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扭曲銹蝕的鐵皮棚頂如同泄氣的巨獸，裹挾著漫天灰塵與刺耳的金屬呻吟，朝著那幾尊膠帶人形包裹當頭罩落！鋼架撕裂的巨影瞬間吞噬了方銳、趙建國、馮國柱三人亡命掙扎的輪廓！
“唔——?。?！”馮國柱被裹在膠帶里的身體試圖做最后的拱動，卻被崩落的碎磚重重砸在后背！悶哼被堵在喉嚨里，瞬間變調(diào)！
“咔嚓！”一塊邊緣鋒利的破裂鐵皮尖刃帶著下墜的勢能，如同巨斧般劈開空氣，直直朝著地上正用牙齒瘋狂切割膠帶的方銳脖子剁去！方銳瞳孔驟縮！
趙建國那雙半耷拉的眼睛死死盯住地面那撮定位粉塵，計算著棚頂傾塌的最佳規(guī)避路徑（在完全無法動彈的狀態(tài)下），后頸寒毛倒立！
千鈞一發(fā)！
就在那鐵皮尖刃即將吻上方銳脖頸的剎那！
一個并不魁梧的身影，如同被無形氣流推送的彈丸，帶著破風的氣爆，瞬間從外圍卷動的煙塵中飆射而入！動作之快，在彌漫的塵埃中拖拽出筆直的真空軌跡！
是楊戩！
快！超越空間感知限制的快！不是神行法術(shù)的飄逸，而是純粹的、被逼至絕境的物理力量爆發(fā)！他的眼神冰冷如萬載寒潭深淵，所有的神力壓制在體內(nèi)，唯有那被束縛到極致后的絕對肉體力量，驅(qū)動著他在萬分之一秒內(nèi)撕裂了眼前的空氣亂流！
他并不是沖向方銳！而是沖向了——方銳斜后方墻壁上那塊歪斜懸掛著、布滿油污的碩大電表箱！
嗡?。?！
一聲沉悶如敲鐘的巨響！
楊戩的拳頭，沒有任何花哨地、如同砸夯機般狠狠鑿進了厚實的鐵皮電表箱外殼！恐怖的力量瞬間爆發(fā)！那堅硬的鐵皮如同被熔巖侵蝕的冰雪，應聲向內(nèi)劇烈塌陷、扭曲變形！
轟！
支撐著整個銹蝕電箱的巨大墻壁膨脹螺栓——那些鉆入墻體深處多年的金屬膨脹錨桿——在承受了這足以擊穿坦克裝甲的沖擊波余力后，發(fā)出了令人牙酸的尖銳呻吟！如同拔牙般被硬生生從墻體里連根拔起、強行繃斷！
整面墻壁劇烈一顫！
吱——嘎——咔?。?！
那堵承載著半個倉庫棚頂負荷、早已風化酥松的紅磚隔墻，瞬間失去了一處核心支撐點！墻壁以電箱位置為中心點，如同被無形巨手推動的多米諾骨牌，整片墻磚結(jié)構(gòu)內(nèi)部應力瞬間崩塌瓦解！
轟隆隆?。?！
整面墻壁向內(nèi)坍塌！塌方的方向，并非隨意，而是如同被精準計算過般——剛好將那本要斬向方銳脖子的致命鐵皮尖刃，連同那大塊即將壓下的鐵皮棚頂，一起阻擋、導向、偏移！
咣！哐當！嘩啦啦！
沉重的鐵皮尖刃被坍塌的磚石洪流沖撞裹挾，險之又險地從方銳脖頸處半寸之地錯身而過，狠狠剁在了他身體旁邊幾寸的垃圾堆里，激起腐臭的泥漿！
整片傾倒的鐵皮棚頂被塌方的磚墻硬生生托舉、減緩了下墜勢頭，如同被掀開的巨大龜殼，帶著刺耳刮擦聲，轟然壓向了更角落的位置！
震耳欲聾的巨響與激蕩的煙塵瞬間吞噬了那個角落！視野完全被磚石瓦礫和扭曲鐵皮籠罩！
粉塵嗆得人幾乎窒息！
楊戩的身形在砸穿電箱、引動墻塌后，如同在巨浪尖頭踩踏，原地旋轉(zhuǎn)卸力，沉重的皮靴碾碎腳下磚塊，瞬間已退至相對安全的區(qū)域邊緣！他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堆廢墟，仿佛剛才那驚世駭俗的一拳只是隨手拂塵。
“……謝……” 磚石和鐵皮扭曲堆疊的縫隙里，傳出方銳極其艱難、被灰塵嗆得咳嗽的嘶啞聲音。他的脖子終于能動彈了，避開了致命一擊，代價是臉頰被飛濺的磚塊擦出幾道血痕，那點鏡片殘骸早已不知飛去了何處，后脖頸的膠帶……似乎被強氣流撕裂了一絲？！
