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黃昏,陸巽更衣后略作收拾,便循著邀請卡上的地址前往。
途中,他忽想起周彤,心中不免愧疚。
一直未能尋得合適機(jī)會向她表達(dá)歉意,而今夜宴,或許正是一個契機(jī)。
他立即聯(lián)系周彤,邀她同往。
周彤欣然應(yīng)允,不久后兩人結(jié)伴而行,駕車至蓉市郊外的一處莊園。
陸巽下車后出示邀請卡,即有侍者過來客氣引路,行至一處綠茵茵的草坪,此乃苗悅兒所言的小聚會之地,草坪廣闊,燈火輝煌,盡顯奢靡。
苗悅兒遠(yuǎn)遠(yuǎn)望見陸巽,心中歡喜。但見陸巽帶周彤同來,心中又不免多想。
她迎上前去,先與周彤打招呼,道:“周姐姐,今日你真是光彩照人?!?/p>
陸巽在一旁環(huán)顧四周,打量來賓。
苗悅兒見他如此,調(diào)侃道:“別看了,人都還沒到齊,她還沒來呢?!?/p>
陸巽略顯尷尬,轉(zhuǎn)移話題道:“這草坪真大,有錢人果然懂得享受?!?/p>
苗悅兒卻道:“別假惺惺說草坪了,你要是喜歡,這草坪、莊園都送你?!?/p>
他笑道:“你倒是大方,不過我今日而來只為赴宴?!?/p>
言罷,他借口四處轉(zhuǎn)轉(zhuǎn),轉(zhuǎn)身走開。
侍者端酒路過,苗悅兒取了兩杯,遞給周彤一杯,兩人找了個偏僻處,碰杯小酌,愉快交談。
夜色漸深,來賓陸續(xù)而至。陸巽沿著草坪漫步,遠(yuǎn)離人群。
一個女侍者禮貌上前詢問需求,陸巽婉拒后,女侍者提醒他別走遠(yuǎn),以免主人責(zé)怪。
陸巽點(diǎn)頭應(yīng)允,繼續(xù)漫步。
此時,人群中熱鬧起來,一對男女手挽手而至,引得眾人熱烈歡迎。
陸巽在遠(yuǎn)處看見后,不禁心中一顫,失落之感油然而生。
那對男女正是楚勝與方月圓,方月圓今夜格外迷人,白裙飄飄且珠光寶氣,肌膚如白玉般潔白,她小鳥依人般挽著楚勝的胳膊。
“你怎么躲這里來了?”
苗悅兒突然出現(xiàn),拉著陸巽往人群中去。
“別這么悶,跟我去結(jié)識新朋友。”
陸巽掙脫她的手,問道:“周彤呢?”
苗悅兒笑道:“你放心吧!她在那兒不會丟的!來!跟我走?!?/p>
陸巽卻搖頭道:“不必了,這樣挺好?!?/p>
方月圓與楚勝,無疑是今晚這場聚會當(dāng)之無愧的焦點(diǎn)。
不少賓客在旁輕聲交談,言語間對方月圓滿是贊美之詞,看向楚勝的目光中也滿是艷羨。
細(xì)想之下,倒也在情理之中。
楚勝身為LT集團(tuán)的繼承人,含著金湯匙出生,自小享盡榮華。
不知怎的,此次現(xiàn)身的他,一改往日蒼白的模樣,整個人精神矍鑠、身姿矯健,盡顯蓬勃朝氣。
陸巽在一旁,自然也留意到了楚勝的這一顯著變化。
方月圓精致的妝容、高貴的氣質(zhì),與楚勝挺拔的身姿、健壯的體魄相得益彰。
在眾人眼中,他們二人簡直天造地設(shè),般配至極。
苗悅兒依然不死心,執(zhí)意拉著陸巽往人群中湊去。
陸巽心中擔(dān)憂此舉會引來眾人關(guān)注,無奈之下,只好順著苗悅兒的心意。
他隨手從侍者端著的托盤里取了一杯酒,任由苗悅兒挽著自己的手臂,隨她一同融入人群。
不知苗悅兒是有心還是無意,竟帶著陸巽徑直走到了方月圓和楚勝面前。
她佯裝糊涂,還特意向方月圓介紹起陸巽。
其實,在苗悅兒挽著陸巽走近時,方月圓和楚勝便已察覺。
方月圓一眼便認(rèn)出了陸巽,待雙方走近,方月圓與陸巽四目相對,彼此凝視了數(shù)秒,許是覺得這般對視不妥,兩人迅速移開了視線。
而楚勝只覺陸巽面熟,一時卻想不起在何處見過。
“月圓!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男朋友,他叫陸巽!”
