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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廳的玻璃窗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將外面繁華的都市夜景暈染成模糊的色塊。

桑雨晴輕輕擦拭著咖啡機,目光不自覺地飄向角落那個已經(jīng)坐了整整六個小時的身影。

那個男人從下午三點就來了,點了一杯美式咖啡后便打開筆記本電腦,全神貫注地敲擊鍵盤,

連她每隔一小時去添水都似乎沒有察覺。他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

偶爾停下來皺眉思考時,會用食指輕輕敲打太陽穴,

這個動作讓他看起來既專注又有些孩子氣。"您的咖啡,小心燙。

"桑雨晴將新?lián)Q的咖啡輕輕放在他桌上,聲音比對待其他顧客時柔和了幾分。

男人這才抬起頭來,桑雨晴第一次完整地看到他的臉——不是特別英俊,

但有一種讓人舒服的書卷氣,眼睛很亮,像是隨時能捕捉到生活中的詩意。"謝謝,

我正需要這個。"他微笑著接過,手指不經(jīng)意碰到了她的指尖,

一絲微妙的電流在兩人之間竄過。桑雨晴注意到他電腦旁放著一本《里爾克詩選》,

書脊已經(jīng)有些磨損,顯然經(jīng)常被翻閱。"您喜歡里爾克?"她脫口而出,

隨即有些后悔自己的唐突。男人的眼睛卻亮了起來:"你也讀詩?""偶爾。

"桑雨晴臉頰微熱,"尤其喜歡里爾克《秋日》里那句'無家可歸的人,

此刻在世上孤獨無比'。""那真巧,"男人合上電腦,似乎突然對交談產(chǎn)生了興趣,

"我正在寫的場景就需要這種孤獨感。我是俞沐陽,一個靠文字吃飯的人。

"桑雨晴這才認(rèn)出他來。俞沐陽,近兩年崛起的暢銷書作家,

以細(xì)膩的情感描寫和富有詩意的語言風(fēng)格著稱。她讀過他的《城市邊緣的星光》,

書中那些關(guān)于都市孤獨靈魂的描寫曾讓她深夜落淚。"桑雨晴。"她簡短地自我介紹,

"咖啡師,兼您的讀者。"俞沐陽眼中閃過一絲驚喜,正要說什么,他的手機突然響起。

看了眼來電顯示,他露出歉意的表情:"抱歉,我得接個電話。"桑雨晴識趣地退開,

卻聽到他對著電話說:"陳姐,稿子我今晚一定交...不,不需要延期,

靈感來了擋都擋不住..."她回到吧臺,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俞沐陽已經(jīng)重新投入工作,

時而皺眉時而微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那種專注讓她想起自己沖泡精品咖啡時的狀態(tài)——全身心投入,忘記時間流逝。

打烊時間到了,其他顧客陸續(xù)離開,只有俞沐陽還坐在那里,手指在鍵盤上飛舞。

桑雨晴猶豫了一下,沒有去催促他。"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耽誤你們下班了?

"當(dāng)最后一個服務(wù)生也離開時,俞沐陽突然抬頭,

發(fā)現(xiàn)咖啡廳里只剩下他和正在清點收銀的桑雨晴。"沒關(guān)系,"桑雨晴微笑道,

"創(chuàng)作靈感來之不易。"俞沐陽看了看表,驚訝地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快午夜了。"我的天,

我竟然寫了這么久。"他快速保存文檔,合上電腦,"真是太抱歉了,讓你等了這么久。

""這是我的工作。"桑雨晴鎖好收銀機,開始關(guān)燈。俞沐陽站在那里,

似乎不想就這樣結(jié)束他們的交談。"你平時都這個時間下班嗎?一個人回家安全嗎?

