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離婚這件事,我雖然一個人無法完成,但搬出去總是可以的。
我租好了房子,魏齊又幫我聯(lián)系好了搬家公司。
我終于在好友的幫助下,搬離了那個自己曾經(jīng)用心經(jīng)營的小家。
我搬走一個多星期后,吳昊才想起回家看看。
我家的客廳有監(jiān)控,那是因為吳昊經(jīng)常不在家,我一個人守在家里,心里沒有安全感才裝的。
那天我無意間碰開了連著監(jiān)控的軟件,看到吳昊回家找不到我人,我的東西又不見了之后,他開始有些手足無措了。
幾分鐘后,我的電話鈴響。
電話那頭,吳昊第一次和我對話,聲音里是帶著些許慌亂的,但語氣還是十分強(qiáng)硬:
“梁鴿,你死哪去了?”
“你可別忘了咱們倆還沒離婚,你這樣不吭一聲,擅自離開算怎么回事?”
“我自己媳婦搬走了我都不知道,我這個做老公的還有一點顏面嗎?”
我呵呵:
“什么叫擅自離開?你不也經(jīng)常擅自離開嗎?”
“每次你出去十天半月不回家,有跟我打過招呼?”
“還有啊,離婚協(xié)議在桌子上,你有空簽一下,然后我們抓緊民政局碰個面。從此之后,咱倆毫無干系了,你的顏面不就找回來了。”
我的語氣越淡定,吳昊的表情就越崩潰。
“梁鴿,你可千萬別后悔!”
“放心,我不后悔!”
一陣沉默。
沉默過后,吳昊語氣稍微緩下來:
“行,梁鴿,你要離婚也行,但你至少給我三個月的時間,我要事先給家里老人做點心理建設(shè)??梢詥幔俊?/p>
“嗯。”
掛斷電話,我隱忍著情緒,不讓自己破防,最終,我硬生生憋回了眼淚。
而令我感到十分意外的是,在我面前大男子做派十足的吳昊,竟然在掛斷電話后,哭得像個孩子。
監(jiān)控里,吳昊把自己喝得爛醉,然后蜷在沙發(fā)上抹眼淚。感覺整個人都要碎了。
看到這一幕,我只覺得真特么諷刺。
從前我天天在家守著他,他當(dāng)我好像是透明人,不說視而不見,也強(qiáng)不到哪去。怎么我一走,他又傷感成這個樣子?
假惺惺做樣子給誰看呢?
果然,他是故意做給我看的。
因為下一秒,他竟對著攝像頭撕心裂肺地向我喊話。
“鴿子,我又沒做錯什么。你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jī)會嗎?”
“你看看這個家,沒有你,還哪有一點家的樣子?!?/p>
事到如今說這些還有意思嗎?
見我沒有任何回應(yīng),吳昊特意對準(zhǔn)攝像頭坐下,抱著紙巾盒,又跟我整破碎小狗那一出。
吳昊對著攝像頭發(fā)癲,又是哭又是笑,訴說自己這么多年創(chuàng)業(yè)的不容易。
他說他之所以跟董月走得近些,無非是覺得董月業(yè)務(wù)能力強(qiáng),在事業(yè)上能夠幫他,他努力搞事業(yè)還不都是為了我們這個小家!
“鴿子,我知道你很介意我把咱寶寶的東西送給了旁人??晌抑徊贿^手頭有點緊,想著那些東西放著也是浪費,利用一下怎么了?”
“你怎么就不能理解呢?我可都是為了咱們這個家呀!”
按照他這個邏輯,他把前女友弄到身邊,成天追著人家屁股后當(dāng)舔狗。把我孩子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送給一條狗,最終吃紅利占便宜的人卻是我。
我還得感激他八輩祖宗唄?
我關(guān)閉攝像頭。內(nèi)心一陣唏噓。
以前我和他在一起,真是吃軟又吃硬。
他但凡臉一板,我沒有不聽他的時候。
如果板臉不起作用,他但凡流個眼淚,我就會心疼到不行。
可惜此刻的我,對這兩招都免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