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時就在想,只要能保阿父阿母和阿兄平安,她怎樣都無所謂。
嫁到霍府后,若霍錚能待她好,她就盡己所能侍候好霍錚,當個賢良的夫人。
霍錚在大婚當日接到急令出征,她當時沒細想后面的事,還慶幸了一番。
結果第二日都沒睡醒,就被陸太夫人著人轟出了清風苑,和玉蘭一起被趕去了北院。
霍錚還留了話,在他回來之前,她不得踏出霍府半步。
她那時才知道,霍錚娶她回來,不過是要把她當囚犯一樣關在霍府,至于關多久,并不知道。
幸好阿父阿母給了嫁妝,雖然不多,但靠著收買這霍府的仆從,她和玉蘭的日子能好過些。
沒想到她有重新踏入這新房的一日。雖然不知霍錚究竟在想些什么。
霍錚環(huán)顧了下這房間,只見屋里除了他剛從西北帶回來的東西,一切都是他大婚以前的樣子。
沒有絲毫她生活過的痕跡。
于是大喊了一聲:“竹青?!?/p>
竹青聽到霍錚喊他,連忙走了進來:“侯爺可是有事要吩咐?”
“你帶幾個人去北院找夫人的陪嫁婢女,將夫人的東西都搬回來?!?/p>
“諾,屬下這就去?!?/p>
未等阮書禾反應,竹青便領了命離開。
阮書禾怔了下,抬眼望向霍錚:“太夫人會不高興的?!?/p>
這霍錚居然要把自己的東西搬回來,這是要真的和自己做夫妻?
是有點毛病的。
這樣大一個官,可惜了。
可她如今不知是他真的要和自己做夫妻鬧心,還是他只是想把自己關起來鬧心。
反正都挺鬧心的。
她不愛他,他亦不愛她。
她卻被逼著要和他做夫妻。
可說到底,被和離還是被休棄,還不是這霍錚說了算。
自己才是那個最倒霉的。
霍錚拉著她在鏡臺前坐下:“她管不著。你是我三書六禮娶進門的妻子,自然要和我住一起?!?/p>
他將她頭上的玉簪拆下,又拆掉她凌亂的發(fā)髻,拿起了案上的梳子。
猜到他的意圖,阮書禾就要拿過他手上的梳子:“我自己來吧。”
霍錚卻閃躲了開去:“我?guī)湍??!?/p>
他喜歡她的長發(fā),柔軟、順滑、摸起來很是舒服。
他一直記得那次,她從自己手上逃跑時,那發(fā)髻散落,長發(fā)飛舞的感覺。
自那時起,他就感覺自己中了魔障,那心底的悸動開始快速生長。
自此成為參天大樹,一發(fā)不可收拾。
阮書禾看著銅鏡里的他,隱隱有種不真實感。這個狗官竟然在為自己梳頭。
她怔了片刻:“侯爺你不懂挽發(fā)髻吧?!?/p>
霍錚頓了下,停止了手上的動作,但仍是用手輕輕摸著她的長發(fā)。
“那你自己來梳,還是等你的婢女過來幫你梳?!?/p>
阮書禾接過他手上的木梳:“我自己來就好?!?/p>
她對著銅鏡,細心將頭發(fā)挽成了墮馬髻,插上那玉簪。
正要起身,阮書禾卻被霍錚摁回到坐席上。
他打開案上的包袱,從里取出一個盒子,將它打開遞到阮書禾面前。
“這是從西域商人那里得的。瞧瞧喜歡否?”
阮書禾看了眼那盒子,只見里面躺著兩只血紅色的玉鐲,還有兩支鑲嵌著藍寶石的發(fā)簪,很是別致。
她怔了下,抬眼望向霍錚:“你當真要把這些首飾送我?”
他為何要給自己送這樣的物件。
霍錚從盒子里取出一支發(fā)簪,細心地給她插到發(fā)髻上。
“這兩年在外征戰(zhàn),無暇顧及你,委屈你了。陛下要在西域青泉屯田戍邊,我再過三月就要去那里駐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