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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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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一塊沉重的黑絲絨,將整個淺灣別墅區(qū)包裹得密不透風。

蘇晚坐在長達五米的紫檀木餐桌的一端,沈嶼在另一端。

他們之間隔著搖曳的燭火、精致的銀質(zhì)餐具,以及一片宛如實質(zhì)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今天的金槍魚,是從日本空運來的藍鰭,大脂部位?!鄙驇Z用餐巾輕輕擦拭了一下薄唇,

他的聲音平緩無波,像是在陳述一份財經(jīng)報告,“為了這一口,下面的團隊動用了冷鏈專機,

二十四小時內(nèi),從海洋到餐桌?!碧K晚微微頷首,

用銀叉撥弄著盤中那塊粉紅色、脂肪紋理如同大理石的魚肉,卻絲毫沒有食欲。她能感覺到,

空氣中彌漫的不是食物的香氣,而是一種審視的、冰冷的壓迫感。這種感覺,

自她嫁給沈嶼那天起,便如影隨形。沈嶼,這個在金融界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男人,

的一切——全球限量的高定、隨手可買的珠寶、以及“沈太太”這個令無數(shù)名媛艷羨的頭銜。

但唯獨沒有給過她一絲一毫的暖意。他們的婚姻,更像是一場精準的并購。

他需要一個出身清白、容貌出眾的妻子來點綴他完美的人生履歷;而她沒落的家族,

則需要他的財力來挽回頹勢?!霸趺床怀??”沈嶼的目光穿過燭火,落在她臉上,“不喜歡?

”“沒有,只是……有點累?!碧K晚強扯出一個笑容,

那笑容在奢華餐廳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蒼白。“累?

”沈嶼的嘴角勾起一抹幾乎無法察覺的弧度,“也是。最近為了城東那塊地的項目,

你確實費心了,陪著那些腦滿腸肥的官員夫人喝茶聊天,一定很辛苦。”他的話語聽似體恤,

蘇晚卻聽出了一絲尖銳的刺。他在提醒她,她所做的一切,都在他的監(jiān)視之下。

她就像一只被他豢養(yǎng)的金絲雀,每一次振翅,每一次鳴叫,都逃不過主人的眼睛。

屈辱感如潮水般涌上心頭。她厭惡這種被洞悉一切的感覺,

更厭惡自己在這座華麗牢籠中的無力。就在這時,她的私人手機在手包里極輕地震動了一下。

1蘇晚的心猛地一跳,幾乎是下意識地瞥向沈嶼。他正慢條斯理地切著盤中的牛排,

似乎并未察覺。她悄悄將手伸進包里,指尖觸碰到冰冷的機身,

那震動仿佛帶著一股灼熱的電流,瞬間傳遍四肢百骸。是季沉舟的消息。

那個唯一能讓她感覺到自己還“活著”的男人?!皣L嘗這個,”沈嶼的聲音再次響起,

管家端著一盤甜品放在蘇晚面前,“我讓甜品師特地為你做的,香草舒芙蕾,你以前最喜歡。

”蘇晚抬起頭,對上沈嶼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他記得她所有的喜好,精準到每一個細節(jié),

卻又用這種精準來提醒她,她的一切都屬于他。這種溫柔的殘忍,

比任何厲聲斥責都更讓她感到煎熬?!爸x謝。”她拿起小勺,挖了一口。

甜膩的香草味在口中化開,卻讓她覺得無比苦澀。晚餐在一種詭異的平靜中結(jié)束。

沈嶼起身上樓,經(jīng)過她身邊時,腳步停頓了一下?!霸琰c休息?!彼卣f,

聲音里聽不出任何情緒。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拐角,蘇晚才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

整個人都松懈下來。她迅速拿出手機,屏幕上躺著一條未讀信息。

發(fā)信人:【舟】內(nèi)容:【晚晚,想你。明天老地方見?】看著那個“舟”字,

蘇晚冰冷的身體里才仿佛有了一絲暖流。季沉舟,那個掌控著龐大航運帝國的男人,

有著一身被海風和烈日曬出的古銅色肌膚,笑起來時眼角有不羈的紋路。

他與沈嶼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如果說沈嶼是冷靜的深海,那季沉舟就是狂野的巨浪。

她毫不猶豫地回復:【好?!渴掌鹗謾C,蘇晚環(huán)顧著這間富麗堂皇卻毫無生氣的餐廳,

一種強烈的窒息感再次攫住了她。她知道,自己正在玩一場危險的游戲,賭注是她的一切。

但這種在懸崖邊舞蹈的刺激,這種短暫逃離沈嶼掌控的錯覺,已經(jīng)讓她上了癮。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回復信息的那一刻,樓上書房里,

沈嶼正看著監(jiān)控屏幕上她那瞬間如釋重負又帶著一絲竊喜的表情,

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冰冷的、如同獵人鎖定獵物般的微笑。一切,才剛剛開始。2第二天下午,