""習(xí)慣了。"桑雨晴取下圍裙,露出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沒有制服遮掩,

她看起來更加纖細(xì)柔弱,與她在工作中的干練形成微妙反差。"我送你吧。

"俞沐陽主動提議,"算是賠罪,也為...為遇到一個懂得里爾克的咖啡師。

"桑雨晴想拒絕,但看到他真誠的眼神,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夜風(fēng)微涼,

兩人并肩走在幾乎無人的街道上,聊著詩歌、咖啡和城市里那些容易被人忽略的美好細(xì)節(jié)。

桑雨晴發(fā)現(xiàn)俞沐陽不僅是個好作家,更是個耐心的傾聽者,他會認(rèn)真思考她說的每一句話,

然后給出真誠的回應(yīng)。"下周六我在書城有個簽售會,"分別前,俞沐陽突然說,

"如果你有空的話...我很希望能夠看到你。

"桑雨晴感到心臟漏跳了一拍:"我會考慮的。""那...晚安,桑雨晴。

"他微笑著揮手告別,眼睛在路燈下閃閃發(fā)亮,"明天我還會來寫稿的,

感覺你們這兒的咖啡比別處的提神。"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桑雨晴摸了摸自己發(fā)燙的臉頰。她知道,這個偶然的工作日晚班,可能已經(jīng)改變了一些什么。

接下來的幾天,俞沐陽果然每天都來咖啡廳報到,坐在同一個位置寫作。

他們之間的交談從最初的客套變得越來越自然,有時甚至?xí)窒砀髯陨钪械男」适隆?/p>

桑雨晴發(fā)現(xiàn)自己開始期待每天見到他,而俞沐陽看她的眼神也多了幾分說不清的情愫。

周五打烊時,俞沐陽沒有像往常一樣收拾電腦離開,而是走到吧臺前:"明天就是簽售會了,

你...會來嗎?"桑雨晴擦杯子的手停頓了一下:"幾點開始?""下午兩點。

"他的聲音里帶著期待,"我會留一本特簽的書給你。

""我三點才下班...""我可以等你。"俞沐陽迅速說,"真的,多久都等。

"桑雨晴抬頭對上他的眼睛,那里面閃爍的光芒讓她無法拒絕:"好,我會去的。

"俞沐陽的笑容像孩子般燦爛,他突然伸手輕輕握了握她的手腕:"明天見。

"這個小小的接觸讓桑雨晴整晚心神不寧。她躺在床上,

腦海里全是俞沐陽談?wù)撐膶W(xué)時閃閃發(fā)亮的眼睛,和他手指觸碰鍵盤時那種專注的神情。

她知道自己正在走向一個可能危險的境地——愛上一位情感豐富的作家。但此刻,

她只想放縱自己享受這份逐漸滋長的悸動。周六下午兩點四十分,

桑雨晴站在書城三樓簽售區(qū)外圍,手指不自覺地絞著挎包帶子。她提前二十分鐘下班,

連工作服都沒來得及換就趕了過來。簽售區(qū)已經(jīng)排起了長隊,至少七八十人,

大多是年輕女性。隊伍盡頭的長桌后,俞沐陽正低頭為讀者簽名,

時不時抬頭與對方交談幾句,引發(fā)一陣陣輕快的笑聲。他今天穿著深藍(lán)色襯衫,

袖口挽到手肘,比平時在咖啡廳時多了幾分正式感,卻依舊保持著那種讓人舒服的隨意。

桑雨晴從沒見過這樣的俞沐陽——自信、從容,在眾人注視下熠熠生輝。

他簽名時的專注神情,傾聽讀者提問時微微傾斜的身體,還有那始終掛在嘴角的溫和微笑,

都讓他在人群中如同自帶光環(huán)。

這與咖啡廳里那個埋頭寫作、偶爾為找到一個恰當(dāng)詞語而皺眉的男人判若兩人。

"你也喜歡俞沐陽?"旁邊一個戴圓框眼鏡的女孩注意到她一直盯著簽售臺,友善地搭話,

"他的《城市邊緣的星光》我看了三遍,每次都能發(fā)現(xiàn)新的細(xì)節(jié)。"桑雨晴點點頭,

突然不知該如何定位自己與俞沐陽的關(guān)系。咖啡師與??停吭姼柰??還是...朋友?

