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假期,我被風(fēng)箏線割喉1
五一假期,我被風(fēng)箏線割喉。
孩子家長嚷嚷著。
「你自己眼瞎,能怪孩子嗎?」
男友也跟著幫腔。
「你又沒死,算了算了?!?/p>
我笑著送孩子更大,更漂亮的風(fēng)箏。
眼睜睜看著他朝高壓線走去。
1
風(fēng)箏線割破了我的喉嚨。
留下一條橫直的血線。
一個十來歲的男孩笑嘻嘻地跑來撿掛在樹上的風(fēng)箏。
他看到倒在地上的我,快步走過來。
「喂,幫我把風(fēng)箏拿下來。」
脖子的傷口一直在流血,我拼命用手捂住。
血從指縫里溢出來,滴到地上。
我掏出手機撥打120。
接通后,我正要說出具體地點。
被男孩一把奪過。
「你先幫我拿風(fēng)箏?!?/p>
我掙扎著站起身,內(nèi)心的害怕已經(jīng)讓我無暇顧及傷口。
奮力去奪被他高高舉起的手機。
釀蹌的動作讓男孩覺得好笑。
他忽然跑了起來。
「不拿風(fēng)箏就不給你手機?!?/p>
我感受自己越來越虛弱,血已經(jīng)浸滿了我的衣領(lǐng)。
我只好踮著腳去拿掛在樹上的風(fēng)箏。
拉扯間,我有些凝固的傷口又撕裂了,血汩汩流出。
男孩更近了一些,就那樣靜靜地看著我。
我看著他略帶戲謔與認(rèn)真的神情。
放手一搏。
終于風(fēng)箏被拿了下來。
我如釋重負(fù)。
男孩欣喜地接過風(fēng)箏。
十分嫌惡地皺眉。
「你真惡心,把血抹在我的風(fēng)箏上了。」
我小心翼翼地說。
「可以把手機還我了吧?!?/p>
男孩忽然壞笑,眼睛里充滿了惡意。
他將我的手機扔到了馬路上。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想要去撿回來。
一輛輛車飛馳而過。
將手機壓得粉碎。
剛才去拿風(fēng)箏已經(jīng)讓我僅剩的力氣耗盡。
我虛弱地躺在路邊,眼睜睜看著男孩飛快地跑開了。
車來車往,沒有一個人愿意幫我。
在失去意識前。
我聽到了男友驚呼的聲音。
醫(yī)生說,我再晚來一步,就死了。
脖子上的勒痕觸目驚心。
無法去除,將會永遠(yuǎn)伴隨我的余生。
我怒氣翻涌,不顧林世琛的阻攔。
去了原地找那個男孩。
公園里依舊還有許多人在放風(fēng)箏。
他們都用異樣的眼神看向我纏著紗布的脖子。
林世琛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借口上廁所。
我繼續(xù)四處搜尋。
轉(zhuǎn)身時。
被撞了個趔趄。
「沒長眼啊!」
熟悉的聲音讓我猛地抬起頭來。
男孩也顯然認(rèn)出了我。
拉著風(fēng)箏撒腿就跑。
我緊跟其后。
可傷口還未完全愈合,疼痛讓我不得不慢下腳步。
男孩一個轉(zhuǎn)彎,已然消失不見。
我氣得攥緊雙手。
背后傳來中年婦女的叫喊聲。
「文廷,宋文廷,乖寶貝去哪兒了?」
我看著與那男孩眉眼有些相像的女人。
默默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果不其然。
在聽到女人不厭其煩的叫喊聲。
男孩從角落里走了出來。
「媽,小聲點。」
他驚訝地看著他媽身后的我。
忽然神情放松了。
擺出一副能奈我何的模樣。
我氣急。
讓他媽媽看我的傷口。
聽完事情經(jīng)過后。
女人皺眉。
「你說我兒子的風(fēng)箏線割破你的脖子?!?/p>
「你自己眼瞎,能怪孩子嗎?」
2
隨后她上下打量了我?guī)籽邸?/p>
撇嘴嗤笑。
「我看你有手有腳的,還想訛人,要不要臉啊?!?/p>
她忽然大聲叫嚷著。
「大家都過來看啊,這有個人要訛我兒子?!?/p>
周圍慢慢聚集了些看熱鬧的人。
議論紛紛。
「這小姑娘看著人模人樣的居然還訛孩子?!?/p>
「是啊,沒聽說風(fēng)箏線能割傷人啊?!?/p>
「新型騙局吧?!?/p>
這時有個比較斯文的人開口。
「紙張都可以劃傷手指,風(fēng)箏線當(dāng)然也能割破脖子?!?/p>
女人聽后不樂意了。
沖到他面前。
「你跟她一伙的吧,坑蒙拐騙,天打雷劈!」
她的唾沫星子都濺到男人的眼鏡上。
兇悍的模樣讓眾人犯怵,沒有人再為我開口。
