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聚光燈打在我身上時,蘇婉還戴著偽善的面具在臺下鼓掌。
直到大屏幕突然播放她昨夜在病房的自白:"張醫(yī)生是我親生父親,
二十二年前他親手調(diào)換了嬰兒..."滿場嘩然中,
我舉起U盤:"這里還有更精彩的——母親指使謀殺我養(yǎng)父母的通話錄音。"警察沖進來時,
蘇婉打翻香檳塔撲向我,卻被我反扣住手腕。這個動作我練習過千百次,
就像練習如何用貧民窟學來的手段,撕碎這些錦衣玉食的惡魔。
(正文)水晶吊燈的光芒在蘇家別墅大廳里流轉(zhuǎn),將每一寸空間都鍍上了奢華的金色。
蘇婉站在旋轉(zhuǎn)樓梯中央,一襲定制白色晚禮服勾勒出她纖細的腰身,
頸間那串鉆石項鏈在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今天是她二十二歲生日,
整個A市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都聚集在此。"婉兒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王夫人拉著蘇婉的手,眼中滿是贊賞,"聽說顧氏集團的公子對你很有意思?
"蘇婉低頭淺笑,睫毛在臉頰上投下一小片陰影,
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絲羞澀:"王阿姨說笑了,我和顧辰只是普通朋友。"她話音剛落,
周圍幾位夫人便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誰不知道蘇家和顧家早有聯(lián)姻的意向,
今天顧辰就站在不遠處,目光始終沒離開過蘇婉。"蘇董好福氣啊,女兒這么優(yōu)秀。
"有人向蘇父敬酒。蘇志遠笑容滿面地舉杯,眼中滿是驕傲。是啊,他的女兒蘇婉,
名校畢業(yè),舉止優(yōu)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A市豪門圈里出了名的名媛典范。宴會正酣時,
別墅大門突然被推開。一個與現(xiàn)場格格不入的身影闖了進來——簡單的T恤牛仔褲,
扎著高馬尾,背著一個磨損嚴重的雙肩包。保安在后面追趕著,卻沒能攔住她。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個不速之客身上。女孩徑直走向蘇志遠,從包里掏出一份文件。
"蘇先生,我是您的親生女兒。"她的聲音不大,卻讓整個大廳瞬間安靜下來,
"二十二年前,醫(yī)院的護士把我和您的'女兒'調(diào)包了。
"蘇婉手中的香檳杯"啪"地掉在地上,碎片四濺。她臉色瞬間蒼白,但很快又恢復了鎮(zhèn)定,
只是微微顫抖的手指泄露了她內(nèi)心的波動。蘇志遠接過文件,上面赫然是DNA檢測報告。
他快速瀏覽著內(nèi)容,手開始不受控制地發(fā)抖。
"這...這不可能...""您可以再做一次檢測。"女孩平靜地說,
目光掃過一旁僵立的蘇婉,"我叫林夏,過去二十二年在城南貧民窟長大,
直到三個月前養(yǎng)父母去世前才告訴我真相。"蘇母發(fā)出一聲嗚咽,暈倒在沙發(fā)上。
現(xiàn)場頓時亂作一團。蘇婉第一個反應過來,她快步上前扶住母親,
眼中瞬間蓄滿淚水:"這位小姐,不管你是誰,
請不要在這種場合...媽媽身體不好..."她轉(zhuǎn)向父親,聲音哽咽:"爸爸,
先讓人送媽媽回房間好嗎?有什么事我們私下說..."蘇志遠機械地點點頭,
示意管家處理現(xiàn)場。賓客們識趣地開始告辭,但每個人眼中都閃爍著八卦的光芒。
林夏站在原地,冷靜地觀察著這一切。她注意到蘇婉在轉(zhuǎn)身扶母親時,背對眾人的那一瞬間,
