的東西了。
手術費還差30萬,她如果賣不到心中的價格,媽媽的病就很難了。
“老板,麻煩你幫我看看,我沒騙你!”
古董店的老板也不樂意欺負一個小姑娘,看看就看看吧,也不耽誤這十分鐘。
“行吧,你拿過來看看!”
他拿著放大鏡,稍微照了照,眼睛瞬間變亮。
好家伙,還真有點東西!
古董店的老板終于鄭重其事的拿出了一套更專業(yè)的鑒別工具,慕楠枝也看不懂,只是從他的眼神里觀察出他應該是看出了它的好壞。
“小姑娘,你想買多少錢?”
慕楠枝故意沒報實價,斟酌了下開口:“四十個!”
“什么?”古董店的老板摘下眼鏡,“我沒聽錯吧,我看你年紀輕輕的,一開口就是四十萬?呵呵,姑娘你口味可真不??!”
慕楠枝雙手攥緊手里的包,“那三十八,不能再少了,再少我就不賣了!”
玉鐲的價值其實差異挺大的,你說她指十萬也行,三十萬也行。但年份古董店的老板看懂了,算是清代初的,是個好東西。
但三十八也超過了他的心理價位。他最多只能接受30萬甚至更低!
“這樣吧,我給你一口價二十五,這是我能給你的最高價了。不然你就拿走換一家店試試,能叫價比我高的,你再來找我!”
他在這條街做了二十多年可不是白做的。人脈,資源,都不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能比的!
裴宴站在太陽下,細散的頭發(fā)垂在他冷削的眉骨,清墨般的桃花眼正玩味的盯著店里那俏皮的馬尾。
呵,怎么就這么有緣分又被他給碰著了呢。
女孩白潔的側臉,耷拉的眉眼,手心緊張的攥緊她手里雙節(jié)包的背帶,似乎很為難的樣子。
一雙小鹿般的杏眸,微微下垂,帶著令人漣漪的無助感,讓人看了就想欺負。
裴宴勾唇,笑容輕慢的撥了通電話。
二十五萬,慕楠枝心里糾結。還剩五萬聽著不多,但她一貧如洗的家境別說五萬,就是一萬酬起來也很難。
但二十五確實是她問過所有店里出價最高的了!
慕楠枝粉色的唇瓣微張,剛想答應下來時,古董店的老板接了個電話。
“喂,太子爺,是是是。???”古董店老板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孩,態(tài)度立刻轉變:“好好好,原來是您的人,呵呵,是我有眼無珠了。太子爺,您說多少就多少!”
“哦,好好!我知道,放心我辦事,您放心!”
掛完電話后,古董店老板呵呵一笑,“小姑娘,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你之前說四十確實太高了,這樣吧,三十你看成嗎?”
“你把卡號給我,我立刻給你轉過去!”
驚喜來的太快,慕楠枝一下被砸暈了。
“真的嗎?”她激動的眼含淚光,“老板,三十我同意!”
三十萬已經(jīng)達到她的心理預期了!
她又激動,又感慨。
媽媽,你終于有救了!
當她走出古董店,看到手機里滾燙的數(shù)字,喉嚨發(fā)緊。
她恨不得立刻去醫(yī)院告訴媽媽,她籌到錢了!
無論之前的黑暗有多黑,她終于看到了一絲勝利的曙光。
只要余子豪能夠同意捐贈骨髓...
“啊——”
沈書檸呆呆的傻樂,沒想到會撞到一個挺括的胸膛。
“呵,校花妹妹,你這是故意碰瓷呢,還是巧合呢?”
慕楠枝猛地抬眸,便迎上一雙含笑的桃花眼,“呃,你是?!?/p>
“還說不喜歡我,這是你第幾次投懷送抱了?”
裴宴也不知道怎么了,平時清雋高冷的,可每次一碰見這女孩就忍不住想揶揄兩句。
想看她紅著臉又羞又惱的樣子。
“沒有,我沒撞你?!?/p>
慕楠枝心里嘟囔,明明是你自己撞上來的。
要碰瓷,那也是你碰瓷我的!
裴宴單手插在口袋,剛幫了人家一個大忙,他不得要點利息。
“走吧,去吃飯,你請?!?/p>
慕楠枝眸光閃了閃,她暗中跟著了裴宴一個多月,沒想到他這么主動來接近自己。
她沒有理由拒絕,“...好?!?/p>
“不過,請你吃麻辣燙,可以嗎?”
裴宴:“...”
半個小時后,一家又破又小的店里,時不時還有些蒼蠅飛!
裴宴非常嫌棄的蹙了蹙眉頭,“不是,你就請你的恩人吃這嗎?”
這也忒小氣了點。
恩人也談不上吧?慕楠枝心里嘀咕,頂多算她的攻略對象!
慕楠枝仔仔細細的替他擦了擦桌子,也知道他一身貴氣不凡,確實跟這蒼蠅館子格格不入。
她聲音很小很輕,像一根羽毛撓著裴宴的心尖。
“很好吃的,你試試就知道啦?!?/p>
所有的話在裴宴的唇邊滾了一圈,最后緩緩吐出一個字:“好。”
慕楠枝給裴宴點的微辣,今天給自己還特地叫了兩個牛肉丸,這頓麻辣燙是她這一個月以來最好的伙食了。
“給你?!蹦介N心的給他筷子都清理好,放在碗上。
裴宴覺得心里暖暖的,癢癢的,這女孩太乖了。
“嗯。”
兩人在這小店里,沉默的吃著。
裴宴斂眸,看著她如玉的肌膚,布滿了一層細密的汗珠,沒忍住遞上手帕想替她擦。
慕楠枝下意識的椅子往后挪了挪,抬起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他,“怎么了?哦,我臉上很多汗是吧?”
她從桌上那劣質的餐巾紙抽了兩張,一點點的將額頭的汗珠擦干。
“謝謝,你的手帕很貴,別弄臟了?!?/p>
裴宴舌尖頂著腮邊,微微有些不爽:“隨你吧。”
他沒怎么吃,實在吃不慣這重油的東西,幾乎就只挑了幾筷子。
而慕楠枝似乎被這重口味打開了胃口,她盯著他碗里的牛肉丸發(fā)呆:“你不喜歡吃嗎?”
“哦,”裴宴不想太傷她的心,收斂起他的毒舌:“不怎么餓?!?/p>
就在他以為女孩會生氣時,只見她直勾勾的盯著他的碗里,似乎咽了咽口水:“嗯,我可以幫你吃完?!?/p>
草!還說不喜歡她?不喜歡他,能吃他碰過的食物嗎!
“你想吃,那就吃吧!”裴宴說完,耳根有些發(fā)紅。
慕楠枝不喜歡浪費食物,再加上平時極度節(jié)省,經(jīng)常饑一餐飽一餐的,所以才會提出這個要求。
說完后,她還覺得自己臉頰燙燙的。
她用干凈的筷子,夾起里面兩個牛肉丸,找老板要了一個小碗借了一點骨頭湯,涮了涮后才拿放進她的碗里,小口小口的吃著。
裴宴眼皮挑了挑,幾個意思,搞了半天還是嫌他?
一頓飯吃完,慕楠枝告辭她要接著去打工了。
裴宴說送她,被她婉拒了。
只是看著那抹瘦小的背影疾步走遠時,裴宴注意到腳邊的粉色本子,緩緩撿起。
這似乎是之前她坐在籃球場懷里抱著的筆記本?
普普通通的本子,他隨意的翻了幾頁,眼眸驟縮。
里面字字句句,寫的似乎是,自己?
裴宴低笑,“小騙子,終于被我抓到把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