眾人皆未曾料到,苗悅兒竟會如此介紹陸巽,著實令人驚愕不已。
苗悅兒此言一出,現(xiàn)場瞬間安靜了幾分。
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陸巽,上下打量。
方月圓更是一臉難以置信,心中暗忖:“苗悅兒與陸巽相識不過短短時日,怎就成了男女朋友?”
身為當(dāng)事人的陸巽,同樣一臉茫然,實在想不通苗悅兒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
不過,陸巽并不認(rèn)為苗悅兒是故意讓自己難堪,只是陸巽實在想不通苗悅兒的意圖。
這時,苗悅兒眼中飽含期待,深深凝視著陸巽,靜靜等待他的回應(yīng)。
不經(jīng)意間,陸巽瞧見周彤在不遠(yuǎn)處,顯然,周彤也聽到了苗悅兒方才的話。
周彤同樣遠(yuǎn)遠(yuǎn)望著陸巽,兩人目光交匯,陸巽察覺到,周彤與苗悅兒一般,似乎也在期待著自己的反應(yīng)。
陸巽神色平靜,認(rèn)真說道:“其實,無需介紹,我與方女士早已相識。苗悅兒方才所言,不過是與大家開個玩笑,我們并非男女朋友?!?/p>
陸巽話音剛落,苗悅兒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不過,她很快便將這絲情緒掩藏起來。
對于陸巽的回應(yīng),周彤心中竟莫名涌起一股如釋重負(fù)之感。
苗悅兒依舊挽著陸巽的手臂,強(qiáng)顏歡笑道:“原來你們早已相識,哈哈!”
楚勝則在一旁默默不語,突然,他的記憶如被喚醒一般,猛然想起曾在某大學(xué)圖書館見過陸巽,當(dāng)時是去找方月圓的。
隨即,楚勝悄悄給他秘書發(fā)了一條信息。
“十分鐘內(nèi),查清一個叫陸巽的人的所有情況,我要他的詳細(xì)資料。”
這時,方月圓神色淡漠,對陸巽說道:“你跟我來一下,我有些話想與你說。”
說罷,她邁步向前走去,陸巽不知方月圓欲言何事,但也跟了上去,欲聽聽她究竟想說些什么。
兩人一前一后,行至草坪一角的僻靜之處,方月圓停下腳步,示意就在此處交談,陸巽與方月圓相對而立,兩人相隔兩步之遙。
方月圓神情冷漠,上下打量了陸巽一番。隨后,她優(yōu)雅地從手包中取出一盒市面上罕見的香煙,自顧自地點(diǎn)燃一支。
她語氣冰冷地說道!
“其實,悅兒第一次跟我提及你的名字時,我便留意到可能是你?!?/p>
“不過,當(dāng)時我并未多想,只當(dāng)是同名同姓之人,沒想到竟真的是你?!?/p>
更沒想到,悅兒今晚會說出這樣的話,在我看得出來,你們毫無可能成為男女朋友?!?/p>
陸巽此刻已然明白,方月圓邀自己單獨(dú)交談的意圖。
他不禁在心中暗自冷笑,覺得方月圓實在是管得太寬。
原本,陸巽對方月圓印象尚佳,甚至曾心生好感。
但此刻,他只覺方月圓自以為是到了極點(diǎn),心中對她原本的美好印象瞬間崩塌。
陸巽嘴角微微上揚(yáng),露出一抹冷笑,問道:“嗯,然后呢?”
“其實,我在圖書館的那段日子,是因為與家里鬧了些矛盾,為了圖個清靜,才去那里?!?/p>
“也是在那個時候,我們相識了。那段時間,我們交流頗多,想必你也感覺愉快。如此一來,你便產(chǎn)生了錯覺,以為我們之間存在可能,對嗎?”
方月圓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一口氣說完這番話,直截了當(dāng),全然不顧及陸巽的感受。她沒有絲毫停頓,也不給陸巽開口的機(jī)會。
接著,方月圓又說道:“后來我回家了,也曾給你發(fā)過一條信息,明確表達(dá)了我的想法,你應(yīng)該明白我的意思?!?/p>
此刻,陸巽神色平靜,冷靜得臉上掛著一絲淡淡的冷笑。
未等方月圓繼續(xù)說下去,他便開口打斷:“接下來,你是不是想說,苗悅兒與我并非同一世界之人,讓我遠(yuǎn)離她,莫要心存非分之想?”
