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端午度假回來后,我的孩子突然消失了。我問了身邊所有人,得到的結果只有一個。
那就是我根本沒有孩子。家里沒有孩子的痕跡,打開手機也沒有任何跟孩子相關的東西。
我以為是壓力過大產(chǎn)生了幻覺。畢竟這陣子工作太累總覺得頭暈記憶力下降。
直到整理衣柜的時候翻出了一個小孩戴的長命鎖。1最近工作壓力太大了,總覺得脫發(fā)嚴重,
整個人迷迷糊糊的,睡覺特別沉。老公說趁假期帶著我去青島旅游,孩子在家讓婆婆管著,
我們久違地過二人世界放松一下。確實太累了,剛復工白天忙工作焦頭爛額,
晚上還得照顧六七個月的小孩。婆婆最近看我辛苦也主動提出從老家過來幫忙照看孩子,
再加上懷孕后很久沒和老公親密過了,難得過二人世界,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三兩下收拾了行李,假期第一天就去了青島。這幾天,我們仿佛回到了剛戀愛的時候,爬山,
看海,逛街,無人打擾。沒有工作的壓力,沒有孩子的啼哭聲,時間似乎回到了懷孕前,
我不是一個母親,只是一個小姑娘。假期終于還是到了最后一天,這段時間恍惚著,
美好得跟做夢一樣。我不舍地在飛機上睡了個沉沉的好覺??墒堑搅思遥瑳]看到婆婆,
也沒看到孩子,興許是抱出去玩了。但回到房間,嬰兒床也不見了。仿佛有某種微妙的預感,
我驚恐地打開衣柜,發(fā)現(xiàn)里面擺滿了我以前穿的裙子,一件孩子的衣服也沒有。走到客廳,
也沒找到孩子的奶粉和尿布。仿佛和孩子有關的一切全都不翼而飛了,
我連忙拉著一旁氣定神閑的老公,“老公,快報警,我們家進賊了!
小寶和他的東西都不見了!”老公停下了刷手機的手,一臉疑惑地看著我,“什么小寶?
”一股無名的恐懼涌上心頭,“我們的孩子啊!我們不是出去玩讓媽來家里看孩子嗎,
孩子呢?媽去哪了?”老公雖然疑惑,但還是溫柔地拍著我的背安撫我,
“老婆你是不是太累了又做噩夢,我們沒哪來的孩子,媽這會在老家呢。
”腦子里的記憶很混亂,只能模模糊糊地回憶起我和老公的婚禮,驗孕棒上的兩條杠,
一個小孩躺在我的懷里,又伴隨著產(chǎn)房里傳來的撕心裂肺的叫聲。我愣住了,
我…沒有孩子嗎?老公見我不信,當著我的面給婆婆打了個視頻。
視頻另一端的婆婆正開心地在小姐妹家搓麻將?!皨?,月月做噩夢了,說自己有個孩子,
孩子和你都丟了可擔心,你快安慰一下?!逼牌怕犕旰筮B忙中止了麻將,心疼地皺起了眉頭,
“月月呀,媽是想抱小孩,但是你的身體更重要,不要壓力太大了啊,
這兩天來家里媽給你做好吃的?!笨粗粡垙垞鷳n的臉,
我不禁開始懷疑那些模糊的記憶是夢嗎。洗了個熱水澡,不知不覺又掉了一把頭發(fā)。
無奈地穿上衣服,卻發(fā)現(xiàn)這條睡裙早就塞不下我走樣的身材了??粗伤煽蹇宓亩瞧ぃ?/p>
一個聲音在告訴我,這其實孕育過一個生命??墒窃趺粗挥形矣杏洃浤?。我給爸媽打視頻,
那邊一接起來就喜氣洋洋的,特別熱鬧?!笆裁春檬履匕謰??”“哎,月月,
我們在裝修你弟的婚房呢!”“你們哪來的錢裝修婚房?
”我記得上個月他們還管我要錢要給弟弟湊彩禮,怎么轉(zhuǎn)眼就裝修上婚房了。
對面滯住了一下,轉(zhuǎn)頭回答了下工人的問題,又笑瞇瞇地說,“小云家不是賺大發(fā)了嗎,
你倆又自幼關系好,她們聽說你弟要結婚,給包了個大紅包,不得不說出手就是闊綽!
