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走了。
我坐在陽臺上,看著雨一整晚停了又下,下了又停。
我想我的手大概是再也好不了了。
明明剛針灸完,卻一整晚都在隱隱作痛。
我發(fā)了條信息給裴一宸,讓他今晚回來吃飯。
他應(yīng)該會回來的吧。
畢竟今天是我們的兩周年結(jié)婚紀念日。
出去買完菜后,我倒頭就睡了一覺。
我夢到了裴一宸帶我出去吃燒烤了。
他在燒烤攤前撿著我愛吃的雞全翅、韭菜、金針菇往籃子里放。
我拿著手機,悄悄拍下了他的背影。
編輯發(fā)了一條朋友圈。
文案是“減肥減不動了,這個禮拜咱倆第二次出去吃燒烤了”。
……
醒來的時候,想到這個夢,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我好像一個小偷。
將林雁書的小確幸偷進了我的夢里。
我拍了拍腦袋,讓自己清醒一點,去廚房開始忙活今晚的菜。
備好菜后,我依次炒了香辣花甲、酸菜大腸、小炒肉。
在倒焯豬蹄的水的時候,手上使不上力氣,一鍋熱水全部打翻。
右手被燙的面積很大,瞬間起了一片水泡。
我看了一眼滿地狼籍的廚房,平靜地打開洗手池的水龍頭沖洗著右手。
想到昨天祁湛的那一句“最近不要再提重物了”,心里委屈得密密麻麻地發(fā)痛。
眼淚噼里啪啦地摻進了那股水流。
我用左手抹著眼淚,嘴里安慰著自己“沒事的,沒事的”。
沒事的。
不就是燙到了嘛。
又不是小孩子啦。
……
我終于做了了十菜一湯,滿心滿意地端出了飯桌。
我擦了擦濕潤的手,解鎖了手機。
看了眼時間,晚上八點鐘。
沒看到裴一宸回消息。
他沒說回來吃飯。
但他也沒說不回來吃飯。
所以我等他。
晚上十點他沒回來,我去熱了一遍菜。
晚上十一點半沒見人影,我又去熱了一遍菜。
十二點過了。
我們的第二個結(jié)婚紀念日已經(jīng)過了。
他至始至終都沒有回來。
我拿起筷子,麻木地將桌子上的食物塞進嘴里。
好冰啊。
我的心也是。
好冰好冰。
忍不住了,我哭了出來。
邊抹淚邊下咽。
像個狼狽不堪的瘋子。
我拿出手中的電話,不顧一切地撥打過去:“裴一宸,你沒看到我早上給你發(fā)的信息嗎,為什么不回家吃飯,我做了好多菜等著你回來。你忘記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嗎?”
說完,竟忍不住當著那頭在電話里嗚嗚地哭了起來。
“哭什么?最近一宸哥創(chuàng)業(yè)初期壓力大,我們今晚出去喝酒了,一宸哥喝醉了,現(xiàn)在他就睡在我旁邊?!?/p>
電話那頭傳來林雁書的聲音。
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我的胃翻江倒海,將剛才吞咽的食物全部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