陸巽語氣冷淡,目光望向遠(yuǎn)處,連看都不愿看方月圓一眼。
方月圓被陸巽一番搶白,卻并未動怒。
以她所處的家庭環(huán)境,她早已養(yǎng)成了冷靜理智的素養(yǎng),很少會輕易動怒。
方月圓神色淡然,說道:“你明白就好。悅兒不僅是我的閨蜜好友,更是我的發(fā)小玩伴,我只愿她過得幸福?!?/p>
說罷,方月圓不等陸巽回應(yīng),便轉(zhuǎn)身離去,將陸巽一人留在原地。
在她看來,該說的話都已說盡,至于陸巽如何作想,她并不在意。
若說陸巽這些年來內(nèi)心里最后悔之事,那便是結(jié)識了方月圓。
他曾將她美化,賦予過高的期望,甚至高看了她的人品。
方月圓、苗悅兒、楚勝三人,同屬這個社會的上層階級,社會地位、經(jīng)濟(jì)實力相當(dāng),身價超過萬億。
然而,這些在陸巽眼中,身價幾何、地位高低,又算得了什么?方月圓的所言所行,根本無法傷害到陸巽分毫。
相反,陸巽還得感謝她,讓他早些看清了方月圓的面目,從而使他內(nèi)心更加澄澈通透。
從這一刻起,無論何時再見到方月圓,于他而言,她不過是個陌生人罷了。
倘若方月圓具備先知之能,可洞悉未來之事,那她定不會如此輕慢陸巽。
可嘆她渾然不知,自己今晚的言辭舉止,竟讓她錯失了一場機(jī)緣,一場足以改變命運(yùn)的機(jī)緣。
此時,苗悅兒悄然走到陸巽身旁。
周彤本也有意靠近,但終究還是放不下那份矜持,維持著自己的姿態(tài)。
見苗悅兒已先一步到陸巽身邊,她便徹底打消了念頭,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望著他們二人。
苗悅兒見陸巽神色沉默,默默不語,心中滿是關(guān)切,開口問道。
“陸巽,你沒事吧?方月圓要是欺負(fù)你了,你跟我說,我跟她絕交都沒問題?!?/p>
無論苗悅兒這話是真心還是假意,都實實在在地給陸巽帶來了感動與溫暖。
陸巽緩緩轉(zhuǎn)過頭,靜靜地看著苗悅兒,只覺她宛如一個純真的妹妹,思想簡單純粹,性格豁達(dá)開朗。
陸巽臉上露出真誠的微笑,輕聲安慰苗悅兒道:“你這個傻妹子!我沒事。在這世上,沒人能欺負(fù)得了我。”
“什么時候我成你妹妹了?”苗悅兒反問道。
“你看起來就像個妹妹,這有什么問題嗎?”陸巽笑著回應(yīng)。
“不要!我才不是你的妹妹!”苗悅兒反駁道。
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辯著,最后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此刻,陸巽心中滿是溫暖,苗悅兒心中則燃起了希望。
方月圓回到楚勝身旁,楚勝自言自語道:“我想起來了,那小子是在圖書館和你認(rèn)識的吧?上次要不是你攔著,我早就扇他耳光了。”
楚勝問道:“對了,你跟那小子說了那么久,都說什么了?”
方月圓輕吐一口輕煙,悠悠解釋道。
“沒說什么,就是讓他離苗悅兒遠(yuǎn)點(diǎn)。你表弟不是喜歡苗悅兒嘛,這還不都是為了你們家。”
方月圓輕聲對楚勝說:“你現(xiàn)在可得改改沖動的毛病,別動不動就想動手打人。你太姥爺千叮萬囑,要求你別仗勢欺人,更不能粗暴行事。他的話,你還是得聽進(jìn)去。”
楚勝似乎有些不滿,說道:“我爸對他都是言聽計從的,我能不聽他的話嗎?哎,話說回來,我們幾個家族,在如今這個社會,用得著這么低調(diào)嗎?那個老東西真是太死板了?!?/p>
方月圓抬腳輕輕踢了楚勝一下,告誡道:“說話注意場合!別老東西老東西地叫。要是被人聽見了傳出去,看你怎么收場!”