"聽說他下本書要寫咖啡師和作家的愛情故事,"女孩繼續(xù)興奮地說,

"不知道靈感從哪里來的。"桑雨晴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俞沐陽最近確實總來咖啡廳,

難道..."雨晴!"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抬頭看去,俞沐陽正朝她招手,

臉上是掩不住的驚喜。周圍讀者的目光齊刷刷投向她,桑雨晴感到耳根發(fā)燙。"過來,

"俞沐陽用口型對她說,然后向身旁的工作人員低聲交代了什么。

工作人員走過來:"桑小姐是嗎?俞老師請您到前面去。"在眾人好奇的注視下,

桑雨晴局促地走到簽售臺前。俞沐陽的眼睛亮得驚人,像是終于等到了期待已久的禮物。

"你真的來了。"他輕聲說,聲音里滿是掩不住的喜悅。

桑雨晴抿嘴笑了笑:"我說過會來的。"俞沐陽從桌下拿出一本精裝書,

封面是深藍(lán)色的星空圖案。"給你的,"他翻開扉頁,上面已經(jīng)寫好了贈言,"我特意留的。

"桑雨晴低頭看那行字跡:「給雨晴——感謝那杯喚醒靈感的咖啡,和那雙讀懂詩意的眼睛。

沐陽」她的手指輕輕撫過那些字跡,墨水還未完全干透,在燈光下泛著微微的光澤。"謝謝。

"她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簽售會結(jié)束后等我一會兒好嗎?"俞沐陽壓低聲音,

"我有些話想對你說。"桑雨晴點點頭,拿著書退到一旁。接下來的半小時里,

她看著俞沐陽耐心地為每一位讀者簽名、合影,回答各種問題。有女孩紅著臉向他表白,

他只是溫和地笑笑說"謝謝你的喜歡";有中年讀者長篇大論地分析他書中的隱喻,

他認(rèn)真傾聽并真誠回應(yīng)。無論面對誰,他都給予全部的注意力,那種專注力令人著迷。

"看來我們的大作家終于遇到心動對象了。"桑雨晴轉(zhuǎn)頭,

看見一位四十歲左右的干練女性站在身旁,正意味深長地打量她。"我是陳嵐,沐陽的編輯,

"女人伸出手,"你一定是那位咖啡師。"桑雨晴與她握手,

困惑地眨了眨眼:"他...提起過我?"陳嵐笑了:"這兩周每次催稿,

他都說'在咖啡廳寫作靈感特別好'。昨天突然問我簽售會能不能多留一本特裝版,

說是要給一位'懂得里爾克'的咖啡師。"她意味深長地看了桑雨晴一眼,

"我認(rèn)識沐陽五年,從沒見他為誰特意準(zhǔn)備過什么。"桑雨晴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

只好低頭摩挲手中的書脊。"別緊張,"陳嵐的語氣緩和下來,"這是好事。

沐陽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需要有人把他拉回現(xiàn)實。"她朝簽售臺方向努努嘴,

"看他今天的狀態(tài),比過去任何一場簽售都好。"簽售會接近尾聲時,

俞沐陽向工作人員交代了幾句,然后朝桑雨晴走來。"久等了,

"他額頭上有一層細(xì)密的汗珠,眼睛里卻閃著光,"想去看看新到的外國文學(xué)嗎?

