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秋日的梧桐葉片片飄落,我蕭瑾瑜坐在窗前,手中握著那封休書,心如死灰。三年了,
整整三年,我以為蕭慕寒至少會念著夫妻情分,可今日他竟然當(dāng)著滿府下人的面,
說要休了我。"王妃,您別難過了,王爺他..."春桃欲言又止。我擺擺手,
示意她不必多說。從蕭慕寒納了那個叫柳如煙的侍妾開始,我就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
府中傳來陣陣歡聲笑語,想必是蕭慕寒又在陪那個女人賞花飲酒。我苦笑一聲,
想起三年前父親臨終前的話:"瑾瑜,你的身世不能暴露,太師府的仇人太多,
你要好好隱藏自己。"當(dāng)時我以為嫁入王府能夠平靜度日,卻不想蕭慕寒是個薄情寡義之人。
"王妃,側(cè)妃又在向王爺進(jìn)讒言了,說您善妒成性,配不上王妃之位。
"春桃憤憤不平地說道。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既然蕭慕寒要休妻,
那我也沒必要再委屈求全。走出院門,正好遇見蕭慕寒摟著柳如煙從花園走來。
柳如煙穿著一身粉色羅裙,嬌滴滴地依偎在蕭慕寒懷中。"王爺,
瑾瑜姐姐怎么一個人站在這里?是不是又在生氣了?"柳如煙故作關(guān)切地問道。
蕭慕寒看了我一眼,眼中滿是厭煩:"蕭瑾瑜,我已經(jīng)寫好了休書,
明日你就收拾東西離開王府。"聽到這話,我并沒有如他們預(yù)期的那般哭鬧,
反而淡淡一笑:"王爺,您確定要休了我?""自然確定。你這三年來不僅無所出,
還善妒成性,容不下如煙,我要你何用?"蕭慕寒冷聲道。柳如煙在一旁添油加醋:"王爺,
瑾瑜姐姐家中已經(jīng)沒落,就算被休回去也無依無靠,不如讓她在府中做個普通侍女,
也算王爺仁慈了。""不必了。"我搖搖頭,"既然王爺鐵了心要休妻,
那瑾瑜也不會死皮賴臉留下。只是有件事,我覺得應(yīng)該告訴王爺。
"蕭慕寒不耐煩地?fù)]手:"有什么話快說,別在這里磨磨蹭蹭。"我從袖中取出一枚玉佩,
在手中把玩著:"王爺可知道,三個月后太子大婚,各路商賈都要進(jìn)貢?""這與你何干?
"蕭慕寒皺眉。"王爺恐怕不知道,那些商賈中有一半都是聽命于太師府的。"我輕笑道,
"而我,正是太師府失蹤三年的嫡女蕭瑾瑜。"蕭慕寒和柳如煙同時變了臉色。
"你胡說什么?太師府早就..."蕭慕寒話說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臉色煞白。
我將玉佩拋向空中,又穩(wěn)穩(wěn)接住:"王爺,您覺得我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嗎?
"2蕭慕寒盯著我手中的玉佩,那是太師府的傳承信物,整個京城無人不識。"不可能,
太師府三年前就已經(jīng)..."他聲音有些顫抖。"已經(jīng)什么?被抄家滅族?"我冷笑,
"王爺消息倒是挺靈通的。不過可惜,太師府雖然被抄,但并非所有人都死了。
"柳如煙躲在蕭慕寒身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王爺,她一定是在撒謊,
太師府怎么可能還有血脈存活?"我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柳如煙,
你不過是戶部侍郎府的庶女,也敢質(zhì)疑太師府的傳承?"一句話說得柳如煙面如土色。
她家中的底細(xì),連蕭慕寒都不知道,我卻一口道破。蕭慕寒臉色陰晴不定,
半晌才開口:"就算你真是太師府的人,但太師府已經(jīng)敗落,你一個女子能翻起什么風(fēng)浪?
""王爺說得對。"我點點頭,"我一個弱女子,確實翻不起什么風(fēng)浪。但是太師府的勢力,
可不僅僅在朝堂上。"說著,我拍了拍手。院門外走進(jìn)來一個中年男子,
正是京城最大的布莊東家錢萬貫。"屬下參見小姐。"錢萬貫恭恭敬敬地行禮。
蕭慕寒倒吸一口涼氣。錢萬貫在京城商界舉足輕重,平日里連王爺都要給他幾分薄面,
如今竟然對我如此恭敬。"錢掌柜,三個月后太子大婚,各路商賈的貢品準(zhǔn)備得如何了?
