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條命,在她眼里,大概真的連陰溝里的爛泥都不如。
可是,阿昭...
我真的...好想再見你一面啊...
我以為自己已經(jīng)死了。
身體的劇痛卻提醒我還活著。
傷口似乎被涂了藥,身體好像也沒有在燒了。
眼皮重的睜不開,勉強(qiáng)掀開一條縫,看到云昭站在我的榻前。
“蕭燼,你做出這副快要死的樣子給誰看?”云昭的聲音沒有一絲感情。
“在你們魏國八年我受盡屈辱,如今才哪到哪?”
“想死可沒那么容易,蕭燼?!彼┫律恚瑹釟鈬娪吭谖叶鷤?cè),說出的話卻無比冰冷。
“你別想脫離這種屈辱受虐的生活,除非我死?!?/p>
我渾渾噩噩,身體軟得像一攤爛泥,沒有一絲力氣。
阿昭,我做不到了,我馬上就要死了。
死之前,我至少要再保護(hù)你一次。
“呃咳咳...阿昭...沈墨他...”
“住口!”我的話被云昭打斷了。
“蕭燼,你真是不長記性,因?yàn)檫@個(gè)稱呼你挨了多少鞭子了?”
“明天沈墨生辰,我怕你死在柴房里明天沒法給他舞劍助興!”
“你不會(huì)以為,我真的還念著你那點(diǎn)可憐的舊情吧?”
“蕭燼,在我心里,你連沈墨的一根頭發(fā)都比不上。”
云昭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我聽到她在門外吩咐侍衛(wèi)。
“看好點(diǎn),別讓他死了!”
云昭的話深深的刺痛了我,也讓我稍微有點(diǎn)清醒過來。
也是,她根本不會(huì)相信我的話,我說出來了又能怎么樣呢?
罷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反正明天就要死了。
好一場熱鬧的“玉郎”生辰宴。
而我,是這場盛宴上最不堪的點(diǎn)綴,一件即將被徹底丟棄的垃圾。
“拿好了!”一柄沉重的長劍被硬塞進(jìn)我僵硬的手里。
手指虛弱得根本握不住,劍身沉重地向下墜。
“殿下,”沈墨的聲音帶著刻意的委屈和撒嬌。
“您看駙馬爺這身子骨…讓他舞劍,別是掃了大家的興?”
“萬一失手傷著人可怎么好?”他意有所指地瞥了我一眼,眼底滿是惡毒。
云昭的目光終于落在我身上。
“無妨,既是賀禮,總要表表心意?!?/p>
“本宮的駙馬,不至于連劍都拿不穩(wěn)。”她頓了頓,指尖漫不經(jīng)心地劃過酒杯邊緣。
“若真失手…讓你受驚,本宮自會(huì)替你討個(gè)公道?!?/p>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過來,帶著看好戲的殘忍和好奇。
我試圖抬起手臂,肌肉撕裂般的劇痛瞬間淹沒了感官。
腳下虛浮,踉蹌了一步,幾乎栽倒,廳內(nèi)響起幾聲壓抑的嗤笑。
我咬著牙,用盡殘存的一絲力氣,試圖挽一個(gè)最基礎(chǔ)的劍花。
手腕卻像脫了臼,根本不聽使喚。
我拼盡最后一絲意志,猛地向上提劍,想做一個(gè)象征性的劈刺動(dòng)作。
就在劍尖抬到半空的瞬間,一股無法抗拒的虛弱和劇痛猛地從心口炸開!
眼前驟然一黑,手臂徹底失去了所有知覺。
當(dāng)啷——!
那柄沉重的長劍,脫手而出,不偏不倚,滑到了沈墨的靴子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