陽光正好。蘇晚借口去參加一個慈善畫展,甩開了沈嶼安排的司機,

親自駕駛著一輛火紅色的瑪莎拉蒂,駛向了與季沉舟約定的私人碼頭。車窗外,

城市的喧囂被遠遠拋在身后。海風帶著咸濕的氣息拂面而來,蘇晚深吸一口氣,

感覺胸口的壓抑都消散了不少。只有在奔向季沉舟的路上,

她才覺得自己是一個獨立的、鮮活的個體,而不是那個被標注為“沈嶼之妻”的精美擺件。

碼頭的盡頭,一艘線條流暢的白色游艇靜靜地停泊著。季沉舟穿著一身休閑的亞麻襯衫,

靠在欄桿上,嘴里叼著一根未點燃的雪茄,正對著她笑。他的笑容燦爛而真實,

像加州的陽光,能瞬間融化人心。“我的美人魚,你終于來了?!笨吹教K晚下車,

季沉舟張開雙臂,給了她一個結(jié)結(jié)實實的擁抱。他身上有淡淡的煙草味和海洋的氣息,

這股粗獷而充滿生命力的味道,讓蘇晚沉醉。她貪婪地汲取著這份溫暖,

仿佛要將過去二十四小時從沈嶼那里感受到的冰冷全部驅(qū)散。“等很久了?”她仰頭看他。

“為你,等多久都值得。”季沉舟吻了吻她的額頭,牽著她的手登上了游艇,

“今天帶你出海,去看看我的新寶貝。”游艇緩緩駛離碼頭,

在蔚藍的海面上劃開一道白色的浪花。季沉舟從冰桶里拿出一瓶香檳,

伴隨著“砰”的一聲輕響,金黃色的酒液和泡沫涌出,注入兩只高腳杯中?!熬醋杂?。

”他舉起杯?!熬醋杂伞!碧K晚與他碰杯,一飲而盡。酒精的作用下,她的臉頰泛起紅暈,

精神也徹底放松下來。在這里,沒有沈嶼那無處不在的審視目光,

沒有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的規(guī)矩。她可以大笑,可以迎著海風把頭發(fā)吹得凌亂,

可以像個少女一樣赤著腳在甲板上奔跑。季沉舟寵溺地看著她,眼中滿是愛意。“晚晚,

離開他吧?!碧K晚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案易摺!奔境林蹚纳砗蟊ё∷?/p>

下巴抵在她的肩窩,“我的航運版圖遍布全球,我們可以去任何我們想去的地方。

愛琴海的日落,加勒比的海盜遺跡……我能給你他給不了的一切?!碧K晚沉默了。

她何嘗不想?但她知道,沈嶼不是一個會輕易放手的人。他是一張巨大的網(wǎng),她從一開始,

就是他的囊中之物。逃離,談何容易?“沉舟,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怕。

”蘇晚的聲音有些顫抖,“他就像一個幽靈,無處不在。我感覺我的生活,我的一舉一動,

都在他的劇本里。”“一個只懂得用錢和規(guī)矩束縛女人的男人,有什么可怕的?

”季沉舟不以為然地笑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紙老虎。我的航運集團,

論資產(chǎn),未必輸給他。如果他敢動你,我保證讓他付出代價?!笨粗境林圩孕艥M滿的樣子,

蘇晚心中升起一絲希望,但更多的是不安。她了解沈嶼,他的可怕之處不在于財富,

而在于他那顆能算計到每一步棋、每一個人心的,冰冷而精密的大腦。季沉舟的坦蕩和直接,

在沈嶼面前,或許就像是暴露在獵人槍口下的雄獅?!皠e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

”季沉舟將她轉(zhuǎn)過來,捧起她的臉,深深地吻了下去。他的吻,如同他的為人,

充滿了侵略性和不容置疑的霸道。蘇晚在他的熱情中逐漸迷失,

將那些恐懼和不安暫時拋到了腦后。夕陽西下,海天一色,

金色的光芒灑在他們相擁的身體上,畫面美好得像一幅油畫。然而,他們都不知道,

在遠處海平線上的一艘毫不起眼的釣魚船上,一個高倍望遠鏡的鏡頭,

正將這一切清晰地記錄下來。鏡頭后,是沈嶼一個心腹手下的臉。他放下望遠 鏡,

撥通了一個加密電話?!皫Z哥,都拍到了。很清晰?!彪娫捘穷^,沈嶼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依舊平淡如水:“很好。把照片發(fā)給我。另外,查清楚季沉舟最近在談的,

關(guān)于巴拿馬運河航道優(yōu)先權(quán)的那個項目,把他所有的底牌,都給我摸清楚?!薄懊靼住?/p>

”掛掉電話,沈嶼站在自己書房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這座被他一手建立起來的商業(yè)帝國。

他的手中,正把玩著一枚精致的、如同藝術(shù)品般的袖扣。片刻后,他的私人郵箱里,

收到了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游艇上,蘇晚和季沉舟的親密、放縱,每一個細節(jié)都清晰可見。

他一張一張地看著,臉上沒有任何憤怒或者嫉妒的表情,反而,

那抹冰冷的微笑又一次浮現(xiàn)在他的嘴角。

那是一種棋手看到對手完全按照自己預想的陷阱走進去時,才會有的,

帶著智力優(yōu)越感的、殘忍的愉悅。季沉舟以為他擁有的是能與自己抗衡的實力?真是天真。

實力,從來不只是錢。而蘇晚,他美麗卻不聽話的妻子,以為自己找到了逃離牢籠的出口?

