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起弓她搭箭拉開,對準了丹陽--
“江氏,你作甚?”
“江雪時,放下弓箭?!?/p>
韓氏和宋瑾瀾的聲音同起,丹陽猛回頭,眼瞳里倒映出放大的箭頭。
她花容失色,還外強中干,“江雪時你要是敢傷本郡主一根毫毛,我就讓太后殺了你。”
江雪時繃著唇角,手出奇的穩(wěn)定。
距離秋獵的日子只有一個月,她本不想生事,安穩(wěn)的熬過去。
可丹陽欺人太甚!
人都是彎下腰才被人騎到頭上來的,哪怕對方位高權重,她也要他們有所忌憚。
想到此,她的弓弦拉得更緊了些,“郡主,游戲還未結(jié)束,站好了!”
話音剛落,弓箭鳴鏑。
“姑娘小心!”
桑綠的提醒剛喊出聲,宋瑾瀾已搭弓射箭,往江雪時的手腕射去。
她的心空了一瞬,似有弦崩斷。
木箭沒箭頭但還是撞的她手發(fā)麻,骨頭似乎都要斷了。
看到她手背立刻紅腫起來,宋瑾瀾有些心疼,“快放手?!?/p>
江雪時睨了他一眼,松開拉弓的手。
宋瑾瀾眼神一震,心里忽然空落落的。
好像要失去什么珍貴的東西。
不過來不及細想,他就被丹陽的尖叫聲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江雪時那一箭插入丹陽高聳的發(fā)髻,剛才還跋扈的郡主一屁股坐在地上。
“郡主,你沒事吧?”
丹陽郡主撲到他懷里大哭。
男人厲聲呵斥江雪時,“江氏,滾過來給郡主道歉?!?/p>
韓氏滿臉驚慌,恨不能撲過來打江雪時,“江氏,你膽大妄為,竟然敢傷害郡主,你這毒婦,我讓瑾瀾休了你?!?/p>
一個個的,真是藏都不藏了。
想到以前的夫妻情深婆媳和順,簡直都是一個笑話。
拿起裝銀票的匣子,她懶得再看這些人一眼,轉(zhuǎn)身離開。
“你回來!”宋瑾瀾一抬頭看到她單薄的背影,剛才那種失落的感覺更濃重了,他下意識要起身去追。
可手卻被丹陽狠狠攥住,她拉著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臉上的表情痛苦不堪。
身邊的大丫鬟驚叫,“不好,郡主又犯病了。”
宋瑾瀾忙把人抱起來,“快去請?zhí)t(yī)!”
……
回到清輝院,桑綠忙取了藥給江雪時處理傷口。
耳畔的傷血液已經(jīng)凝固,需要用藥水一點點擦洗干凈才能上藥。
桑綠感覺到江雪時疼的打顫,聲音都帶了哭腔,“那女人一點油皮沒破就要死要活,您這都流血了他卻不聞不問?!?/p>
有什么好問的,不是他縱容傷的嗎?
而且她最重的傷不在耳畔不在手上,而是在心里。
處理完畢,她對桑綠說:“吩咐人套車,我們出去一趟?!?/p>
桑綠不解,“姑娘您身上有傷,應該在家休養(yǎng)?!?/p>
她搖頭,“我們沒有那么多時間了?!?/p>
丹陽的這一萬兩銀票是燙手山芋。
等她醒過神,不會那么痛快的給她。
她要趁現(xiàn)在攥在手里,男人她可以不要,但錢必須要。
兩人出門后就分開,分別去京師的幾家萬通寶號把錢兌換成黃金,再存入到其他銀號里。
這一倒騰肯定有損耗,但賣男人的錢虧點也不心疼。
主仆兩人飯都沒顧上吃,一直忙到日頭偏西才回府。
車行至僻靜狹窄處,忽然對面一匹馬飛馳而來,拉車的馬受驚奔跑,竟把車轅甩脫,雪時的頭撞在車壁上,登時就暈過去。
桑綠抱著她大哭。
“姑娘,姑娘,你快快醒來呀,別嚇我。”
雪時毫無聲息,正當桑綠六神無主時,巷子里有一處角門打開,走出一個青衣男子,他看了看后說:“我這里有大夫,你們要不要進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