楚勝感受著被踢的微痛,臉上卻似乎帶著一絲享受。
隨后,他口不對心地說道:“是是!月圓說得對,他不是老東西,是太姥爺……”
此時,楚勝的手機(jī)震動起來,提示有新消息。他從容地掏出手機(jī),點(diǎn)開查看,是秘書發(fā)來的關(guān)于陸巽的詳細(xì)資料。
“陸巽,男,畢業(yè)于某大學(xué),現(xiàn)任職于LT集團(tuán),崗位:保安……”
楚勝逐字逐句地看著,嘴角不禁泛起一絲笑意。
他看完后,將手機(jī)遞給方月圓,感慨道。
“堂堂大學(xué)生,畢業(yè)后卻來咱們LT當(dāng)保安,真是屈才了啊,屈才了?!?/p>
方月圓匆匆瞥了幾眼信息,得知是陸巽的資料,便淡淡回應(yīng):“你真是閑得無聊,對他那么上心?他的資料我早就知曉了。苗悅兒之前還向我要過?!?/p>
楚勝調(diào)侃道!
“世代務(wù)農(nóng),到他這一代出了個大學(xué)生,也算光宗耀祖了?!?/p>
他的秘書不僅從LT集團(tuán)獲取了陸巽的入職資料,還動用關(guān)系,通過某些部門進(jìn)一步查探,將陸巽的底細(xì)查了個底朝天。
方月圓望著遠(yuǎn)處的苗悅兒和陸巽正交談著,不禁感嘆!
“真不知悅兒是怎么想的,居然對他如此感興趣?!?/p>
“我這就讓他走人,別在這兒礙眼,看我的!”
楚勝輕蔑地說完,便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是LT集團(tuán)的某位高層,對方唯唯諾諾地聽著楚勝的吩咐。
“你通知保安部的人,立刻安排一名叫陸巽的保安回去守夜。五分鐘內(nèi)通知不到位,明天保安部全員都不用來了,包括你!”
掛了電話,那名高層額頭直冒冷汗,心中暗自嘀咕。
“守夜這種小事,集團(tuán)的未來接班人楚公子怎么還親自過問?至于嗎?你吩咐、我照辦不就行了,還帶威脅的?”
那名高層雖不明所以,但只能堅決執(zhí)行。
他立刻撥通LT保安部管理層的電話,層層傳達(dá)下去,最后到了陸巽的直接上司,也就是那個曾對苗悅兒獻(xiàn)過殷勤的隊長那里。
楚勝打完電話后,留下方月圓在原地,獨(dú)自走向苗悅兒和陸巽。
陸巽對他視而不見,苗悅兒則狠狠瞪了他一眼,似在警告他別來惹事。
楚勝不懷好意地笑道:“陸巽先生,噢不,是LT集團(tuán)的保安陸巽先生,打擾一下?!?/p>
面對楚勝的挖苦,陸巽無動于衷,根本不想搭理。
他轉(zhuǎn)頭對苗悅兒說道:“畜生來了,咱們走吧?!?/p>
苗悅兒頓時大笑起來,銀鈴般的笑聲引得他人側(cè)目。
“哈哈,陸巽你真是太壞了,楚勝、畜生……”
苗悅兒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口,楚勝頓時暴怒。
這話對他而言,既是解釋,更是侮辱。
當(dāng)然,他不敢對苗悅兒怎么樣,但對陸巽卻毫無顧忌,在他看來,想對陸巽怎樣就能怎樣。
楚勝暴怒之際,方月圓迅速趕來,拉著他低聲告誡:“你怎么還是這么沖動,待會兒你太姥爺就要到了?!?/p>
楚勝被方月圓這么一說,頓時強(qiáng)壓下心中的怒火,勉強(qiáng)冷靜下來。
他惡狠狠地盯著陸巽,帶著濃濃的威脅說道:“小子,希望你命長一點(diǎn),以后我就陪你慢慢玩!哪怕你出國了,我也照樣能收拾你!”