樓下有個專區(qū)。"他們并肩走向電梯,俞沐陽不時被路過的讀者認(rèn)出來,要求簽名或合影。

他一一滿足,但每次結(jié)束后都會對桑雨晴抱歉地笑笑,好像耽誤了她的時間是種罪過。

"你習(xí)慣這樣嗎?"在電梯里,桑雨晴忍不住問,"被這么多人關(guān)注。

"俞沐陽靠在電梯墻上,終于露出些許疲憊:"說實話,不太習(xí)慣。

每次簽售前我都緊張得想逃跑。"他看向她,眼神真誠,"但今天知道你會來,

好像就沒那么可怕了。"電梯停在二樓,他們走進(jìn)安靜的外國文學(xué)區(qū)。

與樓上簽售區(qū)的熱鬧相比,這里只有零星幾個讀者,空氣中彌漫著紙張和油墨的氣息。

"我最近在讀這個,"俞沐陽從架上取下一本《佩德羅·巴拉莫》,

"魯爾福的文字像詩一樣,你要看看嗎?"桑雨晴接過書,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

一股微妙的電流從接觸點蔓延開來,她慌忙縮回手,書差點掉在地上。"小心。

"俞沐陽及時接住,兩人的臉近在咫尺。他身上的氣息撲面而來——不是香水,

而是淡淡的墨香和咖啡的苦澀,混合成一種獨特的氣息。桑雨晴向后退了一步,心臟狂跳。

她假裝研究書架上的其他書籍,試圖平復(fù)呼吸。"雨晴,"俞沐陽突然說,

"下周我有個朋友聚會,都是些寫作為生的人,你愿意一起來嗎?

"桑雨晴驚訝地轉(zhuǎn)頭:"我?為什么?""因為我想多了解你,"他直白地說,眼神清澈,

"不只是作為咖啡師的你。"桑雨晴感到一陣眩暈。這個在文字世界里游刃有余的男人,

在現(xiàn)實生活中竟也如此坦誠直接。"我...考慮看看。"她最終說。俞沐陽笑了,

像是早已料到她會這么回答:"沒關(guān)系,不急。對了,這個給你。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手工制作的皮質(zhì)書簽,

上面燙著"Words fail, coffee speaks"的字樣。

"我自己設(shè)計的,"他有些不好意思,"覺得很適合你。"桑雨晴接過書簽,觸感細(xì)膩。

她突然從包里拿出一個小紙袋:"好巧,我也有東西給你。"俞沐陽打開紙袋,

里面是一枚手工陶瓷咖啡杯掛件,杯身上刻著一行小字:"靈感之杯"。"我自己燒制的,

"桑雨晴解釋道,"我們咖啡廳有個小窯爐,偶爾做些小玩意。"俞沐陽將掛件舉到燈光下,

陶瓷在光線下泛著溫潤的光澤:"真漂亮。看來我們想到一塊去了。"他們相視一笑,

某種無言的默契在兩人之間流淌?;乜Х葟d的路上,桑雨晴接到了閨蜜林曉的電話。

"怎么樣?見到你那位作家了沒?"林曉的聲音充滿八卦的興奮。"嗯,

"桑雨晴試圖保持平靜,"他送了我一本簽名書。""就這?沒約你吃飯?沒要電話?

""他邀請我參加他的朋友聚會。"電話那頭傳來夸張的抽氣聲:"天??!桑雨晴,

你要跟俞沐陽約會了!""不是約會,"桑雨晴糾正道,"只是朋友聚會。""得了吧,

"林曉嗤之以鼻,"作家最擅長用'朋友'當(dāng)幌子。我前男友就是寫詩的,

嘴上說著'我們是靈魂伴侶',背地里同時交往三個姑娘。

"桑雨晴皺起眉頭:"俞沐陽不是那種人。""喲,這就護(hù)上了?"林曉調(diào)侃道,"小心點,

文藝男的感情就像他們的靈感——來得快去得也快。"掛斷電話后,

桑雨晴不自覺地摩挲著那本簽名書的封面。她想起俞沐陽看她的眼神,那么專注,那么真誠,

不像會玩弄感情的人。但林曉的話還是在她心里投下了一絲陰影。晚上回到家,

桑雨晴將簽名書小心地放在床頭,翻開扉頁又讀了一遍那行贈言。

她的手指輕輕描摹著"讀懂詩意的眼睛"幾個字,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手機突然震動,

