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京都,司家別墅。
接到電話的那一刻到現(xiàn)在,司恒澤還是覺得恍惚。
恨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就這樣離開了這個世界,他仍然覺得不敢相信。
他連夜從港城回到京都,接受了這個事實。
“誰也沒想到他會腦溢血死亡,挑個日子火化吧?!?/p>
舅舅拍了拍他的肩膀,無聲嘆息。
從小司恒澤就住在孟家,只記得母親死不瞑目,對于這個父親他沒多少感情,甚至仇恨大于血緣。
但血緣始終無法磨滅。
再怎么樣,他也是姓“司”。
“好,一切從簡?!?/p>
一切流程都很順利,最終都盡歸塵土。
司恒澤操持完葬禮之后,整個人像是喪失了所有力氣。
總覺得這個世間沒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沒有了愛人,也沒有了所謂的血脈相連的親人。
他只剩下一副空殼。
某一瞬間,他覺得自己仿佛感受不到愛恨了。
每天從公司回到家,都在忙工作,用外在的東西試圖填滿他空蕩的內(nèi)心,好在自己好受一些。
午夜夢回的時候,總是會夢到以前的日子。
斷斷續(xù)續(xù)的場景都是孟舒芋對他笑,他們一起擁抱的幸福瞬間。
一晃眼,那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情了。
這一切,都在告訴他——
已經(jīng)物是人非了。
“恒澤,困在過去對你來說不是好事,要么再試一次,要么開始新生活,你這個樣子,舅舅很擔心?!?/p>
這天舅舅進了他的書房,遞給他一杯水。
看著他這副頹唐的模樣,霍如謙深深嘆了一口氣。
為了別人,把自己弄成這樣值得嗎?
“舅舅,你不明白?!?/p>
道理他都懂,可是遺憾與懊悔總是裹挾著他。
他也沒有辦法。
感情是控制不住的,它會在任何時候出現(xiàn)或消失,最后只剩無盡的酸澀感占據(jù)了大腦和肢體,根本擺脫不掉。
“我也想忘了阿芋,可是我做不到,只能用工作麻痹自己,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p>
說到這里,司恒澤垂下了頭。
“既然忘不掉,那就努力追回來。”霍如謙拍了拍他的肩膀。
再怎么樣也比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好。
舅舅叮囑完就離開了,書房又只剩下他一個人。
細數(shù)了一下他和阿芋共處的時光,竟然有十幾年。
他不信阿芋能這么快放下他!
“近一個月的工作幫我往后調(diào)整,再給我訂一張去港城的機票?!?/p>
司恒澤給助理打了個電話。
簡單交代一下公司的事情后,他把工作一一安排好。
給自己空出一段時間。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要再爭取一次。
港城,孟家。
客廳里站滿了人,茶幾上放著一臺電腦,上面寫著《港城日報》的娛樂版頭版頭條。
新聞標題是:《孟家千金竟是小三?惡意插足別人感情的二三事!》
“孟叔叔,我已經(jīng)讓人在查是誰早的謠了?!?/p>
周敘深攬著孟舒芋,理性分析。
不需要解釋,他無條件相信她。
“查到是誰干的,我弄死他!”孟父叉著腰,氣呼呼地低吼。
敢造他寶貝女兒的謠,簡直活膩了!
“別生氣啦,這是假的,清者自清,我不會因為這個影響心情的?!泵鲜嬗笮α诵Α?/p>
她并不在意這個突發(fā)事件。
可能是以前遭遇不好的事情太多,對于誣陷已經(jīng)不再恐懼了。
“我們在意?!?/p>
孟父和周敘深異口同聲地說出這句話。
她可以不在乎,但他們會替她在意。
因為愛她,所以不允許任何人給她潑臟水。
他們會心疼。
“周先生,查到了!”
電話響起,第一句就是助理這句話。
孟舒芋聽到造謠者的名字,微微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