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白怎么走了?”沈律不知從哪冒了出來,他今天倒是難得穿了身白色的西裝,平時都是一身黑的,嚴(yán)肅得像個教導(dǎo)主任巡查考場。
“誰?你說誰?”沈棠傻眼了
“他就是我要介紹給你的朋友,話說他可是畫畫天才,以后有什么不懂得你倒是可以請教他?!鄙蚵傻脑捜缤坏荔@雷,在沈棠的耳邊炸響。她的身體猛地一顫,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腦海中一片空白,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發(fā)生的一切。
過了好一會兒,沈棠才回過神來,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他……他就是顧硯白?”她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沈律,仿佛要從他的臉上找到答案。
沈律看著沈棠這副震驚模樣,有些疑惑,“怎么,你認(rèn)識他?”沈棠還沒來得及回答,換好衣服的顧硯白已經(jīng)走到了他們跟前。
沈棠慌亂地垂下頭,不敢去看他的眼睛。顧硯白朝沈律點(diǎn)點(diǎn)頭,目光卻落在沈棠身上,嘴角微微上揚(yáng),沈棠的臉?biāo)查g紅透,她囁嚅著不知道該說什么。
沈律的目光在兩人之間轉(zhuǎn)了個來回,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隨即又松開。他朝顧視白抬了抬下巴。
“來的剛好,這是我妹妹沈棠”沈律察覺到氣氛有些微妙,“看來你們倆早就認(rèn)識啊”
沈棠尷尬地笑了笑,剛想解釋,顧硯白卻先開了口:“之前和沈小姐有過一面之緣,沒想到在這里又碰到了。”
沈律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那就更好了,以后你們可以多交流交流?!鄙蛱耐低堤а劭戳祟櫝幇滓谎?,發(fā)現(xiàn)他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心跳頓時又加快了幾分。
沈律正用力拍著他的肩,臉上是久別重逢的喜悅。而他則微微側(cè)著頭,唇角噙著一抹笑意,安靜地聽著。
燈光落在他線條干凈的下頜和微垂的眼睫上,投下小片溫柔的陰影。周遭的浮華喧器仿佛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隔絕開,只余他周身沉淀著一種近乎冷冽的溫柔。
沈棠的心跳,就在那一瞥之間,徹底亂了章法。像一顆被投入深水的石子,咕咚一聲,沉得不見底。
“發(fā)什么呆呢,棠棠?”大手習(xí)慣性地揉亂沈棠的頭發(fā),帶著酒氣的親昵,“喏,你硯白哥。國外飄了幾年,總算舍得回來了。”他把我往前一推,力道沒輕沒重,“我妹搞插畫的,整天窩家里,都快發(fā)霉了,最近靈感枯竭,剛好你給指導(dǎo)指導(dǎo)唄,就當(dāng)你回國我接風(fēng)洗塵的謝禮了!”。
顧硯白笑意更深,“樂意之至。”
沈棠窘迫得想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這算什么事兒啊。沈律又和顧硯白聊了幾句,便被朋友叫走了,夏言此刻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只剩下沈棠和顧硯白兩人,氣氛一時有些安靜,沈棠絞著手指,頭低得都快貼到地上了。
“沈小姐,我們還挺有緣分?!鳖櫝幇状蚱瞥聊曇舻统梁寐?。
沈棠硬著頭皮抬起頭,對上他含著笑意的眼眸,臉又紅了?!啊安缓靡馑肌!鄙蛱南肫鹬皟纱问?,尷尬得腳趾都能摳出三室一廳。
離開的沈律又匆匆跑了回來,“硯白,有點(diǎn)急事,我得先走,我妹妹就交給你照顧下?!闭f完,便又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離開了。
沈棠心里哀嚎,這下要和顧硯白單獨(dú)相處了,她該怎么辦才好。
“沈律說你畫插畫,遇到瓶頸?”身邊的男人突然開口!
“???是……是??!”沈棠點(diǎn)頭如搗蒜“最近感覺腦袋里像塞了團(tuán)漿糊,畫啥啥不對。
顧視白沉吟片刻,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香檳杯壁。水晶燈的光落在他冷白的指尖,有種藝術(shù)品般的光澤。
“我下周在‘云境'藝術(shù)中心有個小型的回顧展,”他抬眼看向沈棠,那眼神很平靜,卻又像帶著某種無形的引力,“展出的都是近幾年的作品,有些情緒表達(dá)或許能給你點(diǎn)啟發(fā)。如果你有興趣,可以來看看?!彼f過來一張?jiān)O(shè)計(jì)極其簡潔、只在角落印著一朵墨色暈染山茶花的邀請函。
云境藝術(shù)中心?!顧硯白的個展?!邀請我?!
沈棠捏著那張觸感極佳的卡片,感覺像捧著一塊燙手的金子。心臟在胸腔里不爭氣地加速跳動,咚咚咚地敲著鼓點(diǎn)。
去?不去?去了會不會更尷尬?不去.這可是顧硯白的展!多少藝術(shù)圈的人擠破頭都想去!
“有興趣!非常有興趣!”還沒等腦子里的兩個小人分出勝負(fù),嘴已經(jīng)自作主張地替她回答了,聲音清脆響亮,帶著點(diǎn)掩飾不住的雀躍。
顧視白似乎彎了下唇角,那弧度快得像流星劃過夜空,讓人疑心是錯覺。
“嗯。隨時歡迎。”他淡淡地說完,便又將目光重新投向窗外那片幽深的夜色花園,仿佛剛才那短暫的對話只是投石入水,漣漪過后,湖面重歸平靜。
不知不覺,兩人走到了花園的湖邊。月色灑在湖面上,波光粼粼。
她的心跳似乎又開始加速,而這一晚的湖邊,也似乎有了不一樣的浪漫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