楚勝的話極為張狂,純粹是威脅。
陸巽不禁皺起了眉頭,思量著該如何安排楚勝的結(jié)局。
以陸巽煉氣九層的修為,相當(dāng)于巔峰的先天高手,在這世上,他確實可以睥睨天下,無所畏懼。
然而,每個人都有軟肋,陸巽的軟肋便是他的父母。
陸巽擔(dān)心楚勝日后會拿自己沒辦法,轉(zhuǎn)而去傷害他的父母。
陸巽的擔(dān)心并非多余,而是極有可能發(fā)生的。
因此,他此刻對楚勝動了殺心。
他傲然地看著方月圓,淡淡說道:“我真替你感到悲哀。”
方月圓聽得一頭霧水,苗悅兒則有些尷尬,接口說口渴了想喝點(diǎn)水,拉著陸巽想離開。
這時,陸巽的手機(jī)卻響了起來。他拿出來一看,是保安隊長的電話,想都沒想就直接掛斷。
然而,掛斷后電話又響了起來,還是保安隊長的電話。
這次他毫不猶豫地又掛斷了,接著直接關(guān)機(jī)。
陸巽的這一系列操作,楚勝看在眼里,愣在原地。
他很清楚是誰打來的電話,卻沒想到陸巽會如此無視,直接掛斷、關(guān)機(jī)。
楚勝暗自嘀咕,這哪里像是個保安,簡直是大爺??!他有種重拳擊中棉花、毫無所獲的感覺。
他原以為通過LT集團(tuán)的保安部,能輕而易舉地把陸巽弄回去巡邏守夜,到時候陸巽無奈離開時,他再趁機(jī)上去嘲諷一番,那感覺定是無比過癮。
終于,楚勝忍不住了,他一反常態(tài),有些歇斯底里地朝陸巽吼道。
“你為什么不接電話?為什么!?。?!”
楚勝先是被陸巽暗罵成畜生,接著又是使壞不成,接連吃癟。
向來順風(fēng)順?biāo)乃?,怎么可能忍受得了?忍受不了,那就得發(fā)泄,不然會很壓抑。
然而他又有所顧忌,不敢在此動手?;蛟S是因為太過壓抑,最終導(dǎo)致他情緒失控,朝陸巽歇斯底里地大吼。
陸巽好似在對苗悅兒說,又好似在回答楚勝,他淡淡說道。
“我接不接電話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真實有??!”
“額,是啊,楚公子或許是喝多了點(diǎn)?!泵鐞們赫f道。
楚勝的無禮讓苗悅兒感到不悅,因此她也變得對楚勝不待見起來,說話也有些不客氣。
苗悅兒的父親苗屹,也就是陸巽之前在醫(yī)院出手施救的那個中年男子,在莊園外等候許久,等待一位貴客的到來。
此刻,那個貴客終于到了。
只見苗屹領(lǐng)著路,帶著貴客緩步走入莊園的大草坪。
那貴客鶴發(fā)童顏,雖年歲已高,但步伐依然矯健,腰背挺直。
仔細(xì)一看,不正是葉侖嗎?若是陸巽看見,定能一眼認(rèn)出。
葉侖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時,以洪鐘般的聲音跟大家打了個招呼。
“老朽遲來,讓大家久等了。”
葉侖說著,同時抱拳施禮以表歉意。
葉侖洪亮的聲音傳到每個人的耳朵里,楚勝聽見葉侖的聲音,立刻換上一副精神的面貌,將所有的情緒都隱藏起來,展現(xiàn)出的是精神、陽剛的氣質(zhì)。
他也顧不上陸巽了,轉(zhuǎn)頭就朝葉侖那邊走去,方月圓緊隨其后。
陸巽也聽見了葉侖的聲音,感覺十分熟悉,他立刻想起,是葉侖的聲音。令他意外的是,葉侖居然是今晚的壓軸貴賓。
原來,陸巽將苗悅兒和苗屹腦部的真氣化解后,苗屹第一時間察覺到事情不簡單。他本就涉足江湖,對于江湖上的一些歪門邪道、陰暗伎倆也有所了解。
于是,苗屹暗暗調(diào)查,最終揪出了暗中下手的人,但忌憚于對方的手段,不敢妄動。
就在苗屹無計可施之際,楚勝的父親,也就是LT集團(tuán)現(xiàn)在的掌門人楚天給他引薦了葉侖。
葉侖為其出手,輕松解決了那個加害苗屹和苗悅兒的人。在那之后,苗屹徹底將葉侖奉為座上賓,對其無比敬重。
而苗屹之所以招來他人暗害,只因他跨國生意上的競爭影響到了倭國某勢力的利益,最終引來了倭國某勢力的打擊報復(fù)。
陸巽本想過去跟葉侖招呼一聲,但想想場合不太合適,于是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他依然站立在原地,遠(yuǎn)遠(yuǎn)地望著那一片熱鬧。
苗悅兒則不得不走過去,因為苗屹交待過她,要她一起招呼賓客,千萬不能怠慢。
苗悅兒對陸巽說明了原委,并說了一聲抱歉,然后她也朝苗屹、葉侖那邊走去。
楚勝走到葉侖跟前,大聲喊道:“太姥爺,您來了!”
