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門口,鄭安遠拿著手機掃碼,和剛閃婚領(lǐng)證的老婆加上微信好友。
女人身穿白色連衣裙,長發(fā)微卷,精致的五官落在一張標準的鵝蛋臉上,盡管長相絕美,但清冷的氣質(zhì)卻讓人有些望而卻步。
她看著剛出爐的老公,臉上卻綻放出一抹溫柔的笑意:“婚禮日期定在這個月18號,沒問題吧?”
看著眼前這個絕美的女人,鄭安遠有些不好意思,但語氣還是漫不經(jīng)心道:“沒問題,你們定就好?!?/p>
倪雨薇眼神溫柔,一邊在手機上操作,一邊輕聲道:“我把你拉進婚慶公司的群,有什么關(guān)于婚禮的事都會在群里說?!?/p>
“婚禮在南城辦,我這段時間要出差,17號才能趕回南城,麻煩你最晚也在17號到南城?!?/p>
她語速不慢,畢竟平日里要管理偌大公司,今天在鄭安遠面前才流露出溫柔的一面。
鄭安遠有些疑惑,家里安排的這個結(jié)婚對象他之前有了解過,可外界傳言都是說這個女人十分強勢,且性格高冷,難以相處。
今天見面之前,他心里還有些打鼓,沒想到對方竟這么好說話。
“好?!编嵃策h微微點頭。
倪雨薇家世和他門當戶對,樣貌身材又都是一等一的出眾。
所以,兩人有沒有感情,其實已經(jīng)沒那么重要了,合適就行。
畢竟有感情的那個,始終不愿意跟他結(jié)婚。
閃婚這事是他昨晚決定的。
鄭安遠像完成了一項工作,情緒上沒什么波動,臉上依舊掛著禮貌的笑容。
與倪雨薇約定好之后,鄭安遠就從民政局離開,回到了他和蘇玉娜住的別墅。
開門時,玄關(guān)處的一雙陌生男鞋讓他微微皺眉。
不等他開口,客廳便傳來熟悉的女聲:“你回來了?!?/p>
蘇玉娜長發(fā)挽起,身穿修身紅裙,顯得嫵媚妖嬈。
這是很少見的打扮。
鄭安遠一怔,突然想起兩人的初次見面。
那天是社團活動,她就穿著這樣張揚的紅裙子,長發(fā)飛舞,滿眼自信。
自此,鄭安遠對她一見鐘情。
可現(xiàn)在想起來,那次活動上,梁越鵬也在。
所以,她才會這樣穿。
鄭安遠追了她三年,但她一直在等梁越鵬,她的白月光。
直到梁越鵬出國,她才終于答應(yīng)和自己在一起。
兩人在一起三年,蘇玉娜此刻臉上的溫柔卻是他從未見過的。
她眉眼彎彎,眼中的柔情似乎要溢出來一般:“跟你介紹一下,這是梁越鵬,我的大學學長?!?/p>
“這是鄭安遠,我男朋友……”
沙發(fā)上,戴著眼鏡的斯文男人緩緩起身,主動朝鄭安遠伸手:“幸會,我剛才還想問,家里怎么布置成這樣?娜娜說是你要給她驚喜?”