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今天很開心,謝謝你來參加簽售會。我是俞沐陽,

希望你能存下我的號碼。晚安,好夢。」桑雨晴將手機貼在胸前,感受著心臟劇烈的跳動。

她回復(fù):「我也很開心,晚安?!固稍诖采希?/p>

她回想起今天看到的俞沐陽——簽售臺上光彩照人的他,電梯里略顯疲憊的他,

書架前專注推薦書籍的他。這些碎片拼湊成一個立體的人,

遠(yuǎn)比咖啡廳里那個安靜寫作的背影更加鮮活。桑雨晴知道自己正站在某個臨界點上,

往前一步可能就是萬劫不復(fù)的深淵,也可能是意想不到的桃源。她翻身將臉埋進(jìn)枕頭,

試圖壓制心中那股越來越強烈的悸動。窗外,一輪新月悄悄爬上夜空,灑下清冷的光輝。

城市的另一個角落,俞沐陽坐在書桌前,手指懸在鍵盤上方,

腦海中全是今天桑雨晴接過書時微微泛紅的臉頰。他刪掉了剛寫的一段文字,

重新敲下一行:"有些相遇像咖啡遇上牛奶,看似偶然,實則必然。

連續(xù)三天的暴雨讓城市陷入了潮濕的憂郁。桑雨晴站在咖啡廳窗前,

手指無意識地在玻璃上畫著水滴的軌跡。俞沐陽已經(jīng)三天沒來了,自從上次簽售會后,

他每天都會出現(xiàn)在那個角落的位置,直到今天。"看什么呢?魂都飛了。

"林曉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后,遞過一杯熱可可。桑雨晴接過杯子,熱度透過陶瓷傳到掌心。

"沒什么,只是覺得這雨下得太久了。""少來,"林曉翻了個白眼,

"在等你的作家先生吧?"桑雨晴沒有否認(rèn)。自從交換了電話號碼,

他們幾乎每天都會發(fā)信息。俞沐陽會分享寫作中的趣事,她則告訴他咖啡廳里的見聞。

但從前天晚上開始,他的消息突然斷了,最后一條還停留在"明天見"。

"說不定人家只是忙著趕稿,"林曉聳聳肩,"作家不都這樣嗎?靈感來了就與世隔絕。

"桑雨晴點點頭,卻無法忽視心頭那抹不安。她拿出手機,又一次點開與俞沐陽的聊天界面。

最后一條信息還是她昨晚發(fā)的:"下雨路滑,注意安全。"突然,咖啡廳的燈光閃爍了幾下,

隨后徹底熄滅。店內(nèi)頓時一片漆黑,只有窗外偶爾閃過的車燈提供些許光亮。"怎么回事?

"林曉驚呼。"可能是暴雨導(dǎo)致停電,"桑雨晴摸出手機打開手電筒,"我去看看電閘。

"她小心地向后廚走去,卻在一片黑暗中絆到了什么,腳踝猛地一扭。

尖銳的疼痛讓她倒抽一口冷氣,差點摔倒在地。"雨晴?你沒事吧?"林曉聞聲趕來。

"腳扭了,"桑雨晴咬著嘴唇說,"沒事,應(yīng)該只是輕微扭傷。"就在這時,

咖啡廳的門被推開,一個濕漉漉的身影沖了進(jìn)來。雨水順著他的發(fā)梢滴落,襯衫緊貼在身上,

勾勒出瘦削卻結(jié)實的輪廓。"沐陽?"桑雨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俞沐陽喘著氣,