可笑。她奔向的,根本不是自由的狂潮,而是他早已為她和她的情人,

精心布置好的、足以致命的——暗礁。這出戲,需要一個高潮。而他,

已經(jīng)準備好了劇本、舞臺,以及……道具。3接下來的一周,風平浪靜。

沈嶼表現(xiàn)得一如往常,甚至比平時更加“體貼”。

他會記得在蘇晚晨起時為她準備好恒溫的檸檬水,會在晚餐后陪她看一部她喜歡的文藝電影,

甚至在她某個慈善晚宴上,親自到場,以一個完美丈夫的姿態(tài),為她撐足了場面。

這種突如其來的“溫柔”,讓蘇晚感到毛骨悚然。這比冷漠和無視更讓她恐懼。她知道,

這一定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沈嶼的每一個反常舉動,

都像是在棋盤上落下的一顆無聲的棋子,而她,卻完全看不透他的布局。她與季沉舟的聯(lián)系,

也變得愈發(fā)小心翼翼。每一次的見面,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

充滿了罪惡的快感和隨時可能被發(fā)現(xiàn)的恐慌?!八罱瓕δ愫芎??

”在一次酒店的幽會中,季沉舟撫摸著她光潔的后背,有些疑惑地問。“好得讓我害怕。

”蘇晚蜷縮在他懷里,像一只尋求庇護的貓,“沉舟,我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們……要不還是算了吧?”退縮的念頭,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出現(xiàn)在她腦海里。季沉舟聞言,

臉色一沉。他是一個驕傲的男人,征服欲極強。蘇晚的退縮,

在他看來是對他能力的一種質(zhì)疑?!八懔耍客硗?,你把我當什么了?”他坐起身,

語氣有些生硬,“你以為我只是想跟你玩玩?我是要帶你走!你怕那個沈嶼,

難道我就不怕嗎?為了你,我連巴拿馬運河那個幾十億美金的項目都準備放棄了,

你現(xiàn)在跟我說算了?”蘇晚愣住了。她沒想到季沉舟為了她,愿意付出這么大的代價。

巴拿馬運河的項目,她略有耳聞,那是季沉舟的航運帝國版圖擴張中最重要的一步。

一股巨大的愧疚感和感動交織在一起,瞬間淹沒了她的理智?!皩Σ黄?,沉舟,

我不是那個意思……”“那就別怕!”季沉舟重新將她摟入懷中,語氣堅定,“相信我,

我會處理好一切。很快,我就會讓他主動放手,讓你光明正大地站在我身邊?!彼淖孕?,

暫時驅(qū)散了蘇晚心中的陰霾?;蛟S,是她自己太敏感了。沈嶼再厲害,也終究是一個商人,

商人逐利,也許季沉舟真的有辦法,能讓他覺得這樁婚姻的“性價比”不再劃算,

從而主動提出“解約”。她只能這樣安慰自己。然而,她所期盼的“解決方式”,

卻以一種她完全意想不到的形式,降臨了。周五的晚上,沈嶼破天荒地提議,周末一起出海。

“我的那艘‘寧靜號’,很久沒有動過了?!鄙驇Z一邊優(yōu)雅地晃動著杯中的紅酒,

一邊輕描淡寫地說道,“這個周末天氣不錯,叫上幾個朋友,一起開個派對怎么樣?

”蘇晚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寧靜號”……那是她和沈嶼結(jié)婚時,他送給她的禮物。

一艘極盡奢華的超級游艇。但對她而言,那不過是另一座漂浮在海上的、更加華麗的牢籠。

“我……我可能不太舒服?!彼乱庾R地找借口。沈嶼抬眸,目光平靜地落在她臉上,

那眼神仿佛能穿透她的所有偽裝?!笆菃??我看你前幾天,不是挺喜歡出海的嗎?”轟!

蘇晚的腦子一片空白。他知道了。他果然什么都知道!那風平浪靜的一周,

不過是貓在玩弄爪下老鼠時的耐心。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握著酒杯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jié)發(fā)白??粗@恐失措的樣子,沈嶼似乎很滿意。

他就是要享受這種將一切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快感。他緩緩站起身,走到她身邊,俯下身,

在她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道:“你可以邀請你的朋友,比如……季先生。

畢竟,他在航運界也是響當當?shù)娜宋?,我想,他應該會對‘寧靜號’很感興趣?!彼臍庀?,

冰冷得像毒蛇的信子,舔舐著她的耳廓。蘇晚渾身僵硬,如墜冰窟。這已經(jīng)不是暗示,

而是赤裸裸的攤牌。他不但知道,還要她親手將季沉舟引到他設(shè)下的鴻門宴上。

這是何等的羞辱!何等的殘忍!“你……你想干什么?”她的聲音因為恐懼而嘶啞。

“干什么?”沈嶼直起身,重新回到餐桌主位,臉上又恢復了那副云淡風輕的表情,

仿佛剛才的耳語只是幻覺,“當然是開派對。大家都是一個圈子的,多個朋友多條路,

不是嗎?”他頓了頓,拿起餐巾,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角,然后丟下一句讓她徹底絕望的話。