嘴角扭曲出一個與她溫柔形象完全不符的冷笑。還有那雙手——看似關切地攙扶著蘇母,
實則指甲已經(jīng)深深掐進了自己的掌心。當蘇婉再次抬頭時,臉上又掛滿了淚水和擔憂。
但林夏已經(jīng)看到了那轉(zhuǎn)瞬即逝的真實表情。"妹妹,不管真相如何,
我們先安頓下來慢慢說好嗎?"蘇婉向林夏伸出手,聲音溫柔似水。林夏沒有接那只手,
只是淡淡地說:"我不是來認姐姐的,我是來拿回屬于我的人生。"蘇婉的手僵在半空,
眼中閃過一絲陰鷙,但在有人注意到前,她已經(jīng)換上了一副受傷的表情。水晶燈依然璀璨,
但蘇家這個完美的世界,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第一道裂縫。蘇家書房厚重的紅木門緊閉,
將外界的一切聲響隔絕在外。林夏坐在真皮沙發(fā)邊緣,背脊挺得筆直,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
她的指甲修剪得很短,指節(jié)處有長期勞作留下的薄繭,
與對面蘇婉那雙保養(yǎng)得宜、涂著裸色指甲油的手形成鮮明對比。"這么說,
你的養(yǎng)父母三個月前才告訴你真相?"蘇志遠的聲音低沉,目光審視地盯著林夏。林夏點頭,
聲音平穩(wěn):"養(yǎng)母臨終前把我叫到床前,給了我一個鐵盒,
里面是當年醫(yī)院的就診記錄和護士的懺悔信。"她從背包里取出一個銹跡斑斑的鐵盒,
推到茶幾中央。蘇婉突然傾身,長發(fā)垂落遮住半邊臉龐,露出一個楚楚可憐的表情:"爸爸,
這太突然了,會不會是有人故意...""DNA報告就在這里。"林夏打斷她,
目光直視蘇父,"您可以再做一次檢測,我理解您的謹慎。
"蘇志遠拿起鐵盒中的文件仔細查看,眉頭越皺越緊。蘇母陳雅芝坐在一旁,
手帕緊攥在掌心,目光在林夏和蘇婉之間來回游移。"我來安排醫(yī)院。"蘇婉突然開口,
聲音輕柔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張院長是爸爸的老朋友,結(jié)果一定準確可靠。
"林夏注意到蘇婉說這話時,右手無名指不自覺地敲擊著沙發(fā)扶手,頻率快而紊亂。
心理學書籍上說過,這是內(nèi)心焦慮的外在表現(xiàn)。"好,就這么辦。"蘇志遠拍板決定,
"明天一早就去。婉兒,你聯(lián)系張院長安排一下。"蘇婉微笑點頭,
眼中閃過一絲林夏無法解讀的光芒。會議結(jié)束后,管家?guī)е窒娜タ头?。?jīng)過蘇婉房間時,
門虛掩著,里面?zhèn)鱽韷旱偷穆曇簦?...必須確保結(jié)果對我們有利...對,
就是那個張醫(yī)生...報酬不是問題..."林夏放輕腳步,迅速走過。
看來這位"姐姐"已經(jīng)開始了她的計劃。客房寬敞得令人窒息。林夏坐在床沿,
摸著絲滑的床單,想起貧民窟里那張總是潮濕發(fā)霉的床墊。她打開背包,
取出唯一帶來的全家?!B(yǎng)父母和她,背景是破舊的磚墻,但三人都笑得很開心。
門外傳來腳步聲,林夏迅速把照片塞回包里。"妹妹,我給你拿了些換洗衣物。
"蘇婉推門而入,手里捧著幾件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都是我沒穿過的,希望你不嫌棄。
"林夏接過衣服,道了謝。蘇婉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在梳妝臺前坐下,
透過鏡子觀察林夏。"你知道嗎,爸爸有輕微的心臟病,媽媽血壓一直不穩(wěn)定。
"蘇婉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與方才在客廳里的溫柔判若兩人,"他們經(jīng)不起太大刺激。