臉上滿是雨水和疲憊:"抱歉,我這兩天手機壞了,修了好久才恢復(fù)數(shù)據(jù)。

"他走近才注意到桑雨晴的異樣,"你怎么了?""她扭到腳了,"林曉代為回答,

"咖啡館停電了。"俞沐陽二話不說蹲下身,輕輕握住桑雨晴的腳踝檢查。

他的手指溫暖而干燥,與濕透的衣服形成鮮明對比。"腫了,"他皺眉道,"得冰敷處理。

你們有冰塊嗎?""冰箱里的應(yīng)該還沒化完,"林曉說,"我去拿。

"俞沐陽脫下外套墊在椅子上,扶著桑雨晴坐下:"很疼嗎?"桑雨晴搖搖頭,

心跳快得不像話。俞沐陽離得太近了,她能聞到他身上雨水和松木混合的氣息。

"你怎么冒雨過來了?""我說過今天會來,"他簡單回答,

仿佛這是世界上最理所當(dāng)然的事,"而且...我想你了。"林曉拿著冰塊回來時,

正好聽到這句話,夸張地做了個嘔吐的表情。桑雨晴羞得耳根發(fā)燙,卻見俞沐陽神色自若,

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他接過冰塊,用干凈的毛巾包裹,輕輕敷在桑雨晴腫脹的腳踝上。

