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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宴當(dāng)天,一大早司機就給宋初然送來了一身禮服。
“夫人,這是先生特意吩咐我送來的。”
絲絨面料在晨光里泛著深邃的酒紅色。
宋初然的眼睛突然酸脹的厲害。
她跟沈明城說過無數(shù)次,自己最討厭酒紅色,因為跟血的顏色太過相近。
眼見宋初然沒有換上這身禮服的打算,司機開口道,
“夫人,先生囑咐您一定要穿上?!?/p>
宋初然苦笑了一下,看來沈明城不是忘了她討厭的顏色,而是恰好想借此警告自己不要生事。
她踩著高跟鞋來到宴會廳時,沈明城正站在主位旁,臂彎里挽著笑魘如花的周婉茵。
看到兩條一模一樣的禮服,全場賓客嘩然。
“都被掃地出門了,還眼巴巴來參加壽宴,真不要臉?!?/p>
人群中爆發(fā)出一陣哄笑,“跟丫鬟一樣,還好意思穿一樣的衣服,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么德性。”
“咦,這裙子是高仿的吧,真是笑死人了。”
宋初然低頭望過去,果然在裙擺處看到了幾處線頭,金線刺繡的logo也有些變形,與周婉茵身上流光溢彩的禮服簡直天差地別。
“宋小姐難道連件正版禮服都穿不起了嗎?”
議論聲仿佛無盡的潮水向宋初然涌來,幾乎要將她淹沒。
看到周婉茵眼神中的算計,宋初然才明白這是她導(dǎo)的一場好戲。
“都住口!”
看著人群中孤立無援的宋初然,沈明城覺得心跳仿佛空了一拍。
宋初然呼吸一滯,余光忍不住看向他。
只是抬眼時,卻看到了周婉茵腕上的玉鐲。
是沈老夫人送給宋初然的禮物,不僅代表了沈氏長媳的身份,更是她對宋初然的一片拳拳愛護之心。
周婉茵察覺到她的目光,故意晃了晃手腕。
“明城送我的,說這只鐲子跟我很是般配?!?/p>
宋初然沉默半晌,忽而笑了。
“那便賞你了?!?/p>
說完便準(zhǔn)備繞開兩個人上樓,去給沈老夫人祝壽。
事到如今,她已經(jīng)不愿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費太多時間。
只是她的腳剛踏上第一級臺階,周婉茵便猝不及防朝她身上撞過來。
宋初然本能伸手一擋,只聽“啪”地一聲脆響,那只玉鐲摔在大理石地面上摔成三截。
全場倒吸冷氣。
周婉茵“撲通”跪坐在碎片旁,捂著臉哭得梨花帶雨。
“初然,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為什么我喜歡的東西,你全都要奪走?!?/p>
沈明城心疼地將周婉茵摟在懷里,額角青筋暴起,看向宋初然的眼神中滿是厭惡。
“宋初然,不過是個鐲子,你至于如此惡毒嗎!”
周圍賓客的議論聲瞬間炸開。
“真是蛇蝎心腸,沈家老太太的東西都敢毀,這種人就該立刻趕出去?!?/p>
宋初然攥緊拳頭,眼眶發(fā)熱,“沈明城,你是瞎子嗎,明明是她故意......”
“你們別罵初然了,是我不對?!?/p>
周婉茵柔柔站起身,臉上還掛著淚痕,卻在轉(zhuǎn)身時飛快地對宋初然露出一抹冷笑。
緊接著,她在接近到宋初然時,故意撞向一旁排成一座高塔的香檳。
無數(shù)玻璃碎片飛濺而出,宋初然只感覺到小腿一陣刺痛,溫?zé)岬难樦_踝往下淌。
她不明白,明明沈明城愛周婉茵如命,為什么還要對自己使這些手段。
尖叫聲中,沈明城幾乎是本能地沖到周婉茵身邊,將她整個護在懷里。
宋初然被推的一趔趄,后腦勺重重磕在桌角,眼前一陣發(fā)黑。
她最后看見的場景,就是沈明城用后背為周婉茵擋住了所有傷害,和漸漸模糊的水晶燈。
這是第96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