他好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跟葉侖的關(guān)系一般,一聲太姥爺喊得震天響。
隨后,他站在葉侖身側(cè),一副乖孫子的模樣,規(guī)規(guī)矩矩的。
葉侖呵呵笑了起來,打量了一下楚勝,然后問楚勝道:“最近有沒有偷懶???每天練拳練多久?”
“哪敢偷懶?。∵@不有月圓天天監(jiān)督著嘛!”
楚勝指了指一旁的方月圓,對葉侖解釋道。
葉侖聞言,呵呵笑意更濃,他目光溫和地掠過楚勝,又轉(zhuǎn)向方月圓,眼神中帶著幾分贊許。
“月圓這孩子,向來細(xì)心周到,有她督促你,我自然是放心的?!?/p>
葉侖緩緩說道,語氣中透露出對方月圓的認(rèn)可。
“是啊,太姥爺,月圓對我可嚴(yán)格了,我這身板兒能硬朗起來,多虧了她?!?/p>
楚勝附和著,臉上掛著一絲得意的笑,同時不忘偷偷瞥向方月圓,眼中滿是柔情。
葉侖微微點(diǎn)頭,語重心長地對楚勝說:“勤加練習(xí),不僅是強(qiáng)身健體,更是修心養(yǎng)性。你如今的氣色,比起從前,已是天壤之別,繼續(xù)保持,將來必成大器。”
楚勝聞言,心中暗自得意,面上卻故作謙遜:“太姥爺過獎了,我定當(dāng)銘記教誨,不負(fù)所望?!?/p>
談及葉、方、楚三家的淵源,葉侖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懷舊之色。
“我們?nèi)?,世代交好,情誼深厚。月圓與你的婚事,更是將這份情誼推向了新的高度。希望你們二人,能攜手共進(jìn),將這份家族的情誼,代代相傳。”
方月圓聞言,臉頰微紅,卻也不失大方地回應(yīng):“太姥爺放心,我與楚勝定會相互扶持,共同維護(hù)我們?nèi)业那檎x?!?/p>
此時,晚宴的氛圍正濃,賓客們或交談甚歡,或舉杯共飲,一派和諧景象。
葉侖的到來,無疑為這場晚宴增添了幾分莊重與尊貴。
然而,楚勝的心思卻并未完全放在這晚宴之上。
他假意環(huán)視四周,目光最終落在了遠(yuǎn)處的陸巽身上,心中暗自盤算,如何借此時機(jī),再給陸巽一個下馬威。
于是,他故作驚訝地指著陸巽,對苗屹說道:“苗叔叔,那位是……也是今晚的貴客嗎?我怎么看著眼生得很。不如這樣,我陪著我太姥爺,您去招呼一下那位客人,可別讓人家覺得我們怠慢了?!?/p>
苗屹聞言,順著楚勝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陸巽正靜靜地站在一旁,與周圍的喧囂形成鮮明對比。
苗屹不露聲色,只是淡淡一笑:“哦,那位是陸巽,悅兒的朋友,也算不得什么貴客?!?/p>
楚勝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他心中暗自得意,想著接下來如何繼續(xù)給陸巽難堪。
苗屹心思縝密,久歷江湖,自然聽出了楚勝話中的弦外之音,知曉他這是反話正說,意在挑事,他自不會輕易上當(dāng),更不會拋下葉侖去招呼那素未謀面的陸巽。
說來苗屹與陸巽本不相識,今晚陸巽之所以會出現(xiàn)在這場聚會上,全因苗悅兒擅自做主相邀。
當(dāng)初苗屹被陸巽所救時,他尚處于昏迷狀態(tài),對陸巽毫無印象。
事后,他也聽從了苗悅兒的建議,由她去向陸巽致謝。
而苗悅兒并未主動提及贈房之事,也未告知苗屹自己邀請陸巽參加聚會的決定。所以在苗屹的認(rèn)知里,關(guān)于陸巽的信息幾乎是一片空白。
此前苗屹一直在等候葉侖,對剛剛發(fā)生的事情一無所知,但他敏銳地捕捉到了楚勝話語中的深意。
楚勝是在暗示今晚的賓客之中竟如此倨傲的存在,葉侖親臨都不過來寒暄問候,哪怕是一句簡單的客套話。
他意在逼迫苗屹表態(tài),甚至逼迫苗屹當(dāng)眾攆走陸巽。
這時,苗悅兒解釋說道!
