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尚書咽了口唾沫,顫聲道:“是,微臣已將其停職,等候大理寺查清后發(fā)落?!?/p>
“貪墨數(shù)萬兩紋銀,只是停職?”鶴硯忱眼神陡然變得冷厲,“朕看你這兵部如今是官官相護(hù),不成體統(tǒng)!”
張尚書腿一軟,“砰”的一聲跪下去:“陛下息怒,微臣只是想等事情查清再行處置...”
“朕看也不必查了,兵部員外郎即刻抄家,斬首示眾?!?/p>
“至于你?!?/p>
鶴硯忱站起身,幽譚般深邃的黑眸微微瞇起:“拖出去,就在金鑾殿外,亂棍打死。”
張尚書頓時癱軟在地:“陛下!陛下饒命?。 ?/p>
不少朝臣也紛紛跪地求情。
鶴硯忱卻直接拂袖離開,任由想要求情的臣子們跪在原地。
*
琢玉宮。
連翹端著一碗酥酪走進(jìn)來,月梨正靠在軟榻上發(fā)呆,慢了兩息才回過神。
“朝會散了嗎?”
連翹點(diǎn)點(diǎn)頭,湊過來小聲道:“主子,奴婢聽說,陛下今日在朝會上,發(fā)配了一人去皇陵,抄了一人的家,還在金鑾殿外杖斃了兵部尚書?!?/p>
月梨慢悠悠地品嘗著酥酪,說道:“那肯定是他們犯了事?!?/p>
連翹一噎:“這...這倒是...”
“既然犯了事,陛下處置他們有何不可?”
月梨想,也就是如今天下太平,先帝在位時治下柔和,朝臣們一時不習(xí)慣鶴硯忱的鐵血手腕罷了。
她對鶴硯忱有著很深的濾鏡,不覺得他做錯了。
他都救她的命了,能是壞人嗎?
“陛下回了麟德殿?”
連翹點(diǎn)點(diǎn)頭,又搖頭:“奴婢也不清楚,反正沒進(jìn)后宮。”
月梨連忙放下瓷碗,從榻上爬起來:“快給我換身衣裳,我要去見陛下。”
“主子,您昨兒才去了御前...”連翹有些汗顏,這御前在主子眼中怎么跟菜市口似的,說去就去。
月梨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任何不妥,自打她昨日重生歸來,不在鶴硯忱身邊時總覺得心里鬧得慌。
她自顧自地?fù)Q了衣裳,帶著人往麟德殿去。
但在途經(jīng)御花園的時候,被人攔住了去路。
涼亭中,瑾妃帶著大皇子在玩耍,鄭美人在一旁。
大皇子本是鄭美人所出,然而鄭美人位份低不能撫養(yǎng)皇嗣,于是便養(yǎng)在瑾妃膝下。
說來也奇怪,大皇子和林貴嬪的大公主皆是三年前鶴硯忱還未登基時,在潛邸出生的,他登基的這三年,宮中竟無一個嬪妃有所出。
上輩子也就是儀嬪短暫地懷孕了幾個月,最終還是流掉了。
瑾妃的宮女琴心擋在了月梨面前。
“鈺美人,瑾妃娘娘有請?!?/p>
月梨來到?jīng)鐾ぶ校バ卸Y:“嬪妾參見瑾妃娘娘?!?/p>
瑾妃抱著大皇子,緩聲笑道:“鈺美人不必多禮,坐吧?!?/p>
“鈺美人這是要去哪兒?”
月梨頓了頓方道:“今日難得放晴,嬪妾出來走走?!?/p>
瑾妃心知她方才的方向是往御前去的,卻也沒拆穿她。月梨這人美貌得寵,但身份低賤,若是能為她所用,不僅有助力,而且不用擔(dān)心她踩在自己頭上。
瑾妃想要拉攏她,難得放下身段和她聊著,偏偏月梨不知是傻還是裝,就是不接她的話。
瑾妃臉色逐漸沉下來,她冷聲道:“都說鈺美人是聰明人,今日一見,果然如此?!?/p>
月梨羞澀地笑了:“哪里?都是姐姐們謬贊?!?/p>
瑾妃:“......”
見她那扭捏的模樣,瑾妃一時也不知道是真蠢還是裝的。
她失了興致,臉色冷下來:“本宮還要陪大皇子,鈺美人先退下吧。”
“是,那嬪妾先行告退?!?/p>
月梨起身告辭,路過大皇子的時候卻見他伸著小短胳膊就要來拽自己腰上垂下來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