“對了,忘了告訴你。關(guān)于季沉舟先生的巴拿馬運河項目,我個人,

也產(chǎn)生了一點小小的興趣?;蛟S在派對上,我們可以……深入地聊一聊?!边@一刻,

蘇晚終于明白了。這不是一場簡單的捉奸,而是一場蓄謀已久的圍獵。沈嶼的目標,

不僅僅是她這個不忠的妻子,更是季沉舟的航運帝國。他要的,是雙殺。

她看著眼前這個英俊、優(yōu)雅,卻又魔鬼般的男人,心中只剩下無盡的寒意和絕望。

她已經(jīng)沒有任何選擇的余地。這張由沈嶼親手發(fā)出的、通往地獄的請柬,

她必須親手遞給季沉舟。她的煎熬、她的痛苦、她的屈辱,在這一刻達到了頂點。而她知道,

這還僅僅是前菜。真正的主菜,將在那艘名為“寧靜號”的游艇上,血腥上演。4周末,

碧空如洗,海面平靜得像一塊巨大的藍色綢緞。然而,停泊在私人港口的“寧行號”游艇上,

氣氛卻壓抑得仿佛風暴前夜。這艘以“寧靜”為名的龐然大物,

此刻像一頭蓄勢待發(fā)的白色巨獸,沉默地等待著獵物的光臨。

蘇晚穿著一身香奈兒的白色連衣裙,妝容精致,但再厚的粉底也遮不住她眼底的憔悴與惶恐。

她像一個被線操控的木偶,站在甲板上,迎接“賓客”。沈嶼則是一身休閑的白色西裝,

優(yōu)雅地靠在船舷邊,手中端著一杯威士忌加冰,

正與幾個被邀請來的、無關(guān)緊要的商業(yè)伙伴談笑風生。他看起來是那么的輕松愜意,

仿佛這真的只是一場普通的朋友聚會。可蘇晚知道,那些歡聲笑語的背后,

隱藏著一張怎樣天羅地網(wǎng)。當季沉舟的身影出現(xiàn)在碼頭時,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過去。他今天特意穿了一套深藍色的定制西裝,

襯得他身形愈發(fā)挺拔。他自信、張揚,像一艘即將遠航的戰(zhàn)艦,渾身散發(fā)著掌控一切的氣場。

他顯然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降臨,甚至在看到沈嶼時,眼中還閃過一絲挑釁。在他看來,

今天這場會面,是他與沈嶼的第一次正面交鋒,是他宣示主權(quán)的開始?!凹究?,大駕光臨,

歡迎?!鄙驇Z主動迎了上去,伸出手?!吧蚩偪蜌饬?。”季沉舟握住他的手,

兩個男人四目相對,空氣中仿佛有電光火石在碰撞。一個深沉如海,一個熾烈如火。

“早就聽聞沈總的‘寧靜號’是海上的藝術(shù)品,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季沉舟的目光掃過游艇奢華的內(nèi)飾,最后落在蘇晚身上,那目光中的占有欲毫不掩飾。

“季總過獎了?!鄙驇Z的笑容無懈可擊,“我太太也很喜歡這艘船。晚晚,

還不給季總倒杯酒?”他的聲音,讓蘇晚渾身一顫。她像一個被指令激活的機器人,

僵硬地轉(zhuǎn)身,走向吧臺。她的手在發(fā)抖,酒瓶與杯壁碰撞,發(fā)出清脆而刺耳的聲音。

派對開始了。音樂聲、談笑聲、海浪聲交織在一起。賓客們?nèi)齼蓛傻鼐墼谝黄?,聊著生意?/p>

聊著風月。一切看起來都那么正常。但蘇晚能感覺到,沈嶼的目光,像一根無形的線,

始終牽引著場上的每一個人。他和季沉舟周旋著,聊著全球經(jīng)濟,聊著航運前景,

甚至聊到了那個敏感的巴拿馬運河項目?!奥犝f季總為了這個項目,投入了巨大的心血。

”沈嶼搖晃著酒杯,狀似不經(jīng)意地說道?!皠菰诒氐??!奔境林酆敛皇救?,

語氣中充滿了自信?!芭??”沈嶼輕笑一聲,“巧了,我們沈氏財團最近也在評估這個項目。

我覺得,它的價值,被嚴重低估了?!奔境林鄣哪樕⑽⒁蛔?。他聽出了沈嶼話中的威脅。

這是商場上的宣戰(zhàn)。而蘇晚,則在這場男人之間的暗戰(zhàn)中,備受煎熬。

她像一個被展示的戰(zhàn)利品,被迫在兩個男人之間周旋。

沈嶼會時不時地讓她為季沉舟做點什么——“晚晚,季總的杯子空了?!?,“晚晚,

海風大了,去給季總拿條毯子。”每一次,沈嶼的指令都像一把小刀,割在她的心上,

也割在季沉舟的驕傲上。季沉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幾次想拉著蘇晚離開,

都被沈嶼用各種理由巧妙地化解。屈辱感,像海水般將蘇晚層層包裹,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她能感覺到季沉舟眼中壓抑的怒火,和沈嶼眼中那冰冷的、看戲般的愉悅。