"林夏疊衣服的手停頓了一下:"我理解。我會盡量配合你們的節(jié)奏。""真懂事。
"蘇婉輕笑,站起身走向門口,在關門前的最后一刻回頭,"對了,明天抽血前別吃東西,
會...影響結(jié)果。"門關上了,林夏盯著那扇雕花木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太熟悉這種表面善意實則威脅的套路了,貧民窟里的惡霸們都是這么說話的。夜深人靜時,
林夏悄悄起身,從背包夾層取出一個小型錄音筆,按下開關,藏在了枕頭底下。第二天清晨,
蘇婉親自開車送林夏去醫(yī)院。一路上她熱情介紹著沿途地標,仿佛昨晚的警告從未發(fā)生過。
"張醫(yī)生是爸爸的老朋友了,技術很好,不會疼的。"蘇婉停好車,親昵地挽起林夏的手臂。
抽血過程很快結(jié)束。護士剛把棉簽按在林夏手臂上,蘇婉就迫不及待地說:"我去拿報告,
你在這里等著。"林夏點頭,卻在蘇婉拐過走廊后立刻起身,遠遠跟了上去。
她看到蘇婉走進醫(yī)生辦公室,門沒有關嚴。透過縫隙,
她清楚地看到蘇婉從包里取出一個厚厚的信封,塞給了那位張醫(yī)生。"結(jié)果就拜托您了,
和昨天說好的一樣。"蘇婉的聲音甜得發(fā)膩。林夏迅速退回拐角,心跳加速。果然如此。
她深吸一口氣,從另一個方向繞回等候區(qū),仿佛從未離開過。半小時后,蘇婉拿著報告回來,
臉上帶著勝利的微笑:"結(jié)果出來了,我們回家吧。"回到蘇家,
蘇志遠和陳雅芝已經(jīng)在客廳等候多時。蘇婉鄭重其事地將報告遞給父親:"爸爸,
您自己看吧。"蘇志遠戴上老花鏡,仔細閱讀報告,表情逐漸變得復雜。最后他長嘆一口氣,
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梁:"林夏...確實是我們親生的。"陳雅芝發(fā)出一聲啜泣,
蘇婉則撲過去抱住父母:"不管怎樣,我們永遠是一家人!我會好好照顧妹妹的!
"林夏冷眼旁觀這場感人戲碼,注意到蘇婉在擁抱父母時,朝她投來一個挑釁的眼神。當晚,
林夏被正式安排進一間重新布置的臥室。她打開衣柜,準備掛起那幾件蘇婉給她的衣服,
卻發(fā)現(xiàn)所有衣物都被剪成了碎片,整齊地掛在衣架上,像一場無聲的嘲諷。林夏站在衣柜前,
胸口劇烈起伏。她伸手撫摸那些被毀掉的衣物,布料切口整齊,
顯然是用專業(yè)剪刀精心剪裁的。這不是一時沖動的發(fā)泄,而是經(jīng)過周密計劃的羞辱。
門外傳來輕微的響動,林夏猛地轉(zhuǎn)頭,捕捉到門縫下一閃而過的影子。她迅速調(diào)整呼吸,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從背包里拿出手機,她對著被毀的衣物拍了幾張照片,
然后若無其事地把碎片收進垃圾袋。夜深人靜時,林夏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她知道,
真正的戰(zhàn)爭才剛剛開始。而她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找出蘇婉的弱點。"林夏,
這周六有個小型茶會,都是些世家小姐,你要不要一起來?"早餐桌上,蘇婉突然提議,
聲音甜美得像是浸了蜜糖。蘇志遠放下報紙,贊許地點頭:"這是個好主意,
讓林夏多認識些朋友。"林夏小口喝著豆?jié){,目光從碗沿上方觀察著蘇婉。過去三天,
蘇婉表現(xiàn)得像個完美的姐姐,親自帶她熟悉家里每個角落,介紹各種禮儀規(guī)矩。
但林夏沒有錯過蘇婉眼中時不時閃過的算計光芒。"好啊,謝謝姐姐。"林夏放下碗,
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羞澀笑容。蘇婉眼中閃過一絲意外,隨即笑得更燦爛了:"太好了!