另一邊，同樣被磚石和倒落的雜物半埋，只有腦袋露在外面的馮國柱，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暫時停止了瘋狂的沖撞拱動，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茫然喘息。
只有趙建國，他那被雜物遮擋了部分視線的眼珠，依舊死死盯著地面——剛才那一堵墻塌下去，把他一直鎖定的那點定位粉塵和空間皺褶殘留徹底掩埋了！他的撲克臉瞬間出現(xiàn)了一絲裂紋！
天虹萬事屋門口?；覊m同樣彌漫過來。
玉帝抱著血流如注的左手（被泡面功德雀啄穿了個血洞），在地上翻滾哀嚎：“嗷嗷嗷——?。?！手！朕的手——?。?！楊戩！護駕！護——嗷！”
嗡！
那臺被玉帝甩飛出去的老年機，如同垂死的飛蛾，帶著最后一點殘存電力，屏幕瘋狂閃爍！瑤池轉(zhuǎn)賬界面的金光早已黯淡，那個巨大的、不斷旋轉(zhuǎn)的三清法相催單八卦爐虛影此刻正在瘋狂閃爍、扭曲！屏幕上猩紅的大字不斷跳出：【警告！債務(wù)主體嚴重偏離！關(guān)聯(lián)失?。 俊揪?！核心抵押物（八卦爐·偽）定位強干擾！】……
倒計時更是如同鬼畜：【……15秒……18秒……17秒……？？？出錯？？？】
“嘰？？！??！嘰嘰嘰嘰——！?。?！”那只被玉帝甩得暈頭轉(zhuǎn)向的泡面功德雀終于恢復了平衡，重新懸停在半空，金光閃爍，赤油小眼死死盯著那臺瘋狂抽風的手機，鳥喙開合，發(fā)出極其不滿、仿佛系統(tǒng)邏輯混亂的尖銳嘶鳴！它的“催薪”路徑被干擾卡死了？！目標呢？！
混亂！極致的混亂！
倉庫里是塵煙籠罩、生死不明的三位執(zhí)法“人棍”和楊戩。
門口是滿地打滾嚎叫的玉帝。
半空是焦躁憤怒、金光亂竄的泡面功德雀。
地上是屏幕狂閃、債務(wù)倒計時鬼畜的破手機。
還有那桶……塑料桶口處，面條精再次悄悄浮出的半截面條頭，兩道黝黑的湯汁凹槽幽深地閃了一下，悄無聲息地……又沉了回去。仿佛這荒誕絕倫的一切，與它全然無關(guān)。
就在所有人（神）的目光焦點都被混亂的中心吸引時！
轟隆的廢墟邊緣，那塊被砸落的巨大鐵皮棚頂縫隙深處！
陳默——正死死捂著自己的嘴，蜷縮在最安全的位置，整個人僵成了石頭！剛才那驚天動地的坍塌就在他頭頂幾米外發(fā)生！他幾乎是眼睜睜看著那鋼柱和鐵皮擦著他的頭皮砸下來，濺起的碎石和塵土打得他生疼！他現(xiàn)在渾身每個關(guān)節(jié)都在抖！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著逃離！
跑！必須跑！管他媽什么包吃住！管他媽什么老板執(zhí)照！再待下去……真的會被砸成肉泥！或者被那只發(fā)瘋的金鳥戳死！或者被那個鬼面條精拖進碗里當點心！或者被天打雷劈的罰單壓死！
他手腳并用，頂著簌簌落下的灰塵，像只受驚的壁虎沿著冰冷扭曲的鐵皮縫隙往外爬?？欤〕脹]人注意！爬出去！鉆進棚戶區(qū)！消失在人群里！永遠不要再回來！
嘶啦！
后背的廉價T恤在爬行中被尖銳的鐵皮刮開了一道大口子！冰冷刺骨！露出的皮膚立刻起了層雞皮疙瘩！但陳默根本顧不上，心里只有一個字：逃！
快了！眼前就是坍塌物的邊緣！一絲渾濁的天光透了進來！外面就是生路！他奮力向外一竄！
噗嗤！