隨著夕陽沉入海平面,天色漸暗,游艇上的賓客也識趣地陸續(xù)告辭。很快,巨大的甲板上,

只剩下了三個人。沈嶼、蘇晚,和季沉舟。最后的時刻,終于來臨了。

沈嶼慢悠悠地走到吧臺后,親自從一個上了鎖的酒柜里,取出了一瓶看起來年份久遠的紅酒。

“羅曼尼康帝,1982年?!鄙驇Z用白色的餐布擦拭著瓶身,像是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這種時刻,值得開一瓶好酒?!彼_了酒,

殷紅的酒液被緩緩倒入兩只晶瑩剔透的水晶杯中。然后,他端著兩杯酒,

走到了蘇晚和季沉舟的面前。游艇上的音樂不知何時已經(jīng)停了,

只剩下發(fā)動機輕微的轟鳴和海浪拍打船身的聲音。夜風吹過,帶著一絲涼意?!巴硗恚?/p>

”沈嶼將兩杯酒放在桌上,臉上帶著那抹讓蘇晚恐懼到骨子里的微笑,

“你應該對我坦白一些事,不是嗎?”圖窮匕見。季沉舟立刻站起身,將蘇晚護在身后,

怒視著沈嶼:“沈嶼,你別太過分!有什么事沖我來!”“沖你來?”沈嶼輕笑一聲,

仿佛聽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話,“季總,你別急。好戲,才剛剛開場。

”他的目光重新回到蘇晚身上,聲音變得無比溫柔,

卻又無比殘忍:“我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彼钢郎系膬杀??!斑@里,

一杯是純凈的紅酒,另一杯,加了點東西。一種發(fā)作很快的神經(jīng)毒素,無色無味,

十秒鐘之內(nèi),就會心臟驟停,神仙難救。”蘇晚的瞳孔猛地收縮,

渾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間凝固?!澳氵x一杯?!鄙驇Z的聲音如同魔鬼的低語,

充滿了誘惑與惡意,“如果你選對了,喝下那杯無毒的酒,那么今天發(fā)生的一切,

我都可以當做沒看見。那些照片,那些視頻,我會親手銷毀。我們,還和以前一樣。

”“而另一杯……”他看了一眼季沉舟,“就當是給不守規(guī)矩的人,一點小小的教訓。

”甲板上,死一般的寂靜。這是一道致命的選擇題。選對了,她活,季沉舟死。

選錯了……不,她沒有選錯的機會。沈嶼怎么可能讓她活?季沉舟的臉色也變得慘白,

他終于意識到,自己面對的根本不是一個商人,而是一個瘋子,一個徹頭徹尾的魔鬼!

“沈嶼!你這是謀殺!”他怒吼道?!安徊徊弧!鄙驇Z搖了搖手指,糾正道,“這是選擇。

是蘇晚的選擇。她的選擇,決定你的生死。這難道不是很浪漫嗎?”他后退一步,

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那雙深邃的眼睛,緊緊地盯著蘇晚,

享受著她此刻的恐懼、掙扎與絕望。這場風暴,終于在他親手導演下,達到了最高潮。而他,

就是那個手握雷電,欣賞著凡人在自己神力下顫抖的,唯一的,神。5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

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么煎熬。蘇晚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桌上那兩杯酒。

它們在夜色和燈光下,呈現(xiàn)出同樣誘人而危險的深紅色,像兩只深淵的眼睛,正凝視著她,

等待她做出選擇。她的腦中一片混亂。理智告訴她,這是一個必死的局。無論她選哪一杯,

沈嶼都有后招。他根本不是要給她機會,他只是想欣賞她被逼到絕境時,那份最極致的痛苦。

她的手,在不受控制地顫抖。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順著臉頰滑落,冰冷刺骨?!霸趺??

很難選嗎?”沈嶼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不耐煩的催促,“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季沉舟一把抓住蘇晚的手,她的手冰冷得像一塊寒冰?!巴硗恚瑒e聽他的!他是個瘋子!

我們報警!”季沉舟的聲音嘶啞,但依然試圖保持鎮(zhèn)定?!皥缶??

”沈嶼像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巧的遙控器,按了一下。

甲板上方的屏幕瞬間亮起,開始播放一段視頻。視頻里,

是蘇晚和季沉舟在另一艘游艇上擁吻、親熱的畫面,每一個角度都清晰無比。“這些東西,

如果明天出現(xiàn)在各大媒體的頭條,你覺得,是你季總的航運帝國先崩盤,

還是我沈某人的名譽先掃地?”沈嶼的語氣云淡風輕,“哦,對了,

我還可以加上一份詳細的報告,證明季總你利用不正當?shù)哪信P(guān)系,

竊取我沈氏集團的商業(yè)機密。你猜,到時候,是你報警抓我,還是警察先來抓你?”無恥!