我讓王媽給你準備套合適的衣服。"周六上午,蘇婉親自為林夏梳妝打扮。
她為林夏選了一條淡粉色連衣裙,腰部設計復雜,需要別人幫忙才能系緊。
"這是今年的新款,很適合你的氣質(zhì)。"蘇婉邊說邊用力拉緊背后的系帶,
勒得林夏幾乎喘不過氣。林夏在鏡中看到蘇婉嘴角噙著的冷笑,默默記在心里。
她活動了一下肩膀,感到布料緊繃繃地箍在身上,任何一個大幅度動作都可能導致衣縫開裂。
茶會在顧家花園舉行。白色涼亭下,七八個衣著光鮮的年輕女孩已經(jīng)就座。
看到蘇婉帶著林夏走來,她們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各位,這是我妹妹林夏。
"蘇婉介紹道,手輕輕搭在林夏肩上,"她剛回家不久,還有很多不熟悉的地方,
希望大家多多關照。""久仰大名。"一個燙著波浪卷的女孩輕笑,"新聞上看到過,
就是那個從貧民窟回來的真千金?"林夏面色不變,微微頷首:"你好,我是林夏。
不知道你怎么稱呼?"波浪卷女孩愣了一下,
顯然沒料到林夏會如此鎮(zhèn)定:"...我是李媛,李氏地產(chǎn)的。""李小姐好。
"林夏禮貌回應,然后在蘇婉示意的座位上坐下。茶會開始后,
女孩們刻意談論著各種名牌、留學經(jīng)歷和上流社會的軼事,每說幾句就會瞥一眼林夏,
期待看到她窘迫的樣子。但林夏始終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偶爾還能接上幾句話。
蘇婉眼中閃過一絲焦躁。她悄悄對站在一旁的服務生使了個眼色。片刻后,
服務生端著咖啡壺走過來為客人添杯。經(jīng)過林夏身邊時,他突然腳下一滑,
整壺熱咖啡直接潑在林夏裙子上。"啊!"林夏驚叫一聲跳起來,
深褐色的咖啡漬在淡粉色裙子上迅速擴散,顯得格外刺目。服務生連連道歉,
蘇婉則"驚慌"地拿餐巾幫林夏擦拭:"天哪,怎么這么不小心!妹妹你沒事吧?
"林夏抬頭,正好捕捉到服務生與蘇婉之間那個轉(zhuǎn)瞬即逝的眼神交流。
她低頭看著自己狼狽的裙子,突然明白了蘇婉的整個計劃。"沒關系,意外而已。
"林夏平靜地說,接過餐巾自己擦拭。"哎呀,這裙子算是毀了。"李媛夸張地嘆氣,
"這可是香奈兒新款呢,婉兒你真是太大方了。""衣服哪有妹妹重要。"蘇婉柔聲說,
但眼中閃爍著惡意的光芒,"只是...這樣恐怕沒法繼續(xù)茶會了。林夏,
我讓司機先送你回家換衣服吧?"林夏知道,這是要當眾驅(qū)逐她。她環(huán)顧四周,
看到所有女孩臉上都帶著或明顯或隱蔽的嘲笑。而更遠處,
幾個侍者正偷偷用手機拍攝這一幕。"不用了。"林夏突然笑了,她站起身,
毫不猶豫地解開緊繃的系帶,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脫掉了被弄臟的外裙,
露出里面簡潔大方的打底裙——這是她今早堅持穿上的,盡管蘇婉嘲笑她"不懂時尚"。
"這樣就好多了。"林夏從容地將臟裙子疊好放在一旁,重新坐下,"茶會才剛開始,
我怎么舍得走呢?"蘇婉的表情瞬間凝固。她沒料到林夏會有這一手,
更沒料到脫掉那件刻意選小的裙子后,林夏的內(nèi)搭裙反而襯得她氣質(zhì)出眾。茶會后半程,
林夏一反開始的沉默,主動引導話題,
談論起自己在社區(qū)大學修讀的文學課程和對古典音樂的理解。她的談吐優(yōu)雅,見解獨到,
讓幾個原本準備看笑話的女孩也不由得露出驚訝的表情?;爻痰能嚿?,蘇婉一直沉默。
直到駛?cè)胩K家車庫,她才冷冷開口:"沒想到貧民窟長大的野丫頭還挺會裝模作樣。
"林夏解開安全帶,轉(zhuǎn)頭直視蘇婉的眼睛:"姐姐,你知道嗎?在貧民窟,
我們管你這種人叫'披著羊皮的鬣狗'——外表光鮮,內(nèi)里腐臭。"蘇婉臉色驟變,
抬手就要扇耳光。林夏輕松抓住她的手腕:"我建議你別這么做。車庫有監(jiān)控,
爸爸最近可是很關注我們的'姐妹情'呢。"當晚,林夏發(fā)現(xiàn)自己的枕頭被人潑了紅酒,
床單上全是黏糊糊的化妝品。她站在一片狼藉前,不怒反笑——蘇婉越是這樣,
暴露的破綻就越多。她拿出手機,翻看白天偷拍的幾張照片。
其中一張清晰地拍到了服務生在潑咖啡前與蘇婉的眼神交流。還有一張是茶會散場時,