"我淡然問道。"回小姐話,一切都按您的吩咐準(zhǔn)備妥當(dāng)。另外,戶部那邊的銀兩調(diào)度,
也全憑小姐一句話。"錢萬貫回答道。蕭慕寒徹底傻眼了。戶部的銀兩調(diào)度,
那關(guān)系到整個朝廷的財政,
如果太師府真的還有這樣的影響力..."你們太師府到底還有多少勢力?
"蕭慕寒忍不住問道。我笑而不語,只是看向春桃。春桃會意,
從懷中取出一卷賬冊遞給蕭慕寒。蕭慕寒顫抖著手接過賬冊,翻看幾頁后臉色煞白如紙。
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京城各大商號、銀莊、當(dāng)鋪的歸屬,而這些產(chǎn)業(yè)的幕后東家,
都指向一個名字——太師府。"怎么可能..."蕭慕寒喃喃自語,
"太師府明明已經(jīng)被抄家了...""被抄的只是明面上的府邸和官職。"我淡淡道,
"真正的底蘊,豈是一道圣旨就能抹殺的?"柳如煙見勢不妙,
連忙拉住蕭慕寒的袖子:"王爺,就算她真是太師府的人,但您已經(jīng)寫下休書了,
她也不能反悔啊。"我看向柳如煙,眼中閃過一絲譏諷:"柳側(cè)妃說得對,
王爺既然已經(jīng)寫下休書,那我自然會離開王府。只是..."我故意停頓了一下,
看著蕭慕寒的臉色。"只是什么?"蕭慕寒急忙問道。"只是王爺可曾想過,休妻的后果?
"我笑道。3蕭慕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顯然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后果。
如果我真是太師府的嫡女,而他休了我,那就等于得罪了整個太師府的勢力。雖然太師已死,
但這些年潛伏在暗處的勢力一旦爆發(fā)..."瑾瑜,我..."蕭慕寒想要說些什么。
我擺手打斷他:"王爺不必多言,既然您心意已決,我也不會強求。春桃,去收拾東西,
我們明日就離開王府。""且慢。"蕭慕寒急忙叫住我,"我再考慮考慮...""不必了。
"我轉(zhuǎn)身就走,"王爺?shù)男囊馕乙呀?jīng)明白,何必再做這些虛偽的挽留?
"柳如煙見蕭慕寒猶豫不決,心中慌亂,連忙說道:"王爺,您可不能被她唬住了,
說不定她是在虛張聲勢呢。"我停下腳步,回頭看了柳如煙一眼:"柳側(cè)妃,
你說我在虛張聲勢?""難道不是嗎?如果你真有那么大的勢力,
為什么這三年來甘愿受委屈?"柳如煙壯著膽子說道。
我輕笑一聲:"因為我在等一個人徹底暴露本性。""什么意思?"蕭慕寒皺眉問道。
"王爺,您以為太師府為什么會被抄家?"我反問道。蕭慕寒一愣,
這件事當(dāng)年鬧得沸沸揚揚,說是太師府勾結(jié)外敵,謀反叛國。"當(dāng)年太師府被構(gòu)陷,
幕后主使者是誰,我一直在查。"我繼續(xù)說道,"直到最近,終于有了線索。"說著,
我又取出一封信件,在蕭慕寒面前晃了晃:"王爺想知道這封信里寫的是什么嗎?
"蕭慕寒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我展開信件,清聲念道:"慕寒,太師府的事情進(jìn)行得很順利,
那老東西死得其所。只要蕭瑾瑜不知道真相,我們的計劃就不會敗露。記住,
絕不能讓她發(fā)現(xiàn)任何蛛絲馬跡..."話還沒念完,蕭慕寒就臉色大變,一把搶過信件。
定睛一看,信末的署名赫然是——柳如煙。"這不可能!"柳如煙尖聲叫道,
"這封信不是我寫的!"我冷冷地看著她:"不是你寫的?那為什么上面有你的私印?
"柳如煙低頭一看,信件末尾確實蓋著她的私印。她慌亂地摸了摸自己的荷包,
發(fā)現(xiàn)私印不翼而飛。"你什么時候偷了我的印章?"柳如煙驚恐地看著我。
"我什么時候說是偷的?"我笑道,"柳如煙,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情,
真的神不知鬼不覺嗎?"蕭慕寒反復(fù)看著信件,臉色越來越陰沉。
信上的筆跡確實是柳如煙的字體,連他都能認(rèn)出來。"如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蕭慕寒怒聲問道。柳如煙滿臉淚水:"王爺,我真的不知道啊,一定是有人陷害我!