卑鄙!季沉舟氣得渾身發(fā)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知道,沈嶼說得出,就做得到。

這個男人,已經(jīng)用一張巨大的網(wǎng),將他們所有的退路都封死了。所有的希望,

都落在了蘇晚那即將做出的,致命的選擇上。蘇晚的眼神,從驚恐、掙扎,慢慢變得空洞。

她看著沈嶼那張掛著勝利者微笑的臉,心中涌起的,不再是恐懼,

而是一種徹骨的、毀滅一切的恨意。她知道,今天,她和季沉舟,必須死一個。

既然如此……她深吸一口氣,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緩緩地,伸出了那只顫抖的手。

她的指尖,在兩只杯子的上方來回游移。左邊,還是右邊?這就像一場豪賭,

賭注是兩條人命。最終,她的手指,停在了左邊那杯酒的上方。她的心跳,幾乎要沖出喉嚨。

她閉上眼睛,像是認命一般,握住了那只冰冷的水晶杯。

就在她即將把酒杯端起來的那一瞬間——“不要!”季沉舟發(fā)出野獸般的咆哮。

他猛地推開蘇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起了桌上另一只,也就是右邊那只酒杯!“沈嶼,

你想要的,不過是我死!”他雙目赤紅地瞪著沈嶼,“跟晚晚沒關(guān)系!我告訴你,就算我死,

你也別想得到我的航運帝國!我已經(jīng)立了遺囑!”說完,他看了一眼驚魂未定的蘇晚,

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決絕和……愛意?!巴硗?,好好活下去。”然后,他仰起頭,

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一切都發(fā)生得太快了!蘇晚只來得及發(fā)出一聲尖叫,

眼睜睜地看著那杯酒滑入季沉舟的喉嚨?!安弧?!”時間,在這一刻定格。一秒。兩秒。

……五秒。季沉舟的身體,還直挺挺地站著。他甚至還對著沈嶼,

露出了一個輕蔑的、挑釁的笑容。難道……他選對了?有毒的是蘇晚選的那一杯?

蘇晚的心中,瞬間涌起一股荒唐的狂喜。然而,沈嶼的臉上,

卻綻放出了一抹更加燦爛、也更加詭異的微笑。那笑容里,

充滿了計謀得逞的快意和對獵物愚蠢的嘲諷?!澳闩鲞^的杯子,”沈嶼看著面色煞白的蘇晚,

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現(xiàn)在,有了他的指紋?!笔裁匆馑??蘇晚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

異變陡生!季沉舟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他的瞳孔急劇放大,雙手死死地掐住了自己的喉嚨,

仿佛無法呼吸。他發(fā)不出任何聲音,身體劇烈地抽搐起來,然后“砰”地一聲,

重重地倒在了甲板上。他的身體還在不停地痙攣,嘴角溢出白色的泡沫,生命的氣息,

在短短幾秒鐘內(nèi),迅速地流逝。蘇晚嚇得魂飛魄散,尖叫著撲過去:“沉舟!沉舟!”可是,

已經(jīng)晚了。季沉舟的身體,很快就停止了抽搐,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甲板上,

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只有海風,嗚咽著吹過。蘇晚跪在季沉舟的尸體旁,渾身冰冷,

大腦一片空白。她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很精彩,不是嗎?”沈嶼的聲音,

像來自地獄的判詞。他緩緩走到蘇晚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和地上的尸體。

“一出英雄救美,只可惜,英雄選錯了劇本?!彼紫律?,撿起那只被季沉舟喝空的酒杯,

又看了看蘇晚手中那只她選中的、還滿滿當當?shù)木票??!巴硗恚阏嬉詾椋?/p>

我會讓你這么輕易地死嗎?那太便宜你了?!彼靡环N近乎殘忍的溫柔語氣說,

“你選的這杯,當然是無毒的?!碧K晚猛地抬起頭,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恐。

“而他喝的那杯……”沈嶼頓了頓,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其實,也無毒。”轟!

蘇晚感覺自己的世界,徹底崩塌了。兩杯酒……都無毒?那季沉舟……是怎么死的?“很快,

警察和法醫(yī)就會來?!鄙驇Z站起身,撣了撣西裝上并不存在的灰塵,

用一種宣布最終結(jié)果的語氣,平靜地說道:“尸檢報告會顯示,季沉舟死于突發(fā)性心臟病。

而你,蘇晚,因為與他有不正當關(guān)系,并被我當場撞破,懷恨在心,蓄意在他的酒里下毒。

只可惜,你下的毒劑量不夠,或者說,你根本就拿錯了毒藥,錯把無害的維生素當成了毒藥。

”“最關(guān)鍵的證據(jù)是——你碰過的那只‘有毒’的酒杯上,留下了他的指紋。是他,

親手搶過去,喝下去的。人證物證俱在?!薄澳阏f,在法官面前,

一個企圖毒殺情人卻失敗的、不忠的妻子,和一個悲痛欲絕、被戴了綠帽子的丈夫,

他們會相信誰?”“謀殺未遂,也足夠讓你在監(jiān)獄里,待上很長一段時間了。

”蘇晚終于明白了。這才是沈嶼真正的計劃!