蘇婉站在角落快速給某人發(fā)消息的畫面,雖然看不清內(nèi)容,
但時間點和之后網(wǎng)上爆出的"豪門真千金出丑照"完全吻合。林夏把這些照片加密保存,
然后開始收拾被毀的床品。游戲才剛剛開始,而她從來都是個耐心的獵手。
清晨的陽光透過紗簾灑進房間,林夏已經(jīng)穿戴整齊,正在整理床頭柜上的幾本書。
三天過去了,自從茶會事件后,蘇婉表面上對她更加親切,
背地里的小動作卻變本加厲——她的洗漱用品被換成過敏的劣質(zhì)貨,
早餐咖啡里被加了過量鹽,甚至連房門鎖都被人動了手腳。一陣輕柔的敲門聲響起。"請進。
"蘇婉推門而入,今天她穿了一件淡藍色連衣裙,妝容精致得像是要去赴重要約會。"妹妹,
今天顧辰要來家里談合作的事,你要不要也來見見?"她的聲音甜得發(fā)膩,
"畢竟以后都是一家人。"林夏敏銳地捕捉到蘇婉眼中閃過的算計。顧辰,
那個與蘇婉有婚約的顧氏集團繼承人,蘇婉這是要玩什么把戲?"好啊,
我很期待認識姐姐的未婚夫。"林夏合上手中的書,露出天真的微笑。
蘇婉滿意地點頭:"十點在花園涼亭。記得穿那條鵝黃色的裙子,很襯你膚色。
"說完便翩然離去。林夏盯著關上的門,眉頭微蹙。蘇婉從不會無緣無故對她好,
那條鵝黃色裙子一定有古怪。她打開衣柜,找出那條裙子仔細檢查,
果然在腰側(cè)發(fā)現(xiàn)了幾乎看不見的縫線松動——只要稍微用力,整條裙子就會裂開。
"真是老套。"林夏冷笑,從針線盒里取出針線,熟練地加固了所有可能開裂的部位。
然后她選了一條簡約的白色連衣裙換上——既然知道蘇婉要演戲,她當然要配合,
但不是以對方期待的方式。九點五十分,林夏提前來到花園。涼亭被布置得精致典雅,
白色桌布上擺放著英式茶具和三層點心架。她環(huán)顧四周,
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一叢玫瑰后——那里隱約有人影晃動,還有鏡片反光一閃而過。
"果然安排了人拍照。"林夏心中了然,故意走到?jīng)鐾み吘壍拿倒寤芘?,假裝欣賞花朵,
實則確認了躲藏者的位置。十點整,蘇婉挽著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男子走來。
顧辰比照片上更加英俊,輪廓分明的臉上帶著禮貌而疏離的微笑,直到目光落在林夏身上時,
才閃過一絲驚訝。"辰,這是我妹妹林夏。"蘇婉介紹道,手指緊緊掐住顧辰的手臂,
"林夏,這是顧辰,我的未婚夫。""久仰大名。"林夏伸出手,與顧辰輕輕一握便松開,
"姐姐經(jīng)常提起你。
"顧辰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林小姐比我想象中...不太一樣。""哦?
姐姐是怎么描述我的?"林夏故意問道,眼角余光瞥見蘇婉瞬間繃緊的下頜。
"婉兒說你剛回家不久,還在適應上流社會的生活。"顧辰謹慎地回答,
目光在林夏優(yōu)雅的舉止和得體的著裝上游移,顯然與蘇婉的描述不符。蘇婉急忙插話:"辰,
嘗嘗這個馬卡龍,是特意從巴黎空運來的。"她將一個粉色馬卡龍遞到顧辰嘴邊,
成功轉(zhuǎn)移了話題。茶會進行到一半,蘇婉突然"不小心"打翻茶杯,茶水全灑在自己裙子上。
"天哪!我得去換件衣服。"她驚慌地站起來,"辰,你陪林夏聊會兒,我馬上回來。
"顧辰點頭,目送蘇婉匆匆離去,然后轉(zhuǎn)向林夏:"林小姐在回家前是做什么的?
"林夏正要回答,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一聲輕響。她轉(zhuǎn)頭看去,
一個黑色筆記本從蘇婉剛才坐的椅子上滑落在地,頁面攤開。林夏彎腰撿起,
無意間瞥見上面的內(nèi)容,瞳孔驟然收縮。"2023年3月15日:DNA報告已經(jīng)安排好,
張醫(yī)生收了我五十萬。就算那個賤人真的是親生的,
示不符..."林夏迅速翻到下一頁:"2023年4月2日:必須在她站穩(wěn)腳跟前除掉她。
車禍?下藥?或者讓她身敗名裂...""那是什么?"顧辰好奇地問。
林夏啪地合上筆記本,心跳如鼓。這是蘇婉的私人日記,里面記錄了她所有的陰謀!
