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云舒雅的聲音在空曠的展廳里回蕩，她踉蹌著撲向平安。
德牧蜷縮在墻角，痛苦地嗚咽著，嘴角滲出一絲血跡。
它的肋骨斷了，呼吸急促而微弱。
“平安！”云舒雅跪在地上，顫抖的手輕輕撫摸著它的頭，眼淚砸在它的皮毛上，“別怕，我馬上帶你去醫(yī)院......”
她顫抖著拿出手機(jī)，給陸紫嫣打電話，簡單說明了自己遇到的事。
“那個王八蛋怎么敢再來找你！你等著，我立刻就來。”
溫言敘站在原地，腿上被咬的傷口隱隱作痛。
他的表情從慌亂轉(zhuǎn)為陰沉，冷冷道：“這畜生攻擊我，應(yīng)該立刻安樂死?！?/p>
“是你先動手的！”云舒雅猛地抬頭，聲音嘶啞，“你強(qiáng)行抱住我，平安只是為了保護(hù)我！”
周圍的保安和零星幾個游客圍了過來，但他們的目光充滿困惑――
他們現(xiàn)在看不見云舒雅，只能看到一條狗，和一個狼狽的被咬傷了的男人。
云舒雅的聲音低啞得如同砂紙摩擦，眼淚混著睫毛膏在蒼白的臉上劃出兩道血痕，“你要安樂死它？”
溫言敘捂著被咬的腿，傷口處的西褲已被鮮血浸透，他卻毫不在意，只死死盯著云舒雅：“它是實(shí)驗體的附屬品，本就該服從我的意志?，F(xiàn)在攻擊人類，按規(guī)定就該處理掉?！?/p>
這句話如同一把淬毒的匕首，精準(zhǔn)地捅進(jìn)云舒雅最脆弱的傷口。
周圍的保安已將他們團(tuán)團(tuán)圍住，卻因看不見隱身的云舒雅而滿臉困惑。
他們只能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捂著腿，旁邊一條大狗倒在地上。
“先生，我們需要您配合調(diào)查?！睘槭椎谋０苍噲D抓住溫言敘的手臂。
“放開我！”溫言敘猛地甩開手，他轉(zhuǎn)向圍觀的游客，聲音陡然拔高，“大家都看到了吧？這狗突然撲上來咬人！必須立刻安樂死，否則會危害公共安全！”
游客們面面相覷，有人拿出手機(jī)錄像，鏡頭里只有溫言敘和一條受傷的狗。
云舒雅跪在平安身邊，看著溫言敘顛倒黑白，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
她知道，在自己隱身的狀態(tài)下，任何辯解都蒼白無力――
溫言敘的擁抱在旁人眼中或許只是“友好的示意”，而平安的撕咬則成了“無端攻擊”。
“不是的......”云舒雅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只能在空氣中消散，“是他強(qiáng)行抱我，平安才......”
“誰能證明？”溫言敘冷笑一聲，“你隱身的時候，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說不定是你故意縱狗傷人！”
平安突然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哀嚎，身體劇烈抽搐起來。
云舒雅低頭，看到它嘴角的血跡越來越多，渾濁的眼睛里映著自己的倒影，充滿了痛苦與依賴。
“平安......”她俯下身，將臉貼在它的額頭上，淚水滴在它的皮毛上，“對不起，是我沒保護(hù)好你......”
一股絕望從心底升起，如同冰冷的海水淹沒胸腔。
她想起被綁架的那個夜晚，被綁匪按在地上時的無助；想起實(shí)驗室里被薛瑩瑩電擊時的劇痛；想起溫言敘冷漠地看著她流血卻無動于衷的眼神――
所有被壓抑的恐懼與屈辱，在此刻如火山般噴發(fā)。
云舒雅沒說什么，抱起平安就向門口跑去，她不想在聽溫言敘說些顛倒黑白的屁話，她只想救平安。
“狗！狗！狗飛起來了！”
“我的天啊，耶穌顯靈了！上帝保佑，希望我能遠(yuǎn)離災(zāi)禍。”
大家紛紛在胸前畫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