“爸!之前沒來得及跟您說,那人是我朋友,名叫陸巽,就是之前在醫(yī)院幫助過我們的那個人?!?/p>
苗屹心知女兒這是在為自己解圍,便故作恍然大悟之態(tài),說道:“噢!就是那個精通家傳中醫(yī)的年輕人?他叫什么來著?陸巽?”
葉侖從他們父女二人的對話中聽到了“陸巽”二字,頓時身軀一震,眼神瞬間變得明亮而銳利。
他猛地攥住苗悅兒的手,急切地問道:“你剛才說你朋友叫陸巽?”
葉侖一時激動,用力過猛,苗悅兒只覺手上傳來一陣疼痛,卻強(qiáng)忍著痛意,轉(zhuǎn)頭朝陸巽所在之處呶了呶嘴,說道:“喏!他就在那兒呢!難道葉太爺您想認(rèn)識他?”
葉侖定睛向遠(yuǎn)處望去,隨即,他哈哈大笑,一把松開苗悅兒,一個箭步?jīng)_上前去,快速奔向陸巽。
葉侖此舉,令在場眾人皆驚愕不已。
苗屹不明就里,楚勝更是滿心困惑。
唯有方月圓隱隱察覺到一絲端倪,心中暗呼不妙,暗自猜測難道葉侖與陸巽二人竟是舊識?
“哈哈!陸老弟!果然是你!!”
葉侖朗聲笑道,一把抱住陸巽,用力拍打著他的肩背,盡顯相見之喜悅。
陸巽被葉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有些尷尬,低聲說道:“行啦行啦!葉老哥!”
“哎!真是想死老哥哥了,這幾個月來我一直想找你,奈何苦無你的消息,想尋都尋不到。”
話說當(dāng)初二人分別,匆忙之間,并未留下任何聯(lián)絡(luò)方式,故而葉侖找不到陸巽也在情理之中。
“葉老哥?陸老弟?”
聽聞葉侖與陸巽之間的稱呼,眾人皆覺匪夷所思。
拋開二人地位差距不論,單是年齡差距,也不該以兄弟相稱啊!
葉侖與陸巽相認(rèn)之后,此刻在場幾人的心情,可謂瞬息萬變,有人歡喜有人憂!
苗悅兒心中暗自欣喜,喜的是自己果然眼光獨(dú)到,沒想到隨意邀請的陸巽,竟隱藏得如此之深,連葉家老祖都與他稱兄道弟。
苗屹了解情況后,心中暗自思忖:果真是藏龍臥虎啊!還好我家悅兒未曾怠慢這位陸巽。
他悄然看向楚勝,只見楚勝表情陰晴不定,想來心里定是難受至極,如吞蒼蠅般難受。
楚勝深知自己之前已將陸巽得罪到了極點(diǎn),此刻他想哭都來不及,暗自懊悔。
楚勝無奈地看向方月圓,恰巧方月圓也正看向他,二人四目相對,大眼瞪小眼。
還是方月圓機(jī)靈,她覺察到情形不妙,暗自思忖:“在這種情形下,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悄然離開為妙?!?/p>
只見她悄悄走到苗悅兒身旁,輕聲說道:“悅兒!帶我去一下洗手間。我突然肚子不舒服。”
苗悅兒自然不想錯過這場好戲,她還想多了解一下陸巽,想知道他究竟是如何與葉侖扯上關(guān)系的。
苗悅兒想都沒想,便拒絕了方月圓,說道:“你又不是找不到,自己去!”
該來的終究會來,躲是躲不掉的。
這不,葉侖馬上就召喚楚勝了。
“勝兒!你過來!”
葉侖的一聲召喚,猶如催命之音,嚇得楚勝一個激靈。
楚勝懼怕葉侖得很,對于葉侖的話,不敢有絲毫違抗。
于是,他硬著頭皮走到葉侖、陸巽跟前,只見他神態(tài)卑微,宛如孫子一般。
葉侖當(dāng)初返回葉家后,或許是因為被困百年,百無聊賴,寂寞空虛至極,憋悶得太久了。
所以他回到葉家后,便想干點(diǎn)實事,以充實自己的生活。
葉侖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整頓家風(fēng),他覺得家族之人太過浮躁,毫無古人之風(fēng)。
為此,他專門修改制定了新家法,并嚴(yán)格執(zhí)行到底。
而后他又以長者身份,直接要求楚家、方家效仿葉家,狠狠整頓家風(fēng)。
整頓之下,楚勝可謂是苦不堪言,不僅自由受限,還被逼著練拳。
此刻,楚勝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著,連看都不敢看陸巽一眼,垂頭低手,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
葉侖見狀,氣不打一處來,飛起一腳踢在楚勝的大腿上,大喝道:“看你這副熊樣!叫你過來見一下你的小太爺,你居然成了這副模樣?!?/p>
苗悅兒聽葉侖說“小太爺”,自然明白他指的是陸巽是楚勝的小太爺,她頓覺好笑,卻也強(qiáng)忍著笑意,對著陸巽眨了眨眼,而后眼睛彎彎,自帶笑意。
“真是一點(diǎn)家教都沒有!毫無古人之風(fēng)?!比~侖自顧自地感嘆道。
陸巽知曉了楚勝與葉侖的關(guān)系后,心領(lǐng)神會地微笑起來。
他暗自感嘆,真是造化弄人??!前一刻還囂張跋扈,赤裸裸地威脅自己,后一刻就得叫自己小太爺!