"好像是姐姐落下的..."她話音未落,蘇婉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你們在看什么?
"林夏轉(zhuǎn)身,看到蘇婉臉色煞白地站在涼亭入口,目光死死盯著她手中的筆記本。"姐姐,
你掉了這個。"林夏微笑著遞過去,故意讓筆記本在交接時又翻開了一頁,
露出"顧辰必須是我的,不管用什么手段"的字樣。蘇婉一把搶過筆記本,
聲音尖利:"誰允許你翻我的東西?!"她轉(zhuǎn)向顧辰,瞬間換上委屈的表情,"辰,
她偷看我的隱私!"顧辰表情復雜,顯然看到了剛才那一頁:"婉兒,那是你的日記?
""只是...只是一些胡思亂想!"蘇婉慌亂地辯解,隨即惡狠狠地瞪著林夏,
"你故意的是不是?你設局陷害我!"林夏一臉無辜:"姐姐在說什么?
我只是撿起你掉的東西。"她轉(zhuǎn)向顧辰,"顧先生,我想我該回去了,不打擾你們。
"顧辰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林小姐慢走。"林夏剛走出幾步,
就聽到身后蘇婉歇斯底里的聲音:"辰,你聽我解釋!那都不是真的!是她陷害我!
"回到房間,林夏鎖上門,從胸衣里掏出手機——剛才她假裝整理頭發(fā)時,
已經(jīng)拍下了日記的關鍵幾頁。她翻閱著照片,
每一頁都令人心驚:蘇婉不僅早就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還詳細計劃了如何除掉林夏,
甚至包括收買醫(yī)生、制造車禍等具體方案。"找到你的弱點了,姐姐。"林夏輕聲自語,
將照片加密保存。就在這時,敲門聲再次響起。"林夏!開門!
"蘇母陳雅芝的聲音帶著罕見的怒氣。林夏剛打開門,蘇婉就沖了進來,
臉上掛著淚痕:"媽媽,她偷看我的日記,還故意讓顧辰看到!
"陳雅芝失望地看著林夏:"我剛接到婉兒的電話,說你在茶會上行為不檢。
現(xiàn)在又偷看私人日記?林夏,我們接納你回家,不是讓你來破壞家庭和諧的!
"林夏冷靜地問:"媽媽,您看過那本日記的內(nèi)容嗎?""那是婉兒的隱私!
"陳雅芝厲聲說,"不管里面寫什么,偷看就是不對!"林夏心中一片冰涼。
這就是血緣親情?二十二年的分離,換來的只有無條件的懷疑和指責。
她深吸一口氣:"我明白了。以后我會注意保持距離。"蘇婉躲在母親身后,
對林夏露出勝利的冷笑。當晚,林夏輾轉(zhuǎn)難眠。凌晨兩點,她輕手輕腳地起床,
從衣柜深處取出一個小包——這是她偷偷準備的"應急包",
里面有現(xiàn)金、備用手機和一些必要工具。貧民窟的生活教會她永遠要留后路。
她剛把包塞回原處,突然聽到窗外有細微的響動。林夏屏住呼吸,慢慢靠近窗戶,
透過窗簾縫隙看到花園里有兩個身影——蘇婉和一個陌生男人正在低聲交談。
"...就按計劃進行...翡翠手鐲...她房間..."斷斷續(xù)續(xù)的話語隨風飄來。
林夏悄悄用手機拍下這一幕,然后看著蘇婉塞給那人一個鼓鼓的信封。當兩人分開后,
那個男人轉(zhuǎn)身的瞬間,月光照亮了他的臉——是蘇家的園丁老李!第二天早餐時,
蘇家氣氛凝重。蘇志遠出差未歸,餐桌上只有蘇母、蘇婉和林夏三人。
蘇婉小鳥依人般靠在母親身邊,時不時給陳雅芝夾菜,
母女倆親密無間的樣子與林夏的孤立形成鮮明對比。"媽媽,您那只翡翠手鐲找到了嗎?
"蘇婉突然問道,聲音里滿是關切。陳雅芝皺眉:"還沒有。
我明明記得放在首飾盒里的...""會不會是...不小心放錯地方了?