一個天衣無縫的、將所有人都算計在內(nèi)的完美殺局!他根本沒用毒!

他是利用了季沉舟的多疑和救她的心切,誘導他自己“病發(fā)”身亡!季沉舟有心臟病史!

這件事極其隱秘,但顯然,沈嶼早就查得一清二楚!他刺激他,羞辱他,

再用兩杯酒制造出死亡威脅的假象,季沉舟在情緒極度激動之下,

又猛地灌下一杯冰涼的紅酒……最終導致心臟驟停!而自己,

則成了那個“蓄意投毒”的、愚蠢而惡毒的女人!何等惡毒!何等精密!何等可怕的算計!

蘇晚看著眼前這個微笑著的魔鬼,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她輸了,輸?shù)靡粩⊥康兀?/p>

輸?shù)皿w無完膚。她的屈辱,她的痛苦,在這一刻,被放大到了極致。她不僅失去了情人,

失去了自由,還背負上了殺人的罪名。而沈嶼,這個完美的兇手,

將在這場血腥的戲劇落幕后,微笑地、毫無阻礙地,去接管屬于季沉舟的,

那龐大的航運帝國。6警笛聲由遠及近,劃破了海面的寧靜。紅藍色的警燈在夜色中閃爍,

將沈嶼那張看不出絲毫破綻的、悲痛的臉,映照得明明滅滅。

蘇晚像一具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跪在冰冷的甲板上,任由冰冷的手銬,鎖住了她的手腕。

那金屬的觸感,像一條毒蛇,纏繞著她,宣告了她后半生的命運。“沈先生,請節(jié)哀。

我們需要帶沈太太回去協(xié)助調(diào)查?!睘槭椎木僬Z氣中帶著同情。沈嶼用手帕捂住眼睛,

肩膀微微抽動,聲音沙啞:“拜托了……請一定要查明真相,還沉舟一個公道。

我不敢相信……我不敢相信晚晚她會做出這種事……”他的演技,堪稱完美。每一個字,

每一個表情,都恰到好處地表達了一個被妻子背叛、又痛失“好友”的受害者的悲痛與震驚。

周圍的警察,甚至包括游艇上的船員,都向他投去了同情的目光。而看向蘇晚的眼神,

則充滿了鄙夷和厭惡。蘇晚看著眼前這荒誕的一幕,喉嚨里像是堵了一團火,

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想嘶吼,想揭穿沈嶼的真面目,但她知道,一切都是徒勞。

在沈嶼精心構(gòu)建的劇本里,她就是那個惡毒、愚蠢、不忠的女人。任何辯解,

都只會顯得更加可笑。她被兩名警察架著,踉踉蹌蹌地走下“寧靜號”的舷梯。回頭望去,

沈嶼正站在甲板上,海風吹動著他白色西裝的衣角。他已經(jīng)放下了捂住眼睛的手帕,

那雙深邃的眼眸,正隔著遙遠的距離,冷冷地望著她。那眼神里,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

只有勝利者的輕蔑,和對一件用舊了的、即將被丟棄的物品的冷漠。這一眼,

讓蘇晚如墜萬丈深淵。審訊室的燈光,慘白而刺眼?!靶彰俊薄疤K晚。

”“你和死者季沉舟,是什么關(guān)系?”“……”蘇晚沉默著,嘴唇被她咬得毫無血色。

“我們在你的手機里,發(fā)現(xiàn)了大量你們之間往來的親密信息。在游艇上,

我們也找到了隱藏的攝像頭,拍下了你們的……行為。

”負責審訊的警察將一疊照片丟在她面前,“現(xiàn)在,我再問一遍,你和死者是什么關(guān)系?

”屈辱。無盡的屈辱。她的隱私,她的不堪,就這樣被赤裸裸地攤開在所有人面前。

“情人關(guān)系。”她終于開口,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你為什么要殺他?

”“我沒有殺他!”蘇晚猛地抬起頭,情緒激動起來,“是沈嶼!一切都是他設(shè)計的!

他根本沒有下毒,他是故意刺激季沉舟,誘發(fā)他的心臟??!”“心臟???

”審訊的警察對視一眼,其中一人冷笑一聲,“蘇女士,尸檢報告很快就會出來。

但據(jù)我們所知,季沉舟先生身體一向很好,每年都有體檢,沒有任何心臟病史。你這個說法,

是在侮辱我們的智商嗎?”蘇晚愣住了。沒有心臟病史?怎么可能!如果不是這樣,

沈嶼的計劃怎么可能成立?她瞬間明白了。是沈嶼!一定是他早就買通了相關(guān)的醫(yī)院和醫(yī)生,

將季沉舟的體檢報告都篡改了!他將所有的路,都堵得死死的,不留一絲縫隙!這個男人,

到底從什么時候就開始布局了?他的心機,到底有多深沉,多可怕?“我沒有說謊!