鄭安遠心底酸楚,神色卻依舊淡定。
客廳屋頂上是滿滿的紅色和粉色氦氣球,地上的玫瑰花瓣和蠟燭還在,但有些已經(jīng)被人踢開,看不出原本的心形。
餐桌上的燭臺已經(jīng)熄了,但也能看出精心布置過的結(jié)果。
如今這殘留的一切,似乎都在對他瘋狂嘲笑。
嘲笑著他的不自量力,嘲笑著他的掩耳盜鈴。
三年來,鄭安遠放棄了家族企業(yè),一直在平城陪著蘇玉娜。
她胃不好,鄭安遠就堅持每天給她做三餐。
她工作壓力大,他就制造驚喜,送她大大小小數(shù)不清的禮物。
三年來,他無微不至的照顧對方,兩人感情也愈發(fā)親密。
只是每次鄭安遠提起結(jié)婚的事,都會被蘇玉娜以各種理由推辭。
直到昨晚,他終于懂了。
想到這里,他不禁自嘲一笑。
即便他早知道梁越鵬回來的日期,他依舊想要再努力一次。
他單膝跪地,手捧玫瑰,懷里是悄悄拍來的二十八克拉鉆戒。
當時的蘇玉娜神色僵硬,他還以為是求婚太突兀,嚇到了對方。
直到來電聲響起,蘇玉娜接起電話的那一刻,他終于看懂了一切。
電話那頭,是她心中難以忘記的白月光。
她毫不猶豫的將求婚的自己留在原地,開車去了機場。
整晚都沒有回來。
那一刻,鄭安遠終于覺得,是時候放棄了!
如今他已經(jīng)和家里安排的倪雨薇領(lǐng)了證。
作為長河集團的唯一繼承人,家里早就讓他回去繼承家業(yè),他為了蘇玉娜一直拖著。
因為這事,他多次與父母爭執(zhí),甚至已經(jīng)多年沒再回家看過他們。
現(xiàn)在想想,他是真的可笑至極。
見鄭安遠沒有開口,梁越鵬一臉歉意道:“原來你和娜娜求婚了?抱歉,我不知道這事,我昨晚才回國一時間感慨萬分,不知道給誰打電話,父母都去環(huán)游了。所以才打電話叫娜娜接我,實在抱歉?!?/p>
他語氣中帶著歉意,但眼中的嘲諷卻毫不掩飾。
鄭安遠沒有想象中的憤怒,嘴角甚至勾起一個惡劣的微笑:“沒事,看來你在國內(nèi)實在是沒朋友,不然應(yīng)該也不會找前女友來接你?”
梁越鵬臉色一僵,眼中的怒意一閃過,片刻后一臉尷尬道:“抱歉啊,我昨晚影響你們了吧?真是對不起……”
鄭安遠還沒說話,蘇玉娜就瞪了他一眼,隨即看向梁越鵬,一臉笑意道:“沒事,你不用道歉,都是朋友,接一下沒什么,剛好我昨晚有空。”
“而且我暫時還沒有結(jié)婚的打算呢,昨天只是隨便吃個飯,不影響什么?!?/p>
鄭安遠下意識攥緊拳頭,心中涌起密密麻麻的痛意。
就連拒絕他的求婚,都要當著別的男人的面嗎?
她這話究竟是說給自己聽,還是向梁越鵬解釋?
鄭安遠強行壓下心中的情緒,語氣淡淡道:“是啊,確實不影響。蘇玉娜向來善良,常去福利院做義工,更上心外人的事也很正常?!?/p>
梁越鵬臉色一沉。
外人,福利院……
鄭安遠是說他像福利院里那些需要別人捐助才能生活的人一樣嗎?
蘇玉娜沒注意到這些,只是有些詫異地看向鄭安遠。
鄭安遠從來不直呼她的大名,向來喊她娜娜,玉娜。
今天這是怎么了?竟然喊她全名?
不過她并沒多想,畢竟她才拒絕對方求婚,對方不高興也正常。
“你們聊,我先上去了?!?/p>
鄭安遠和蘇玉娜對視半秒,就挪開視線,轉(zhuǎn)身從容上樓,回了臥室。
打開衣柜,他開始整理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衣物。
衣柜里大多都是蘇玉娜的衣服,衣帽間的首飾臺上有幾根她送的腰帶領(lǐng)帶,袖口領(lǐng)夾,但他都不打算帶走。
唯一重要的東西是他這幾年在書房里做的沙盤,有關(guān)公司新建地的設(shè)計,還有與工廠流水線有關(guān)的各項資料,足足幾大箱。
確定了要把哪些東西拿走之后,鄭安遠給家里打了個電話。
“王叔,我發(fā)給你一個地址,你安排好人,等我通知你的時候,就過來幫我搬走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