腳下猛地一滑！整個人失去平衡向前撲倒！臉狠狠砸在冰冷泥濘的地面！啃了滿嘴帶著鐵銹味的泥土！劇痛讓他眼前發(fā)黑！
“唔……”陳默強忍著惡心，掙扎著想撐起來。手掌按到一片冰冷濕滑油膩的東西。他低頭一看——
一地渾濁的泥湯里，浸泡著一塊巴掌大的、黑乎乎的、幾乎和污泥融為一體的……東西？似乎是塊皮革？
玉帝的……龍袍？！上面還沾著濃郁的面條湯和血漬！
剛才倉庫墻塌時，玉帝那破爛龍袍的腰帶不知怎地被震飛過來，掉在了這爛泥坑里？
晦氣！陳默像甩燙手山芋一樣，下意識就要把這破爛玩意兒丟開！
等一下！
龍袍下擺的某處內(nèi)襯角落……被泥湯浸得透濕的布料深處，似乎隱隱約約露出了一小截……被浸泡的、邊緣卷曲變形的——紙張？！
陳默的心臟猛地一跳！觸電般縮回手！
一個絕對不該有的瘋狂念頭，如同閃電劈開了他混亂的腦海！
合同！那張被揉得不成樣子、寫著“包吃住”的工作合同！
玉帝之前被催債、被潑水、甚至被啄穿手背時……似乎都下意識死死護著袍子里面某個硬邦邦的東西？！
之前老板玉帝被圍攻時，從袍袖里摸出“玉帝卡”的動作飛快，唯獨在掏什么東西時總會下意識捂一下小腹側(cè)面位置……
剛才石磯的膠帶亂飛時，好像有一條恰好擦過玉帝腰間，他當時疼得弓腰的樣子格外真實……
那位置！現(xiàn)在這塊破布掉落的位置！
那塊龍袍下擺的破布片！就癱在自己手邊不到一拳的泥水里！濕透的布料半掀開，那個浸水變形的紙張邊角……
陳默的眼睛，如同瞬間被點燃的火炭！所有的恐懼、逃離的念頭在生存本能的驅(qū)使下瞬間被一種近乎堵伯的瘋狂點燃！
包吃??！他媽的包吃?。。。?/p>
這是他在這鬼地方打拼的唯一理由！唯一可能拿到手的救命稻草！是玉帝親口畫押、摁了三清道祖抵押款印當擔保的合同！是這魔幻現(xiàn)實里唯一屬于他、能講道理的“法律條文”！
現(xiàn)在！這份合同！很可能！就在這攤淤泥里！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逃？拿到這張紙再逃！
一個被債務(wù)、罰款、神仙打架逼到絕境的凡人，在生存本能的最后驅(qū)動下爆發(fā)出的力量是恐怖的！
陳默如同一條潛伏于泥沼的鱷魚，屏住呼吸，無視背上流血的傷口和嘴里泛上的血腥味，手臂猛地向前一探！
噗！
五指深深摳進冰冷的爛泥里！
一把抓住那截硬邦邦的、被爛泥和血水浸泡的布料！
一捏！里面果然有一塊硬物！是折疊起來的紙張？！
成了！
巨大的狂喜瞬間沖昏大腦！陳默甚至想放聲大笑！他手忙腳亂地揪住布料，想把里面的東西摳出來！
就在他撕開那黏連的濕布邊緣，指尖觸碰到那點濕乎乎、邊緣發(fā)硬的紙張的一瞬間——
轟——?。?！
如同開天辟地的驚雷！
并非物理的炸響！而是純粹意志層面的、仿佛無數(shù)宏大神祗同時開口宣告的——天道綸音！
無視空間！無視時間！無視生死！驟然響徹在所有被卷入“天虹萬事屋”事件的存在（甚至包括那只泡面功德雀和湯桶里的面條精）靈魂深處！
那尊懸浮在玉帝手機上方（雖然屏幕快不亮了）、輪廓扭曲震顫的三清法相虛影，驟然爆發(fā)出萬丈難以名狀、既非神圣亦非光明，而是如同宇宙底色般深邃、包容萬有規(guī)則的——混！沌！玄！光！
玄光之中！玉帝甩飛的那臺破手機的屏幕！
那些跳錯的倒計時！那閃爍扭曲的爐子圖標！瑤池的轉(zhuǎn)賬記錄！甚至手機信號格！
一切一切！
如同被無形橡皮擦瞬間抹去！
只留下……
一片漆黑！
漆黑的正中央！