”“媽你怎么能收她的錢!”“她家現(xiàn)在又不差錢,你倆不是跟姐妹似的嗎,
那你弟也是她弟啊?!逼聊荒穷^笑得諂媚,仿佛撿了個大便宜。算了,
回頭請小云吃個飯賠禮道歉下,別忘了正事。“爸,媽,
小寶的嬰兒車是不是上次放在家里了,我找不到了?!薄笆裁葱?,什么嬰兒車?
”對面同樣是一臉疑惑。“我的孩子,你們的外孫啊?!薄吧岛⒆樱隳膩淼暮⒆影?,
不會是你以前養(yǎng)的那只貓吧,它不是早死了嗎?”我陷入了沉默,
視頻被對面的工人詢問所打斷,沒有人在意我,和我的孩子。我不信這一切,
轉(zhuǎn)手將電話撥給小云,我們倆打小就認識,喜歡的東西都是一樣的,有著說不完的話,
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霸略隆趺催@時候給我打電話呢~”電話那頭聲音沙啞,
時不時傳來喘息。此時腦子暈暈的,也顧不上那么多,開門見山就問了,“小云,我好害怕。
”“怎么了月月,我馬上去你家陪你好不好?”小云輕哼一聲,那邊的動靜停下了。
十來分鐘后,小云按響了家里的門鈴。看到她我瞬間淚流滿面,抱著她哭訴,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一直掉頭發(fā),記憶也不好,總覺得我有個孩子不見了,
可是家里根本沒有小孩生活的痕跡,大家也都說沒有,我這是怎么了?”她抱著我,
慢慢整理我的頭發(fā),“月月,你還這么年輕,怎么會有孩子呢,
是不是剛被公司辭退了壓力太大了?沒事的,工作慢慢找,再不濟我和老秦養(yǎng)著你呢。
”辭退了?斷斷續(xù)續(xù)的記憶里我是產(chǎn)假剛復工,然后五一公休出去玩,怎么辭退了?
但是一打開手機,確實所有的工作群都消失了。我不會真的有精神分裂吧?!霸略?,
你是不是最近總會覺得腦子暈暈的,很多記憶很矛盾?”“對,還掉頭發(fā)。”“月月,
下周一帶你去辦個住院,我們?nèi)ゾ窨瓶纯瘁t(yī)生,住兩天讓醫(yī)生開點藥就好了。
”我麻木地點頭,看醫(yī)生,開點藥就好了。今天發(fā)生了太多事,我早已累的不行,
平時一向失眠的我倒頭就睡。床頭的那瓶褪黑素一動不動。睡夢中,
我隱隱約約聽見房間門被打開,想起來迎接回家的老公,但是卻感覺四肢沉沉的,
不受大腦控制。迷迷糊糊間還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女聲,但混亂的大腦已無法辨別出是誰。
“老秦,她已經(jīng)睡下了,你看看人家新買的睡衣好不好看~”沉穩(wěn)的男聲鉆入我的耳膜,
瞬間刺痛我的心臟,那是老秦,我的愛人?!昂每?,寶貝穿什么都比這個黃臉婆好看!
她晚上吃藥了嗎?”“床頭水還熱著,應該是吃下了?!眿傻蔚蔚呐暫龃蠛鲂?,
“老秦你不要管她了,看看人家嘛,你這幾天陪她出門,晚上只陪了人家一小會呢。
”“小饞貓,精神科醫(yī)生那邊打點好了嗎?”老秦不放心,又問了一句。“放心吧,
會診斷為精神分裂。
過陣子我們再想個理由轉(zhuǎn)到馬來西亞那個私人診所讓她在那關一輩子就好了。
”對話在兩人的歡笑聲中結束,我安安靜靜地躺著,感受著身邊的床在上下起伏,
時不時傳來陣陣低吟。一股無名火涌上心頭,白天還和我恩恩愛愛,
現(xiàn)在卻當著我的面翻云覆雨,這對狗男女。但無奈腦袋太沉了,幾乎失去了思考能力,
只覺得一切亂亂的,忍不住睡著了。天一亮,看到老公在身邊死死地睡著,一只手還抱著我,
仿佛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場夢。沒有起床,我看著天花板出神。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但不管是夢還是事實,那瓶藥有問題,我是斷不能再吃了。白天一切照常,
老公不用上班就在家陪著我,婆婆聽說我生病了特地從老家過來,包了我最愛吃的餃子,
拉著我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心疼著壓力太大給我折磨成這樣了。好像大家都在關心我,
但又好像到處充滿了古怪的事。明天就要去醫(yī)院了,昨晚聽到的是真的還是夢?
