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箏眼里閃過震驚,他震驚的不是徐沐霖這么絕,而是徐沐霖竟然為楊裕飛維護到這個地步。
本能抬手,大杯開水雖然沒潑到臉上,但是滾燙的水一路從下巴喉結(jié)滑至敞開的領(lǐng)口,瞬間燙傷一大片。
白皙的皮膚很快發(fā)紅,和鎖骨上那顆本就殷紅的小痣不分彼此。
宋箏只發(fā)出嘶得一聲便咬緊了后槽牙,但疼是真的疼,特別疼,連帶右手小臂那塊也燙得不輕。
“你可以滾了,”徐沐霖放下杯子,單手插兜,眼中全然是蔑視的姿態(tài)。
“滾你麻痹滾!”宋箏咆哮,單手撐地分分鐘就要從地上彈起來。
嘭——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撞開。
“宋箏!”
阿K接到單單電話,知道宋箏被方則帶走就明白大事不妙,是徐總要維護楊裕飛而放棄宋箏了。
否則,被從片場帶走的應(yīng)該是楊裕飛才對。
“你脖子怎么了?!”阿K大驚,從地上扶起宋箏,詫異出口,一問完其實心里也明白了個大概,同時使勁兒拽住又想上去干架的宋箏。
宋箏呸了一口,“被兩只惡心的狗給咬了!”
阿K張了張嘴,卻是啞聲的,他當然也想跟著宋箏一起開罵,但是他是公司分配給宋箏的經(jīng)紀人,不是宋箏私有聘請的,隸屬的上司還是面前的徐總,他這一罵人,工作就沒了。
“阿K,以后宋箏你就不用管了,最近公司新簽的幾個藝人還沒確定經(jīng)紀人,待會兒方則把名單發(fā)到你郵箱,你看著選兩個?!?/p>
哪個藝人分配給哪個經(jīng)紀人都是公司一錘定音,徐沐霖這次給了阿K選擇權(quán),卻是讓他看清眼前的形式。
給你選,你才有的選,不然連個屁都不是。
宋箏氣得頭頂都要冒煙了,“操.你姓徐的狗娘養(yǎng)的,老子不撕得你....唔....”
阿K一身冷汗,趕緊捂住宋箏的嘴,“徐總,這件事咱們稍后再談,我先帶小宋回去冷靜冷靜?!?/p>
徐沐霖厭惡得揮揮手。
方則替他們打開門,同樣是那種冷冰冰的態(tài)度,做了個請的手勢,意思叫他們快點滾。
“%&*@你..@#¥媽...”宋箏一邊罵一邊被阿K連拖帶拽拉出了總裁辦公室。
門在面前重重關(guān)上。
宋箏那暴脾氣,抬腳就踹上去發(fā)出一聲巨響,阿K心臟病都要犯了,這輩子都沒用過這么大的勁兒拉一個人,壓低聲音勸告:“我的祖宗啊,咱們趕緊走吧?!?/p>
離開公司后,阿K第一時間帶他去醫(yī)院。
那脖子里的大片燙傷著實觸目驚心,之前在氣頭上還好,這會兒回過味兒來何止是痛得絲牙咧嘴,簡直撕心裂肺。
并且灼痛感無時不刻粘在身體的每一個毛孔里,連呼吸都被壓抑到極點。
那杯水是剛燒開的,銀色充電的水壺就擺在暗紅色辦公桌上煮了又煮,這樣的物件放在一個每天批閱文件的總裁辦公桌上壓根不搭調(diào),只是為了保持最高100℃的溫度。
好毀了宋箏。
不過即使沒潑到臉,宋箏也傷得不輕,現(xiàn)在是發(fā)紅,進一步惡化就得起燎泡了。
阿K在后視鏡里看著都覺得疼,“你這樣,之后劇組的戲都沒法拍了?!?/p>
“他已經(jīng)下命令...封殺我,”宋箏說話都在抽氣,一只手捏著礦泉水一點點倒在手臂被燙的地方,也潑在脖子上,但是水的涼意只能緩解一點點的痛楚,甚至在緩解那一點痛楚之后涌來的是更大的疼痛。
阿K默了默,“這次事情你做得欠妥。”
“是我沒想到他對楊裕飛動了真感情,”宋箏抬眼,看向阿K,“把我送到醫(yī)院后你就走,沒必要連累你?!?/p>
“你把我當什么人了!”阿K激動得摁在方向盤上發(fā)出一聲鳴響,“咱們好歹一起工作那么多年,我是那么勢利的人嗎!先到醫(yī)院把傷處理了,養(yǎng)好傷再細細琢磨下一步。”
被徐沐霖封殺,還能有什么下一步?
宋箏眼神有些暗,和車窗外已經(jīng)漆黑的夜色融為一體,起碼這一刻他是有點頹的。
醫(yī)院里,護士給他涂了燙傷藥,但是因為燙傷面積大,醫(yī)生建議是打點滴。
頭頂白色的燈光打下來,照著他痛得發(fā)白的臉色和赤紅色的燙傷形成鮮明對比。
宋箏一手掛點滴,一手從褲兜里摸出手機。
說著和商驊絕交,可也只是嘴上說說,心里有什么憋不住的話依然會找這個比朋友還親密的死黨,盡管死黨不回復(fù),但以他對商驊的了解明白應(yīng)該也是遇上了什么事,比如男朋友被打殘,自己被家里抓了回去所以幫不上他忙只能偶爾看下手機,還把苦憋在心里不告訴他。
點開熟悉的微信頭像,單手打字輸入:和你絕交的第7天,老子毀容了。
咔嚓。
再附上一張毀容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