無比清晰地跳出了一行……由億萬微小星辰光點組成的、流轉(zhuǎn)著無邊玄奧法則軌跡的——
——勞！動！合！同！書！
合同書的頂端標題：
【三界勞監(jiān)委員會·特殊員工關(guān)系備案副本（編號：TJ-YYDS-001）】
【簽訂方】
【甲方（雇主）：天庭集團駐人間合法經(jīng)營實體“天虹萬事屋” 】
【法人代表：昊天（玉皇大帝）（神職編號：YH-0001）】
【擔保抵押方（連帶責任）：三清道祖（兜率宮爐火押品編碼：DS-GC-八卦紫金爐）】
【乙方（雇員）：陳默（凡人公民）】
【職務(wù)：正式合同制職員】
【合同期限：無固定期限（需達成三界勞監(jiān)委“五險一金”最低保障條件）】
【核心保障條款】：
第一項（加紅加粗星號無限放大）： 包。吃。?。。。〉诙l（無限縮?。汗ぷ髌陂g因工負傷、因工受困、因工受神靈余波沖擊等一切異常情況，甲方無條件承擔乙方無限連帶醫(yī)療保障及誤工、精神損失賠償（賠付標準見附件C：天庭瑤池集團賠償協(xié)議）?。。 ?/p>
在這無比醒目的合同文本上方！
一個更巨大、更威嚴、完全由金色道德金光凝聚、環(huán)繞著無數(shù)“公正”“誠信”“平等”律條神環(huán)的——金色法槌光影！??！
當！當！當！當?。。?/p>
對著那款【包吃住】無限放大的條款！
對著玉帝！
對著那桶面條精！
對著泡面功德雀！
對著手機！
對著半空的三清法相！
開始瘋狂虛敲！??！
每敲一次！
都有一道凝練到極致的金色符文穿透一切阻隔！直接烙在目標的存在本源之上！
泡面功德雀被金槌虛影一敲！“嘰——！”發(fā)出一聲極其委屈的哀鳴，金光瞬間收斂，縮成一團，瑟瑟發(fā)抖！
面條精桶身一震，似乎沉得更深了些。
三清法相那模糊的面部輪廓似乎極其輕微地抽搐了一下（？）。
玉帝的嚎叫戛然而止！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金色的符文，穿透皮肉，烙在了他的——天庭神格本源的核心神權(quán)之位上！
整個空間！所有人！都仿佛聽到了來自九天之上！三界勞監(jiān)委員會威嚴冰冷、毫無感情波動的宣判！
【查證！乙方陳默！遭遇甲方嚴重用工環(huán)境安全危害！工傷、誤工、精神恐嚇三重索賠成立！證據(jù)鏈關(guān)聯(lián)（附：破手機殘影倒計時、膠帶捆綁痕跡、泡面雀啄擊傷疤、面條精精神污染源、玉帝拖欠合同副本實物……）充分！】
【宣判如下！】
【一、即刻凍結(jié)甲方天庭集團昊天賬戶所有功德、香火流動資金！優(yōu)先賠付乙方陳默！**
二、強制執(zhí)行擔保抵押物——八卦紫金爐（偽）！限時交予乙方陳默做精神撫慰金！
三、甲方連帶責任人昊天、三清道祖！記大過一次！納入黑名單！永久禁止參加“三界模范雇主”評選！
四、……】
嗡——?。?！
玉帝昊天如遭雷殛！整個人癱在塵埃里，面如死灰！他能感覺到體內(nèi)那點維系他存在的天道神職權(quán)限（雖然人間版）如同風中殘燭般被無情凍結(jié)！三清……道祖？！黑名單？！三界勞監(jiān)委??？
他猛地抬頭！絕望怨毒的目光瞬間鎖定那個——剛剛從泥水里摳出一團濕噠噠爛紙！臉上糊滿黑泥血污卻兀自帶著狂喜興奮表情爬起來的——螻蟻！陳默??！
“是你——？！”玉帝的嗓子破了音，“你這螻蟻！你的破合同？！！”