我果真被人下套了?可是圖什么呢?晚上我在房間收拾行李,
突然在衣柜的暗格里找到了一個精致的盒子,一打開是個小孩子的長命鎖,
輕輕一晃就傳來清脆的叮當響。下面刻著一行小字,秦禮樂,2024年10月15日。
我沒有記錯,我是有孩子的。我的禮樂。我的禮樂被這個世界偷走了。突然,
身后的門被打開了。2我連忙把東西藏回衣服堆里,繼續(xù)收要帶的衣服。
這些人我現(xiàn)在一個都不能相信。老公走過來從身后抱住了我,“老婆,沒關系的,
有我陪著你呢,咱去醫(yī)院看看就好了?!爆F(xiàn)在只能先順著他們,
再想辦法弄清楚這一切背后到底是什么陰謀?!袄瞎?,我害怕?!蔽铱s到他懷里,
聞到一股刺鼻的香水味,想起昨晚的一切又莫名惡心,但是不得不忍著,讓他們放松警惕。
“乖,不怕,會沒事的?!敝ч_他后,我把長命鎖偷偷藏在衣服里一起放入行李箱。
住在醫(yī)院也是因禍得福,至少白天他們上班的時候我可以出去找找真相,
只是不知道我的孩子現(xiàn)在怎么樣了。十點半的鬧鐘提醒我該睡覺了。
看著我吃下了兩顆褪黑素,老公便說說書房里還有公務要忙,匆匆離開了。門關上的那一刻,
寂靜的漆黑里傳出了微弱的沙沙聲,我吐出了兩顆膠囊,包在紙里,
剛打算沖進馬桶的瞬間又收回了手,掖在了行李箱的角落。是藥的問題。
今晚感覺清醒了很多,不像前陣子那樣恍恍惚惚記憶模糊的。我睡眠不好,
褪黑素是這么多年一直在吃的,但這個癥狀是從兩個月前開始的,也就是斷奶的時候。
可能那時候開始藥就被換了吧。沒來得及往下想,一束光照進來,門被打開了,我只好裝睡。
耳邊傳來穿衣服窸窸窣窣的聲音,過會遠處又傳來了腳步聲。家里來人了?“秦哥哥,
晚上我穿月月的睡衣坐在你身上好不好呀~”“寶貝,你昨晚聲音也不小點,
萬一她沒睡死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沒辦法嘛,
秦哥哥太厲害了…”此刻我閉著眼都能想到她惡心的嘴臉。不過這個女人是誰,聲音很熟悉,
我一定見過,但是因為長期藥物作用我現(xiàn)在反應太遲鈍了,對不上人。
或許是他最近總提到的辦公室女秘書,也或許是上次逛街遇到的和他眉目傳情的大學同學。
強忍著惡心,我只希望今晚快點過去。“秦哥哥,明天她就去精神病院了,
到時候我住過來好不好呢?”“當然,我們的禮樂也可以過來。
”再也聽不進他們?nèi)魏蔚亩W廝磨,腦子瞬間炸開了。他們的禮樂?
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禮樂成了他們的?禮樂是被他們帶走了?全世界配合他們瞞著我?
快點天亮吧,我需要一個真相。他們鬧到了凌晨三點,女方離開了。我支不住,淺淺睡著了。
隔天去醫(yī)院的路上,小云特地過來陪同。想起了弟弟的事,我連忙和小云賠禮道歉。
家里重男輕女,我和小云打初中就認識,一直很照顧我,好不容易家里的產(chǎn)業(yè)做起來了,
還給我家填了這么大一個窟窿,真的挺不好意思的。小云只是淡淡笑笑,握著我的手,
“月月,咱倆生分什么,你的就是我的,你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應該的。”明明很真誠,
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墒撬舱f我沒有孩子。他們到底用什么買通了我們十多年的友情呢。
到了醫(yī)院,一切似乎跟寫好的劇本一樣,檢查,測試,精神分裂,留院觀察一周。
看著眼前最親近的兩個人假惺惺地紅了眼眶,拉著我的手說“月月怎么會這樣,
我們聽醫(yī)生的一定會治好的,不行我們就轉(zhuǎn)院?!比绻恢肋@是個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