"我從袖中又取出幾封信件:"陷害你?那這些信又怎么解釋?"4蕭慕寒接過那幾封信,
越看臉色越難看。信中詳細(xì)記錄了柳如煙如何勾結(jié)外人,如何設(shè)計陷害太師府,
如何安排進(jìn)入王府接近他的種種陰謀。"如煙,你..."蕭慕寒的聲音在顫抖。
柳如煙見事情敗露,索性豁出去了:"沒錯,太師府就是我設(shè)計陷害的!
那老東西阻撓我父親升遷,不除掉他我如何能有今日的地位?
"她指著我惡狠狠地說:"蕭瑾瑜,你以為你很聰明嗎?就算你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
太師府已經(jīng)敗落,你一個女子翻不起什么風(fēng)浪!"我搖搖頭:"柳如煙,你真是太天真了。
"說著,我輕輕拍手。院門外走進(jìn)來十幾個黑衣人,個個身手不凡。"這些是太師府的暗衛(wèi),
這三年來一直在暗中保護我。"我淡淡說道,"柳如煙,你以為我為什么要在王府待三年?
就是為了引蛇出洞,讓你們徹底暴露。"柳如煙臉色煞白:"你...你早就知道是我?
""從一年前就知道了。"我冷笑,"只是需要確鑿的證據(jù),所以才一直隱忍到現(xiàn)在。
"蕭慕寒看著眼前的一切,終于明白自己被利用了。他憤怒地看向柳如煙:"你這個毒婦!
竟然利用我害死太師一家!""王爺,您別聽她胡說..."柳如煙還想狡辯。
我不再理會她,而是看向蕭慕寒:"王爺,現(xiàn)在您還要休我嗎?"蕭慕寒臉色變幻不定,
半晌才開口:"瑾瑜,我...""王爺不必多言。"我打斷他,"既然您已經(jīng)寫下休書,
那我們的夫妻緣分就此結(jié)束。""不,瑾瑜,我可以收回休書..."蕭慕寒急忙說道。
我搖搖頭:"收回?王爺,潑出去的水還能收回嗎?您剛才說得很清楚,我善妒成性,
配不上王妃之位,既然如此,又何必強求?"蕭慕寒聽出我話中的決絕,心中慌亂:"瑾瑜,
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原諒?"我冷笑,"王爺,
您可知道這三年來我是怎么過的?您寵妾滅妻,讓我在府中受盡冷眼,現(xiàn)在知道我的身份了,
就想讓我原諒?"蕭慕寒無言以對,確實這三年來他對我冷淡至極,
所有的溫柔都給了柳如煙。我繼續(xù)說道:"更何況,您難道忘了,是您親口說要休我的。
既然如此,那就休了吧。"說完,我轉(zhuǎn)身就要離開。蕭慕寒急忙拉住我:"瑾瑜,
我們之間還有挽回的余地嗎?"我看著他,眼中沒有絲毫情感:"王爺,有些事情一旦做了,
就再也回不去了。就像您剛才說的,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5蕭慕寒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他終于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如果我真的離開王府,不僅他會失去太師府的支持,
更重要的是,以太師府的勢力,完全可以讓他在京城寸步難行。"瑾瑜,
我知道這三年來委屈你了,但我們夫妻一場,總得念些情分吧?"蕭慕寒放低姿態(tài)說道。
我冷笑:"情分?王爺,您剛才可不是這么說的。您說我善妒成性,配不上王妃之位,
這就是您所謂的情分?"蕭慕寒被說得啞口無言,確實剛才他說的話太過絕情。這時,
春桃從里面出來,手中提著一個包袱:"小姐,東西都收拾好了。"我點點頭,
接過包袱:"那我們走吧。""等等!"蕭慕寒急忙攔住我,"瑾瑜,就算你要走,
也得給我一個機會彌補吧?"我停下腳步,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王爺想如何彌補?
