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兩步。
“不......不會的。”
“你還在騙我對不對？”
我眼神死死盯著他，像是一頭餓極了的野狼。
“騙你？我會拿彌生的命來騙你么？！”
“楚照野，虧你還自詡商業(yè)精英，難道連這點(diǎn)腦子都沒有嗎？”
我的話讓他無地自容。
他一時(shí)間，難以接受彌生的死。
我一字一頓，無比清晰地說道。
“她早就死了，死在你給顧茜茜放煙花辦生日宴的那天?！?/p>
楚照野瞳孔猛縮，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就連身體都有些晃動。
他緩緩地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雙手抱頭，沉默了許久。
病房里安靜得只能聽到儀器發(fā)出的滴答聲。
“我不信......我不信......”
許久后，他抬起頭。
“你喊彌生出來，你喊她過來，她知道你生病后不會不管你的！”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
“上次你拿給我的那張死亡報(bào)告呢？拿出來，拿來給我看！”
“你還有臉提？不是被你撕了嗎？”
或許楚照野不想讓我看到他的丑態(tài)，他用我的檢查報(bào)告擋在臉上。
可他的淚水連紙張都已濕透。
他猛地站起身，情緒激動。
“你說的對，我要給她道歉，我要看看她......”
“楚照野，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妹妹已經(jīng)走了，再也回不來了?！?/p>
我的聲音很平靜，卻藏著深深的悲痛。
“不，她沒死！你不要在這信口雌黃！”
我看著楚照野在病房內(nèi)發(fā)瘋，也沒想管他，自顧自的說著話。
“她閉眼前，一直攥著全家福，眼睛一直盯著病房門口。最后說‘哥哥的煙花真好看’?！?/p>
“你聽清楚了嗎？那天商場的煙花聲，大的連搶救的醫(yī)生都聽得到！”
他踉蹌著，后退半步撞倒了輸液架，葡萄瓶子摔在地上。
我突然想起，十五歲那年的年夜飯，我們?nèi)置猛盗斯さ匕氪?，在漏風(fēng)的棚屋里搭了個土灶。
彌生把烤紅薯掰成三份，最大那塊總是塞進(jìn)楚照野手里。
彌生說：“哥哥是男孩子，個子大，得吃多點(diǎn)?！?/p>
護(hù)士聽到聲音沖進(jìn)來，止住我因?yàn)獒橆^錯位不斷流血的手，又看了眼地上的碎瓶子，一臉無奈。
“你們這是干什么，想讓患者早點(diǎn)好起來，需要靜養(yǎng)，家屬配合一下?！?/p>
楚照野這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
護(hù)士收拾好滿地狼藉后，病房內(nèi)再度陷入沉默。
楚照野的手機(jī)鈴聲在這時(shí)突兀的響起。
拿起一看，果然是顧茜茜打來的。
“楚哥哥，我的腳好像傷到骨頭了，好痛?！?/p>
“你等我，馬上來?！?/p>
我嗤笑一聲：“果然啊，親妹妹還是比不上情妹妹?！?/p>
他離去的背影稍微一頓，回頭朝我看來，臉上露出了些許無奈。
“我知道我之前錯得離譜，可茜茜那邊我實(shí)在放心不下。等我處理好她的事情，我就回來陪你。”
說完，他便匆匆離開了。
我望著楚照野離開的方向，心中五味雜陳。
本以為他在知道彌生的死訊后會有所改變，可沒想到顧茜茜一個電話，他又毫不猶疑的離開了。
我拔掉身上的連接的儀器，趁著夜色，瞞著所有人離開了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