宋文廷躲在她身后沖著我扮鬼臉。
我掏出監(jiān)控視頻。
里面清楚地記錄了我騎車被風(fēng)箏線割傷摔倒的模樣。
以及宋文廷戲耍我,扔我手機的景象。
誰知女人仍不依不饒。
「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是我兒子的風(fēng)箏割傷你的?!?/p>
「那是他好心,替別人撿的。」
「不就一部手機嘛,我賠你。」
她從錢包里掏出一百塊錢。
扔在我的腳邊。
用看乞丐的眼神看著我。
「窮酸鬼?!?/p>
宋文廷得意洋洋地笑。
想要跟著他媽媽離開。
我上前死死抓住他的胳膊。
「你這是犯法,我要報警!」
女人沖過來,使勁拍打著我的手。
「賤女人,放開我兒子!」
「哪條法律不允許放風(fēng)箏的!」
我和女人扭打在一起。
宋文廷在一旁拍手叫好。
前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卻沒有一個人過來勸阻。
「知雨,你在做什么?」
「二姨,你怎么也在這兒?」
我和女人面面相覷,停止了戰(zhàn)斗。
林世琛把我拉到一旁。
「知雨,她是我二姨,我看這事就算了吧。」
我冷哼一聲。
仰起頭指著脖子說。
「林世琛,這傷是在我身上,你沒資格替我原諒?!?/p>
「那你想怎么樣?」
不耐煩的語氣讓我的心涼了半瞬。
從前那個我受一點傷都緊張得吃不下飯的男友不見了。
「我要他給我賠禮道歉!」
林世琛皺著眉頭。
一臉為難地看向在旁邊偷聽的二姨。
「世琛,你表弟還是個孩子?!?/p>
「你怎么找這么潑辣的女人,我要跟你媽好好說說?!?/p>
林世琛拉了拉我的衣袖。
「丑媳婦還沒見公婆呢,就得罪了長輩,被拿到了把柄。」
「以后你還怎么嫁到我家?!?/p>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沖我使眼色的林世琛。
「你幫著你家親戚欺負(fù)我?」
「我這是幫理不幫親,本來就是你自己沒看到,關(guān)別人什么事。」
委屈的淚水慢慢溢滿整個眼眶。
流到紗布里的傷口上,感到刺痛。
他選擇漠視,扭過頭去哄他的二姨。
「二姨,過兩天我?guī)е耆ツ慵屹r禮道歉,您多在我媽面前說說好話。」
二姨得逞的笑圍繞在我周圍。
仿佛在嘲笑我,找了一個靠不住的男人。
「不行!他們不能走!」
林世琛停頓一下,臉上染上了怒氣。
「鬧什么鬧,你又沒死!」
3
「不就留個小疤,大庭廣眾之下,你丟不丟人!」
我愣在原地。
林世琛帶著他二姨走了。
周圍的人也漸漸散去。
留下我孤零零一個人默默流淚。
假期第二天。
林世琛拎著蛋糕來找我。
語氣溫柔。
「知雨,我知道你怕留疤會丑,可我不會嫌棄你的?!?/p>
「二姨那邊我也替你道過歉,以后結(jié)婚還是要多相處的。」
「明天就去見我父母了,我給你買了絲巾,用來遮住傷口。」
他從口袋掏出一條絲巾,輕輕系在我脖子上。
像是白綾,束縛了我的靈魂。
林世琛的家里傳來了嬉笑諷刺的聲音。
「你不知道,那個小丫頭多兇,好像要把我兒子吃了一樣?!?/p>
「可千萬不能讓她進門,不然你以后得看她的臉色生活了?!?/p>
「行,看我一會兒怎么刁難她!」
林世琛的臉上有些尷尬。
打開門后,正看見他媽媽和二姨正在客廳嗑瓜子。
不住地打量我,眼神有著似有若無的鄙夷。
「呦,知雨來啦,快讓阿姨看看你的傷?!?/p>
我下意識后退。
被林世琛扶住,推到了他媽媽面前。
我只好賠笑。
「疼不疼啊,聽說可嚴(yán)重了,還差點死了?!?/p>
二姨在一旁盯著我,笑容充滿了蔑視。
「這文廷啊就是調(diào)皮,剛買的手機得不少錢吧,多少錢,阿姨賠給你?!?/p>
他媽媽和二姨相視一笑。
眼里盡是調(diào)侃與諷刺。
我求助般看著林世琛。
他卻充耳不聞,接過我手里的水果進了廚房。
我倏地笑了。
「阿姨,這位二姨已經(jīng)賠過錢了,她可給了我整整一百元錢?!?/p>
「這要是在八十年代,能買好幾部手機了?!?/p>
阿姨臉上的笑瞬間僵住了,二姨也有些尷尬。
「我還在想文廷這么懂事知禮的孩子隨誰呢,原來是隨了根啊。」
二姨臉色漲紅,想要伸手打我。
被阿姨出手阻攔。
眼見氣氛越來越劍拔弩張。
林世琛端著切好的水果過來了。
「以后都是一家人,以和為貴?!?/p>
吃飯期間。