"蘇婉意有所指地瞥了林夏一眼。林夏放下筷子,直視蘇婉:"姐姐想說什么不妨直說。
""我沒別的意思。"蘇婉無辜地眨眼,"只是家里最近人員變動,
東西容易亂..."陳雅芝的目光在林夏身上停留了幾秒,然后搖搖頭:"別瞎猜,
可能是王媽收拾時放錯了。我待會兒問問她。"早餐后,林夏回到房間,立刻開始仔細檢查。
如果蘇婉要栽贓,最可能的就是趁她不在時把"失竊"的手鐲藏在她房間里。
她檢查了衣柜、抽屜、床底,甚至翻開枕頭和被子——什么都沒有。"難道我猜錯了?
"林夏皺眉思索,突然目光落在書架上。那里多了一本她從未見過的精裝書。林夏取下書本,
輕輕一翻——一只通體碧綠的翡翠手鐲正夾在書頁中間!手鐲晶瑩剔透,一看就價值不菲。
她小心地拿起手鐲,發(fā)現(xiàn)書頁上還有一張小紙條:"贓物已放好,按計劃行事。
——李""原來如此。"林夏冷笑。她看了看時間——上午十點半,蘇志遠下午才會回來,
蘇婉肯定會選父親在家時"偶然發(fā)現(xiàn)"手鐲。
她迅速行動起來:首先給手鐲和紙條拍了高清照片,
然后用保鮮膜小心包裹手鐲避免留下指紋,
藏在了蘇婉房間的花瓶里——這是她前幾天打掃時發(fā)現(xiàn)的秘密藏物處,花瓶底部有夾層,
蘇婉常把不想被人發(fā)現(xiàn)的東西藏在那里。做完這些,林夏若無其事地下樓,
告訴管家她要去圖書館。實際上,她躲在花園的灌木叢后,
用手機遠程監(jiān)控著房間的情況——她前天偷偷安裝的微型攝像頭正對著書架。果然,
半小時后,蘇婉帶著陳雅芝和剛回家的蘇志遠匆匆走向主樓。林夏立刻跟上,保持一定距離。
"爸爸,我真的不想懷疑妹妹,但是..."蘇婉的聲音從沒關嚴的門縫中傳出,
"王媽說看到林夏昨天進出您的臥室...""這太嚴重了,婉兒。"蘇志遠聲音嚴肅,
"沒有證據(jù)不能隨便指控。""那...要不要看看她的房間?
就當排除嫌疑..."蘇婉提議道,聲音里滿是虛偽的擔憂。林夏算準時間,
在三人即將出來時假裝剛回來,迎面碰上:"爸爸,媽媽,你們怎么...""林夏。
"蘇志遠表情復雜,"有件事需要確認。你見過你媽媽那只翡翠手鐲嗎?
"林夏一臉茫然:"翡翠手鐲?沒有啊,怎么了?""有人看到你昨天進出我們臥室。
"陳雅芝直截了當?shù)卣f,"我們需要檢查你的房間。"林夏后退半步,
做出受傷的表情:"你們懷疑我偷東西?""只是例行檢查。"蘇志遠安撫道,
但眼神已經(jīng)變得懷疑,"如果不是你拿的,檢查一下大家都放心。
"蘇婉迫不及待地推開林夏的房門:"妹妹,得罪了。"她直奔書架,抽出那本精裝書,
自信滿滿地翻開——表情瞬間凝固。"怎么了?"蘇志遠走過去。書頁間空空如也,
只有一道淺淺的圓形壓痕顯示這里曾經(jīng)放過什么東西。"這...這不可能!
"蘇婉失控地尖叫,瘋狂翻動書頁,"明明應該在這里的!
"林夏委屈地看向父母:"姐姐在找什么?為什么她這么確定我房間的書里會有東西?
"蘇志遠的目光變得銳利:"婉兒,這是怎么回事?""我...我..."蘇婉語無倫次,
突然轉(zhuǎn)向林夏,"一定是你藏起來了!搜她的包!搜她的衣柜!""夠了!
"蘇志遠厲聲喝止,"婉兒,你太失態(tài)了!"就在這時,管家張伯匆匆趕來:"老爺,
園丁老李說有急事找您,說是關于夫人的手鐲..."蘇志遠皺眉:"讓他進來。
"老李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進來,看到房間里的陣仗明顯慌了神:"老、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