你們可以去查!去查沈嶼!”她聲嘶力竭地喊道。“夠了!”警察重重地一拍桌子,

“沈嶼先生是本案的受害者和報案人,他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和動機證明。而你,蘇晚,

人證物證俱在!你因為奸情敗露,企圖毒殺情人,被當場抓獲!我們奉勸你,坦白從寬,

爭取一個寬大處理!”坦白?坦白什么?坦白一個由沈嶼親手編織的謊言嗎?蘇晚笑了,

笑得凄涼而絕望。她知道,她說再多,也不會有人信了。在這個由權(quán)力和金錢構(gòu)筑的世界里,

真相,是可以被定制的。最終,她放棄了所有的掙扎,沉默地坐在椅子上,

任由那些莫須有的罪名,像枷鎖一樣,一層一層地套在她的身上。天亮時分,

她被送進了拘留所。當那扇冰冷的鐵門在她身后“哐當”一聲關(guān)上時,蘇晚的世界,

徹底失去了所有的光亮。她從一個令人艷羨的、住在淺灣別墅區(qū)的沈太太,一夜之間,

淪為了一個戴著手銬、身穿囚服的階下囚。金絲籠碎了,取而代之的,

是一個更加冰冷、更加堅固的,真正的牢籠。與此同時,沈氏集團的總部大樓頂層。

沈嶼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晨曦的光芒,為他鍍上了一層金色的輪廓。他的手中,

正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他的助理,正站在他身后,恭敬地匯報著?!皫Z哥,

季沉舟名下的航運集團,因為他突然死亡,加上巴拿馬運河項目的投資失敗,

股價已經(jīng)開始暴跌。我們安插進去的人,已經(jīng)開始配合各大基金,進行惡意做空?!薄傲硗猓?/p>

季沉舟之前立下的遺囑,是將所有財產(chǎn)留給蘇晚小姐。但現(xiàn)在,

蘇晚小姐作為謀殺他的第一嫌疑人,已經(jīng)失去了繼承權(quán)。根據(jù)順位繼承,

他的財產(chǎn)將由他的幾位遠房親戚繼承。那幾位,我們已經(jīng)派人去‘接觸’過了,

他們很樂意將手中的繼承權(quán),以一個‘合理’的價格,轉(zhuǎn)讓給我們。

”沈嶼輕輕抿了一口咖啡,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蘇晚的入獄,

季沉舟的死亡,一個龐大的航運帝國,即將分崩離析,然后被他輕而易舉地吞并、重組。

他輸?shù)袅艘粋€不聽話的妻子,卻贏得了一個價值千億的商業(yè)帝國。這筆買賣,對他來說,

實在是太劃算了。他輕輕敲了敲玻璃窗,仿佛在敲打著自己的江山?!白屄蓭焾F隊準備好,

盡快,把離婚協(xié)議書,送到拘留所去?!彼胤愿赖?,“哦,對了,

附帶一份財產(chǎn)分割協(xié)議——她凈身出戶?!彼?,不只是毀掉她,

更是要讓她在最絕望、最屈辱的境地,一無所有。這,就是背叛他的代價。

他品嘗著咖啡的醇香,也品嘗著這場完美犯罪帶來的,無與倫比的、勝利的滋味。而他知道,

這只是開始。吞并季沉舟的帝國,只是他宏大棋局的第一步。至于那個在鐵窗后掙扎的女人?

她不過是,他邁向更高權(quán)力王座時,腳下的一塊,已經(jīng)被踩得粉碎的,墊腳石而已。

7女子監(jiān)獄,是另一個世界。這里沒有精致的妝容和奢華的晚禮服,

只有統(tǒng)一的、灰敗的囚服??諝庵袕浡舅?、汗水和絕望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蘇晚被剃掉了精心養(yǎng)護的長發(fā),換上了編號為“0713”的囚服。

當她走進那間容納了八個人的監(jiān)舍時,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燈一樣,齊刷刷地射了過來。

那些目光里,有好奇,有審視,更多的是一種毫不掩飾的、如同打量獵物般的惡意?!皢?,

來了個新的?!币粋€臉上有一道刀疤、身材魁梧的女人,放下了手中的撲克牌,站起身,

一步步向她走來。她是這間監(jiān)舍的老大,人稱“刀疤鳳”。蘇晚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

后背緊緊地貼在冰冷的鐵門上?!伴L得還挺水靈?!钡栋跳P伸出粗糙的手,

捏住了蘇晚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聽說,是那個沈氏集團的闊太太?

因為給情夫下毒進來的?”刀疤鳳的話,引來了監(jiān)舍里一陣哄笑?!皣K嘖,真是看不出來啊。

這么漂亮的女人,心也夠狠的?!薄霸谕饷嫦砀O韷蛄耍竭@里來,就得守這里的規(guī)矩。

”屈辱,像無數(shù)根細小的針,扎遍了蘇晚的全身。她曾經(jīng)是高高在上的名媛,被人追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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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18 19:34: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