"蕭慕寒咬咬牙:"我可以廢了柳如煙的側(cè)妃之位,將她逐出王府。"柳如煙聞言臉色大變,
連忙跪下哀求:"王爺,您不能這樣對我!我是真心愛您的!"蕭慕寒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只是緊緊盯著我:"瑾瑜,這樣可以嗎?"我搖搖頭:"王爺,您還是不明白。
問題不在于柳如煙,而在于您的心。""什么意思?"蕭慕寒不解。
"如果您真的在乎我們的夫妻情分,就不會在我面前說出那些話。"我淡淡道,
"一個人的真心話,往往在憤怒時才會說出來。"蕭慕寒臉色煞白,因為我說的是實話。
剛才他確實是真心想要休我,只是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后果。我繼續(xù)說道:"更何況,
您以為廢了柳如煙就能挽回我的心嗎?王爺,人心不是商品,不是您想要就能得到的。
"說完,我繞過蕭慕寒繼續(xù)向前走。蕭慕寒急得滿頭大汗,連忙追上來:"瑾瑜,
你想要什么條件盡管說,只要我能做到的,絕不推辭!"我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王爺,
您真的愿意答應(yīng)任何條件?"蕭慕寒連忙點頭:"只要你不離開王府,什么條件我都答應(yīng)!
"我想了想,說道:"好,那我有三個條件。""你說!"蕭慕寒急忙道。"第一,
柳如煙必須離開王府,永遠(yuǎn)不得踏入王府半步。""沒問題!"蕭慕寒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了。
柳如煙聞言如遭雷擊,連忙哀求:"王爺,
您不能這樣對我..."蕭慕寒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來人,將柳如煙趕出王府,
從今以后不得讓她再進(jìn)來!"立刻有下人上前,將柳如煙拖了出去。6看著柳如煙被拖走,
我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繼續(xù)說道:"第二個條件,王爺必須在太師府的牌位前跪拜三天,
為您當(dāng)年的所作所為懺悔。"蕭慕寒臉色一變,讓一個王爺跪拜三天,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但想到太師府的勢力,他只能咬牙答應(yīng):"好,我答應(yīng)。
""第三個條件..."我故意停頓了一下,看著蕭慕寒焦急的表情。"快說,
第三個條件是什么?"蕭慕寒急忙問道。我輕笑一聲:"第三個條件,
王爺必須親手撕掉那張休書。"蕭慕寒一愣,這個條件聽起來最簡單,
但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不過事到如今,他也顧不得那么多了,連忙從懷中取出休書,
當(dāng)著眾人的面撕得粉碎。"好了,休書已經(jīng)撕掉了,現(xiàn)在你可以留下了吧?
"蕭慕寒如釋重負(fù)地說道。我看著地上的紙片,搖搖頭:"王爺,您恐怕誤會了什么。
""誤會什么?"蕭慕寒不解。"我讓您撕掉休書,可不是為了繼續(xù)做您的王妃。
"我淡淡道,"而是不想背負(fù)被休的名聲。
"蕭慕寒臉色大變:"那你的意思是...""我蕭瑾瑜要主動離開王府,而不是被休。
"我正色道,"王爺,從今以后,我們之間再無任何關(guān)系。"蕭慕寒如遭雷擊:"瑾瑜,
你這是何必呢?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你的條件...""王爺,您以為滿足了我的條件,
我就會回心轉(zhuǎn)意嗎?"我冷笑,"您把我當(dāng)成什么人了?
"蕭慕寒急得團團轉(zhuǎn):"那你到底想要怎樣?"我看著他,眼中滿是失望:"王爺,
您到現(xiàn)在還不明白嗎?我要的從來不是您的補償,而是一顆真心??上?,
您的心早就給了別人。""我可以把心收回來..."蕭慕寒急忙說道。"收回來?
"我嗤笑一聲,"王爺,感情不是您想收就能收回的。您剛才休我的時候,不是很決絕嗎?
既然您都能狠下心休我,那我為什么不能狠下心離開您?"蕭慕寒啞口無言,
確實剛才他休我的時候沒有絲毫猶豫。我繼續(xù)說道:"更何況,這三年來您對我的種種冷淡,
我都記在心里。王爺,有些傷害一旦造成,就再也無法彌補了。"說完,
我不再理會蕭慕寒的挽留,徑直走出了王府大門。蕭慕寒想要追出來,
卻被錢萬貫攔住了:"王爺,小姐既然決定離開,您就不要再強求了。""讓開!
"蕭慕寒怒道。錢萬貫搖搖頭:"王爺,您已經(jīng)傷透了小姐的心,
現(xiàn)在追出去只會讓她更加厭煩。"蕭慕寒看著我漸行漸遠(yuǎn)的身影,心中滿是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