"這樣會好受些。""謝謝,"桑雨晴小聲說,"不過咖啡廳停電了,

今天恐怕沒法給你煮咖啡了。"俞沐陽笑了:"我不為咖啡而來。

"林曉在一旁夸張地清了清嗓子:"那個...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事。雨晴,

既然有人照顧你,我就先走了?"桑雨晴還沒來得及抗議,林曉已經(jīng)抓起包溜之大吉,

臨走前還沖她擠了擠眼睛。"你朋友很有趣,"俞沐陽說,"不過她說得對,

你這樣子不能走路。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

"俞沐陽看著她固執(zhí)的樣子,嘆了口氣:"桑雨晴,接受別人的幫助不是軟弱。"最終,

桑雨晴妥協(xié)了。一小時后,當(dāng)雨勢稍小,俞沐陽背著她走出咖啡廳。她趴在他背上,

能感受到他穩(wěn)健的心跳和肌肉的起伏。雨水打在兩人共撐的傘上,形成一種奇妙的親密感。

"左邊第二個路口拐彎,"桑雨晴指引著方向,"就那棟紅磚公寓。

"她的住處在一棟老式公寓的五樓,沒有電梯。俞沐陽背著她一步步走上樓梯,

呼吸逐漸變得粗重,卻始終沒有抱怨一句。進(jìn)門后,

桑雨晴的小公寓一覽無余——整潔的客廳兼臥室,小廚房,和獨立的衛(wèi)生間。

墻上掛著幾幅水彩畫,書架上整齊排列著各種文學(xué)作品和咖啡專業(yè)書籍。

俞沐陽小心地把她放在床上,然后環(huán)顧四周:"很溫馨。""簡陋了點,

"桑雨晴有些不好意思,"你要不要換件干衣服?我有大號的T恤..."俞沐陽欣然接受。

當(dāng)他從衛(wèi)生間換好衣服出來時,

桑雨晴忍不住笑了——她的oversize樂隊T恤在他身上變成了緊身衣,

露出結(jié)實的手臂。"笑什么?"俞沐陽一臉無辜。"沒什么,"桑雨晴抿嘴,

"只是沒想到你這么...壯實。""寫作是個體力活,"他做了個舉重的動作,

"每天都得和靈感搏斗。"兩人相視而笑,氣氛輕松起來。俞沐陽主動提出煮些熱飲,

在桑雨晴的遠(yuǎn)程指導(dǎo)下,竟然煮出了一壺還算像樣的姜茶。"不錯嘛,"桑雨晴接過杯子,

"看來你有當(dāng)咖啡師的潛質(zhì)。""不如你教我?"俞沐陽眼睛一亮,"作為交換,

我可以教你寫作。""成交。"桑雨晴伸出小指,俞沐陽笑著勾住。窗外的雨聲漸大,

但小屋內(nèi)的溫度似乎在升高。俞沐陽坐在床邊的地板上,兩人聊著各自喜歡的書籍和電影,

時間悄然流逝。"其實,"俞沐陽突然說,"我這兩天不只是修手機。出版社催稿催得緊,

我閉關(guān)趕了兩天稿子。"桑雨晴理解地點點頭:"靈感來了確實不能打斷。""但我想你了,

"他直視她的眼睛,"所以即使還在下雨,即使稿子還沒寫完,我還是來了。

"桑雨晴的心臟像被一只手輕輕攥住。她從未遇到過如此直白表達(dá)情感的人,不設(shè)防,

不玩欲擒故縱的游戲。"沐陽..."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了她的回應(yīng)。

俞沐陽看了眼來電顯示,表情變得嚴(yán)肅:"抱歉,我接個電話。

"他走到窗邊低聲交談了幾句,回來時臉色有些凝重:"抱歉,有個朋友遇到了點麻煩,

我得去看看。"桑雨晴掩飾住失落:"沒關(guān)系,你去吧。""但我不能就這樣丟下你,

"俞沐陽皺眉,"你的腳...""已經(jīng)好多了,"桑雨晴勉強笑笑,"真的,

我自己能照顧自己。"俞沐陽猶豫片刻,突然俯身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我盡快回來。

"這個突如其來的親昵讓桑雨晴呆住了。等她回過神,俞沐陽已經(jīng)匆匆離去,

只留下一件濕外套掛在門后。那晚,俞沐陽沒有如他所說"盡快回來"。

桑雨晴等到凌晨兩點,最終在雨聲中獨自入睡。第二天早上,

她收到一條簡短的信息:"抱歉,情況比想象的復(fù)雜。你腳好些了嗎?"桑雨晴回復(fù)說沒事,

卻沒有得到及時回應(yīng)。直到下午,俞沐陽才出現(xiàn)在咖啡廳,眼下掛著濃重的黑眼圈。

"對不起,"他一坐下就道歉,"程玥——就是昨晚那個朋友,她出了車禍,

我得在醫(yī)院陪她。"桑雨晴端咖啡的手一頓:"嚴(yán)重嗎?""不致命,但需要人照顧,

"俞沐陽揉了揉太陽穴,"她在這邊沒什么親人。

"桑雨晴注意到他提到"程玥"時語氣的微妙變化,但沒多問。

她默默為他多添了一份提拉米蘇:"吃點甜的,你看上去很累。

"俞沐陽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謝謝理解。對了,腳還疼嗎?""好多了。"桑雨晴微笑,

心里卻泛起一絲異樣。這個叫程玥的女人,似乎對俞沐陽而言很重要。一周后,

桑雨晴才從俞沐陽口中得知了完整的故事。那天他來咖啡廳時精神煥發(fā),說是程玥出院了,

非要請桑雨晴一起吃晚飯表示感謝。"感謝我?"桑雨晴困惑地問。

"我說是你讓我明白了照顧人的重要性,"俞沐陽笑著說,

"她很好奇是誰改變了我這個工作狂。"晚餐在一家安靜的日料店。

程玥比桑雨晴想象中要年長幾歲,約莫三十出頭,舉手投足間透著成熟女性的優(yōu)雅與干練。

她留著利落的短發(fā),眼睛大而明亮,說話時習(xí)慣性地看著對方眼睛,

給人一種全神貫注的感覺。"久仰大名,"程玥微笑著與桑雨晴握手,

"沐陽最近張口閉口都是你。"桑雨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太夸張了。""才沒有,

"俞沐陽自然地?fù)Я讼律S昵绲募绨颍?雨晴教會了我很多。"晚餐進(jìn)行得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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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18 23:20: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