“嘰——?。。 卑肟盏呐菝婀Φ氯赶袷墙K于找到了泄憤目標！金光瞬間暴漲！帶著被拖欠工資（現(xiàn)在工資變成了罰款）和挨金槌的極度委屈！赤紅油星眼瘋狂鎖定陳默！一聲泣血嘶鳴！“嘰?。?！扣！錢——?。。。▉碜匀鐒诒O(jiān)委工資凍結(jié)通知應激反應）！??！”
它如同一道金色燃燒的怨靈利箭！舍棄了玉帝！舍掉了那個破手機！朝著剛剛爬起來的陳默……帶著焚燒一切的光芒！俯沖而下?。?！
陳默臉上的狂喜瞬間僵??！瞳孔里映滿了那急速放大的、淬火的鳥喙！嘴里那團剛摳出來的、濕透發(fā)硬的合同紙還沒來得及攥緊！他整個人像是被釘在曠野里的稻草人！只能絕望地看著那毀滅的金光俯沖！
完了！合同！包吃??！一切都……要化成灰？！
就在那淬火的鳥喙帶著洞穿金鐵的光芒，距離陳默驚恐萬狀的眼睛不足半尺之時！
一直如同礁石般沉默守護在附近的楊戩！再次動了！比之前更快！更精準！
他的右手！不再是握拳！而是——
拇指與食指微張！如同拈花的佛陀！又如同最精準的手術(shù)后醫(yī)生！
咻！
一點極其凝練、細小如芥子微塵、帶著冰冷刺骨氣息的暗銀色星芒！如同精準定位的洲際導彈！從他并攏的食指尖端無聲彈出！速度超越思想！后發(fā)而先至！
精準無比地！點在了——
泡面功德雀俯沖路徑前方半寸的空氣節(jié)點上！并非擊中鳥雀本身！
嗡——！
那點暗銀星芒瞬間擴散！化作一張半徑不足二十厘米、薄如蟬翼卻堅不可摧的——絕對零度空間壁障！
如同玻璃般透明！無聲無息！
噗！??！
熾烈的金光與冰寒的銀壁轟然撞擊！
沒有爆炸！沒有能量潰散！
只有一股極其凝練的湮滅寒流瞬間席卷！
泡面功德雀俯沖的軌跡如同被無形巨手撥弄的風箏絲線！那帶著滔天怒火的俯沖角度猛地被帶偏！
“嘰——？?。◣е鴺O致的驚恐和不解）”
它的金光身影在高速狀態(tài)下被強行轉(zhuǎn)折了九十度！變成一道橫沖的光束！
目標——
赫然是！
陳默身邊腳下那攤渾濁泥水里……
那桶！
還微微蕩漾著混濁油湯！
在勞監(jiān)委金槌下似乎瑟瑟發(fā)抖的……
廉價塑料牛肉面桶?。?！
噗——?。。?！
淬火的功德雀喙，如同戳破一個肥皂泡！
毫無阻礙地！輕而易舉地！洞穿了！那薄薄的劣質(zhì)塑料桶壁！
滋啦啦……嗞……
金光！灰煙！赤色油星！面條湯水！炸裂沸騰！
泡面功德雀那凝聚的身形如同被扎破的氣球，猛地爆散開來！化作一團混雜著香火氣、油污焦糊、功德金光的混沌能量漿糊！
而桶里的面條精？！
它似乎在鳥喙貫入桶壁的瞬間！
悄無聲息地……
把自己的糊糊面條身體……
完全徹底地……融入了被金光和油污沖得更加混濁不堪的面湯里……
深藏身與名。
噗！
那桶被泡面功德雀身體和能量徹底炸穿的塑料桶！
如同一個被捅爛的心臟！
噴射出最后的、散發(fā)著詭異光芒的混沌湯汁和面條渣！
淅淅瀝瀝！
澆了陳默半頭半身！
淋了他手上那團剛摳出來、還沒來得及捂熱的濕透合同書滿身！
噗通！
塑料桶倒地，滾了兩下，不動了。
桶壁上，那個猩紅的“√”號印記……似乎隨著最后一點湯汁……徹底消散？
桶底，只有一個鴿蛋大小的、邊緣不規(guī)則的金色焦糊孔洞，證明剛才發(fā)生的一切不是幻覺。
現(xiàn)場。
一片死寂。
只有湯汁從陳默頭發(fā)滴落的聲音。
滴答……
滴答……
他低頭，看著手里那團被油膩湯汁徹底浸透、糊成一團爛紙的……合同書。
包吃住……
就這么……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