阿姨一直在探聽我的家庭情況。
得知我的父母只是個小老板。
二姨立馬開始顯擺自己的老公在齊盛公司。
「是那個之前做房地產(chǎn)的齊盛公司嗎?」
二姨得意地笑笑。
還未等我細(xì)問。
自己就事無巨細(xì)地講了她老公的職位和個人信息。
我莞爾一笑,默默給爸爸助理發(fā)去消息求證。
「知雨啊,聽說現(xiàn)在都不流行要彩禮了,那你家?」
「二十萬?!?/p>
阿姨瞪大了雙眼。
「二十萬!你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林世琛也十分吃驚。
「知雨,咱們不是商量好要靠自己過日子,不要彩禮嗎?」
「我可沒有答應(yīng)?!?/p>
二姨插嘴道。
「原來是出爾反爾,坐地起價啊?!?/p>
「二十萬找誰不行,非得跟你這個脖子有疤的人結(jié)婚?」
「世琛,二姨明天就給你找個新媳婦,保準(zhǔn)比她強?!?/p>
手機震動,助理發(fā)來了消息。
二姨的丈夫是副經(jīng)理,正值升職考核。
而我的爸爸,就是公司老板。
4
吵鬧的聲音驚醒了在房間睡覺的宋文廷。
他揉著眼睛,很是不耐煩。
看到我嚇了一跳。
「賤女人,你訛人訛到這兒來了?!?/p>
「宋文廷!怎么說話呢,叫嫂子?!?/p>
他沖我翻了個白眼。
「哥,她把我風(fēng)箏都弄斷了,上面還有她的血,真是惡心死了?!?/p>
「你讓她給我賠!」
林世琛默不作聲。
所有人都在靜靜地等待我的回答。
我忽然想起一則新聞,一個人被巨大的風(fēng)箏拉到天空。
飄蕩了一會兒,又安全地落地。
我想是時候給他一點教訓(xùn)了。
我走到宋文廷面前。
「姐姐給你一個見面禮吧。」
我讓人送來了一個巨型風(fēng)箏。
宋文廷興奮極了。
拉著我們就去放風(fēng)箏。
可惜公園人太多,根本沒有合適的地方。
「我們?nèi)ソ紖^(qū)吧,那里有大片空地,人也少?!?/p>
風(fēng)箏太大,占了車內(nèi)很大的空。
林世琛讓我自己打車。
驅(qū)車帶著他們?nèi)チ私紖^(qū)。
自從我說要彩禮,林世琛的態(tài)度就對我開始變得冷淡。
走時甚至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以前,他都恨不得黏在我身上。
我有些落寞抬頭看天。
發(fā)現(xiàn)云朵把太陽遮住了。
我看了眼天氣預(yù)報。
快要下雨了。
我到達地點后,發(fā)現(xiàn)他們已經(jīng)將風(fēng)箏拉到了半空中。
一陣陣風(fēng)席卷而來。
風(fēng)箏越來越高。
宋文廷有些站不住腳。
「哥,快來幫我,拉不動了。」
林世琛過去幫他一起拉。
兩兄弟玩得不亦樂乎。
宋文廷看到我后,眸光涼了一瞬。
忽然改變方向,沖著我飛快跑來。
我躲避不及,被撞到地上。
宋文廷笑著跑開。
林世琛將我扶起。
神色復(fù)雜。
「你怎么這么沒有眼力見,都不知道躲嗎?」
「算了,你打車回去吧?!?/p>
忽然天色陰沉,暗了下來。
我抓住林世琛的衣袖。
「要下雨了,我們一起回去吧?!?/p>
他甩開我的手。
冷漠地看著我。
「我還要陪家人,你先走吧?!?/p>
雨滴漸漸落了下來。
我沖著他們喊。
「下雨天不能放風(fēng)箏,快回家吧?!?/p>
宋文廷路過我。
「你真矯情,還怕下雨。」
二姨也陰陽怪氣。
「大小姐,快去躲雨吧,別在這兒礙眼了?!?/p>
聽到他們諷刺的聲音,我寒了心,不再勸阻。
默默看著天空中的巨大風(fēng)箏。
風(fēng)箏因為雨滴慢慢下降。
幾分鐘后,會有一場大雨。
一聲轟鳴,嚇到了阿姨。
她這時也有些害怕。
「文廷,該回家了,下次再來?!?/p>
宋文廷依舊我行我素。
「我還沒玩夠,再等一會兒?!?/p>
他越跑越遠(yuǎn)。
竟然跑到了高壓線附近。
碩大的雨滴砸在地上,濺起水花。
風(fēng)箏變得越來越沉重。
下降的速度加快。
宋文廷累了,在原地休息。
他慢慢收回風(fēng)箏線。
風(fēng)箏忽然落在高壓電上。
瞬間火光四射。
宋文廷嚇得松手。
卻還是被殃及。
一聲慘叫后,二姨嚇白了臉。
哭著將宋文廷送往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