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孟棠見到魏川,眉眼彎了彎。
今天跟他約好的請客吃飯,他應(yīng)該是要回寢室換衣服,正好路過。
孟棠見他沒理會小肚雞腸的王覺,徑自走到了自己跟前。
“手怎么樣了?”魏川問她。
孟棠笑了笑:“好多了,明天拆線?!?/p>
兩人明顯熟絡(luò),王覺“嘁”了聲,指向孟棠:“上個禮拜五來找我,就是為了她???”
魏川轉(zhuǎn)過身,居高臨下看著王覺:“她要不是手受傷了,這會兒還輪得到你數(shù)落,好歹也是我教的。”
王覺“哈”了聲:“你就教出這么個人出來?”
“我教會她過了考試就算成功,我百分百確定她能過了考試。”魏川冷笑了聲,“倒是你,一個大男人,唧唧歪歪為難女生,說出去,體院的臉都被你丟盡了吧?”
“魏川?!蓖跤X怒意更顯,“你不訓(xùn)練,來這干嘛?”
“教練都沒管我,你管得著?!蔽捍ㄞD(zhuǎn)眸托起孟棠的手腕,“她手受傷,是我親自送去的醫(yī)院,斜切4.5公分的傷口,皮肉都翻出來了,血流了一地,你在這逞的什么兇?”
王覺皺眉看向魏川:“勸你別多管閑事。”
“我還管定了。”魏川不怒反笑,“仗著比我們大一屆耍狗脾氣,誰他媽慣著你,老子在家還一堆人心肝寶貝的哄著呢?!?/p>
魏川身后的男生戲謔道:“學(xué)長,你不知道咱川哥在家還有個名兒叫耀祖嗎?”
魏川:“......你可閉嘴吧?!?/p>
他不過就是有三個姐姐,就被他們戲稱耀祖了。
從小到大,他沒少被三個姐姐揍和使喚。
孟棠被魏川的表情逗得勾了下唇,耀祖這個梗她還是知道的。
石嵐以為她不知道,在她耳邊小聲道:“魏川有三個姐姐?!?/p>
孟棠還是驚訝了一瞬,竟然有三個?
王覺知道自己硬碰硬,碰不過魏川,忍著脾氣說:
“她說她手受傷了,不能碰球,那我讓她跑步,沒錯吧?”
“你讓孟棠跑五圈。”石嵐嘲諷道,“而且,她是來請假的。”
“五圈怎么了?”王覺自動忽略石嵐的后半句話,“我沒有規(guī)定時間,快慢她自己掌握?!?/p>
石嵐:“你就是故意為難人,孟棠手受傷了,天氣又這么熱,萬一中暑或摔倒——”
“她的手就這么金貴?”王覺再次打斷石嵐,“不過一點小傷,矯情到請假,當(dāng)公主回家,這里是學(xué)校,既然來上課了,就要遵守課堂紀律?!?/p>
“你說對了,孟棠的手就是金貴。”石嵐火冒三丈,“十個你抵不上她一只手,你知道她是誰嗎?”
魏川挑了下眉,哦豁!還有馬甲?
美院的女生多是幸災(zāi)樂禍看著王覺,面上沒有驚訝,顯然對于孟棠的“身份”也心里有數(shù)。
“怎么?她還是校長的千金?”王覺反唇相譏。
“校長的千金不至于?!笔瘝估湫?,“不過我們院長見了孟棠也得叫聲小師妹?!?/p>
“我們美院官網(wǎng)掛著的活招牌,你也不打聽打聽?”
“孟棠的爺爺是孟遇春,黃楊木雕非遺大師,技藝絕塵,你說孟棠作為傳承人,她的手重不重要?”
“她才大二,美術(shù)館的人已經(jīng)等著她去實習(xí)了?!?/p>
“她上課雕刻的東西隨手一件都要五位數(shù)起步?!?/p>
“你再去看看《中國當(dāng)代工藝美術(shù)集》的權(quán)威名錄,最年輕的名字叫什么?!?/p>
“她十八歲首作《頑童戲鵝》斬獲傳統(tǒng)木雕技法大賽金獎后入選了非遺大展,現(xiàn)藏省博物館?!?/p>
“她這雙手的保額是按照孟大師的標(biāo)準(zhǔn)定的,每年燒掉的錢把你賣了也湊不齊?!?/p>
“也就是孟棠瞞著受傷的事,要是我們院長知道,罵你一頓狗血淋頭都是輕的。”
“孟棠是低調(diào),不愿跟人吵架,可不是任你欺負的傻子。”
王覺啞口無言,面色一陣青一陣白,他不知道孟棠這樣厲害。
石嵐一吐為快,心口郁結(jié)的那口氣終于順暢了,她看王覺的眼神像看傻逼。
操場上一片寂靜,選修課的女生們一臉同仇敵愾,又有那么點與有榮焉。
王覺面色漲紅,額頭冒汗,可道歉的話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孟棠不太稀罕他的道歉,轉(zhuǎn)頭跟石嵐說:“我今晚請了魏川吃飯,一起嗎?”
石嵐眼睛一亮:“可以嗎?”
孟棠看向魏川,魏川點點頭:“可以啊,把你們寢室都叫上我也沒意見。”
孟棠若有所思,魏川是在暗示她吧?是讓她把謝泠音帶著的意思?
不過這段時間做事不太方便,室友確實幫她很多。
“那就都叫著吧?!泵咸恼f,“你這邊幾個人?”
畢竟人家請客,魏川也不好意思將全寢的都叫上。
他看著孟棠,說:“許鶴清吧?!?/p>
孟棠知道魏川是在給自己創(chuàng)造機會,不好意思撇開了視線。
孟棠離開操場之前,當(dāng)著王覺的面給老師打了電話,得到了請假批準(zhǔn),石嵐自然也一道請了。
王覺像個跳梁小丑,粗聲粗氣讓余下的學(xué)生繼續(xù)練球,不過已經(jīng)沒幾個人聽他的。
孟棠被魏川和石嵐一左一右夾著走,聊了幾句后在前方各自分開回寢。
謝泠音和楊可上完選修課回來,得知孟棠請客吃飯,客氣了一番。
石嵐故意道:“哎呀,那行吧,可惜了魏川和許鶴清兩大帥哥,只能讓我和孟棠大飽眼福了?!?/p>
“許鶴清和魏川也去?”楊可尖叫了聲。
謝泠音微微側(cè)過臉,也在凝神細聽。
孟棠笑道:“劃破手那天是魏川送我去醫(yī)院的,我要請他吃飯,他前幾天沒空,拖到了今天?!?/p>
“我去我去。”楊可一把拽下丸子頭,“我得去洗個澡,你們誰一起啊?!?/p>
謝泠音舉了下手機,說:“我出去打個電話?!?/p>
石嵐點了下頭,挨著孟棠問:“你有沒有覺得泠音這段時間心情不太爽?整天冷著一張臉?!?/p>
孟棠搖搖頭:“沒有啊?!?/p>
“木頭。”石嵐貶損她。
孟棠垂眼淺笑,從衣柜里拿出一件襯衫外套。
桌上的手機響了,孟棠見是魏川的來電,接了起來。
“許鶴清在外聯(lián)部有點事,估計要遲點,他自己打車過去?!?/p>
意思就是答應(yīng)了。
孟棠羞澀地抿了下唇,說:“那你能和我先去點菜嗎?”
魏川當(dāng)即明白她的意思,作為許鶴清的室友,自然知道他喜歡吃什么。
“行,我把車開到19號樓樓下等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