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洛羽從雜物間出來時已經(jīng)天黑,猩紅的雙眼像是被血染過,更顯妖邪瘋狂。
他安排好明天一早飛往巴黎的行程,動用所有資源,尋找溫漾的下落。
而后把診斷書和那封信珍惜地放在胸前口袋,在一群保鏢的簇擁下,回到宴會現(xiàn)場。
此時別墅里已經(jīng)人去樓空,只剩還未來得及清理的狂歡狼藉,他看似清醒,卻又渾渾噩噩地去到地下室。
那里關(guān)著十幾個瞎眼男人和溫心冉。
“哪只手碰過?”
洛羽站在門口,垂著頭,聲音很低地問。
瞎眼男人害怕地縮成一團,在房子角落,你推我,我推你,沒有一個敢說話的。
“我問,哪只手碰過。”
洛羽緩緩抬眼,說話時甚至有些氣若游絲的意味,似乎這個動作就已經(jīng)耗費他所有力氣。
見還是沒人回答,他的耐心終于耗盡。
“胳膊全卸了?!?/p>
他極其隨意地扔下這句話,在男人們的慘叫聲中,頭重腳輕地來到隔壁房間。
溫心冉警覺地盯著他,貼緊墻面,捂著剛包扎過的手腕瑟瑟發(fā)抖。
“你很冷?”
洛羽歪了歪頭,似乎對這件事不太理解,
但他還是善解人意的,叫人送來許多燒得通紅的火炭,鋪了一地。
他朝溫心冉招招手:“過來?!?/p>
溫心冉感受到地上火炭散發(fā)出的一波波熱浪,崩潰地不住搖頭:“洛羽,求你,我錯了,我不該找他們來欺負姐姐?!?/p>
“姐姐?你不配這樣叫她?!?/p>
見溫心冉不肯過來,洛羽直接讓人將兩桶汽油潑到墻上。
火星順著汽油燃燒,越發(fā)壯大,最后燃成一條火龍包圍在溫心冉身邊。
“還不過來嗎?”
洛羽看看時間,這會兒洛母也該到了,他沒有時間繼續(xù)跟溫心冉玩下去。
身后的火舌舔上溫心冉裙擺,她驚慌地快速打滅,絕望又憤怒地看向洛羽。
“洛羽,你以為你就是什么好東西嗎?要不是你把溫漾關(guān)在自己身邊,她會一心求死,連病都不去看?”
“你說你愛她,卻連她得過癌癥都不知道!起碼我從出生時就用臍帶血救了她一命,而你只是不斷地傷害她!”
火光跳動著映照在洛羽臉龐,聞言,他微微抿唇一笑,笑得邪佞又妖美至極。
“啊,原來你早就知道她的病復(fù)發(fā)了,是嗎?”
溫心冉身處火海,卻倏地打了個寒顫,一股冷意從后背密密麻麻爬上來。
“就在醫(yī)院那天?”
洛羽還在問,但溫心冉已無心回答。
火焰燒到她身上,她別無他法,只能從炭火上踏過。
但溫度實在太高,本就單薄的高跟鞋鞋底并不能阻擋什么,很快被燙穿。
她腳下一滑,整個人倒在燒紅的炭火上,發(fā)出凄厲慘叫。
“我的臉,我的臉!”
她一邊喊,一邊往外爬,卻被保鏢趕回去。
洛羽冷冷看著她,毫不留情:“看好她,走完這條火炭路,就扔到隔壁?!?/p>
“是?!?/p>
保鏢盡心盡力在一旁守著,洛羽上樓,直接去洛母所在的房間。
進門,他一句話沒說,端起桌上一碗滾燙的中藥強行灌進洛母嘴里。
“我有沒有警告過你,不準你動她!”
碗被洛羽狠狠摔碎,碎片彈到洛母臉上,留下一道血痕。
很快,藥效起了作用,洛母在地上痛得直打滾。
洛羽漠然觀望,最后在洛母口吐鮮血時,緩緩蹲下來。
“你總說我天生壞種,殺了父親。但我告訴你,當年害死父親的是我哥,不是我?!?/p>
“去海邊游泳那天,我發(fā)燒了,一直都在醫(yī)院?!?/p>
洛羽見她呆住,無所謂地轉(zhuǎn)身,端來第二碗藥。
“我不說,是因為覺得這些不重要。但我要你知道,溫漾是無辜的,你對不起她!”
第二碗藥再次灌進洛母嘴里,這回她不再掙扎,拼命抓住洛羽衣袖。
“你在撒謊,你在騙我對不對!不可能,你哥說了,就是你害死了你父親!”
洛羽眼里有一閃而過的失望,可很快又恢復(fù)不在乎的模樣。
“隨你信不信,你欠溫漾的,我悉數(shù)討回來就行。”
他干脆了斷地把洛母的手甩開,就像親手揮斷了母子情誼。
在他心里,沒有人比溫漾更重要,傷害她的人都該死!
甚至......包括他自己。
他做完這些,直接去機場,枯坐到天亮。
踏上飛機那一刻,他對著天幕上還未落下的圓月不斷祈禱,
這一次,就讓深山木也生出連理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