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等了片刻,就見一隊將士騎著馬正往侯府而來。
飛揚(yáng)的旗幟上繡著那大大的“霍”字。
阮書禾抬眼看到那旗幟,想起當(dāng)年阮家被圍困的日子。
這霍家軍還真是萬能,既能守家衛(wèi)國,也能逼嫁。
霍錚一眼就看到了那身著淺黃色襦裙的女子。
這兩年多不見,她看起來似是清瘦了不少。
發(fā)型從那少女的雙丫髻換成了婦人常梳的墮馬髻。
這兩年來,她一封家書都沒給自己回過,他甚至懷疑過,自己是否真的已經(jīng)和她成婚。
如今看到她,這兩年來對于成婚的那種不真實感才變得真實。
她的確成了自己的妻,雖然他們還未來得及圓房,他就出征去了。
想起往事,阮書禾一時失神,那為首的人已經(jīng)翻身下馬。
見在旁的丫鬟仆婦行起了禮,阮書禾連忙跟著做了個樣子。
霍錚把視線從她身上收回,來到陸太夫人面前:“阿母,這兩年你可還好?”
陸太夫人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拍著他的手:“我很好。錚兒有心?!?/p>
霍璇上前一步挽住他的手,甜甜地喊了句:“阿兄,璇兒好想你?!?/p>
霍錚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長高了。”
“阿兄,一路辛苦?!被敉肀Я嘶翦P一下,柳玉則微微行了個禮。
霍錚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這兩年辛苦你和娣婦操持家中事務(wù)。”
他的視線隨后落在了正垂頭站在后面的阮書禾身上。
只見她低著頭,似是完全沒有上前迎接他這位夫君的打算。
他頓了下,越過眾人,緩步走到阮書禾面前,停了下來。
引得大家矚目。
阮書禾看著那雙鞋子停在自己跟前,緩緩抬起了頭,對上霍錚的視線。
眼前的人劍眉星目,眼神深邃中帶著凌厲,五官端正,輪廓帶了幾分銳氣,還留了些許胡子。
兩年多不見,她幾乎認(rèn)不出他來。說到底,她總共見了他不到十面。
看到她似是帶了些怯意的眼神,他牽起她的手:“夫人這兩年可好?”
她的手摸起來還是那樣柔軟,只是……
手被猝不及防地握住,又聽到“夫人”二字,阮書禾愣住了。
他為何要如此惺惺作態(tài)。
這霍家人不都知道他為何要娶自己嗎?
她嫁到這昌平侯府兩年多,可從來沒有人把她當(dāng)他“夫人”看待。
阮書禾就要把手抽出來:“妾很好,多謝侯爺關(guān)心。”
霍錚卻沒有放,而是打開她的掌心,細(xì)細(xì)撫摸著。
她的手心比以前多了許多新的繭子。
這是為何。
感覺到他的觸碰,阮書禾突然心生厭惡,猛地將手抽了出來。
她對霍家的一切都感到惡心。
特別是這霍錚。以權(quán)壓人,陰險狡詐,不擇手段,無人能出其右。
他費(fèi)盡手段娶了她,不過為了把她當(dāng)囚犯一樣關(guān)在這府里,為了讓他妹妹和陸彥能圓滿。
如今霍喬和陸彥連孩子都有了,那陸太夫人連他未來的繼室都已經(jīng)物色好。
他這次回來估計就會休了她?,F(xiàn)在來假裝什么夫妻情深。
看到她抽出手,霍錚抬眼望向她,見她一臉嫌棄,似是極力地在忍耐自己,不禁怔在了原地。
在出征前,她對自己的態(tài)度明明已經(jīng)開始轉(zhuǎn)變,為何兩年過去,她竟像是比以前更加厭惡他。
一時之間,氛圍有些尷尬。
霍璇忙上前挽住霍錚的手:“阿兄,我們進(jìn)去用膳吧。阿母讓膳房給你做了好多你愛吃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