陸巽連正眼都不瞧楚勝一下,轉(zhuǎn)而附和葉侖的感嘆,點(diǎn)頭稱道:“葉老哥所言極是!”
隨即,葉侖強(qiáng)壓著怒火對楚勝說道:“趕緊給你小太爺磕頭!這還用我提醒嗎?”
葉侖是個老江湖,他深知自己與陸巽以兄弟相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自己高攀了陸巽。
他在絕谷中便隱約知曉陸巽經(jīng)歷了一些奇遇,而那些奇遇往往是決定人生高度的關(guān)鍵。所以他確信陸巽未來的前途必定無限光明。而今進(jìn)一步與陸巽交好,那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楚勝被葉侖訓(xùn)得不知所措,深感無助。這時他想到方月圓,卻發(fā)現(xiàn)她不知何時竟已不見了蹤影。
楚勝不禁暗自咒罵:關(guān)鍵時刻,婆娘果然是靠不住的。
楚勝不清楚陸巽的真正實力,他以為陸巽不過是投機(jī)取巧,走了狗屎運(yùn),暫時博得了葉侖的歡心,從而彼此稱兄道弟。
楚勝咬了咬牙,心下一橫,暗想道。
“大丈夫能屈能伸,暫且隱忍也無妨。今日之辱,我定銘記于心,待來日必百倍奉還?!?/p>
“至于這葉家的老家伙,不過仗著輩分高、武藝高,便肆意妄為,真是活得越久,越不自知!”
心念既定,楚勝反覺心中懼意消散了幾分,之前的惶恐不安被一股決絕所取代。
他雙目圓睜,狠狠瞪向陸巽,旋即作勢便要俯身下跪。
然而,就在此時,陸巽心念微動,體內(nèi)真元悄然流轉(zhuǎn),化作一股無形卻磅礴之力,穩(wěn)穩(wěn)托住楚勝,令其難以彎下膝蓋。
楚勝只覺一股大力自下而上涌來,將自己牢牢托住,任憑他如何用力,都無法再向下分毫。
剎那間,他心中震驚如潮水般翻涌,駭然之情溢于言表。
他目光呆滯,怔怔地望向陸巽,仿佛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之事。
陸巽見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道:“葉老哥,你這后輩倒是頗有個性,我實在受不起如此大禮啊?!?/p>
葉侖一直密切關(guān)注著楚勝的一舉一動,自然也瞧見了這一幕。他心中同樣震驚不已,暗自思忖:“這……這是真氣外放之象?難道他的武功已臻至超越先天的境界?”
而陸巽心中所想,卻是截然不同。他深知,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楚勝這一跪。一旦受了,那在名義上便成了楚勝的小太爺,日后諸多事宜便難以處理。試想,身為長輩,又怎好與晚輩斤斤計較?
葉侖深知武者世界實力為尊的鐵律。他不過是個內(nèi)勁武者,與陸巽這般即將超越先天的存在相比,差距猶如云泥之別。他心中明白,自己此生怕是難以企及先天之境了。
念及此處,葉侖神色愈發(fā)凝重。他一臉肅然地看向陸巽,問道:“陸老弟,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這小子冒犯了你?”
陸巽神色平靜,淡淡說道:“或許是我無意間惹到了他吧。他竟說要與我糾纏到底,即便我遠(yuǎn)赴海外,他也要將我玩弄于股掌之間。”
葉侖聞言,臉色驟變,猛地轉(zhuǎn)頭,目光如炬地看向楚勝,厲聲喝道:“說!你究竟對你小太爺做了什么?今日我定要廢了你!”
楚勝此刻嚇得魂飛魄散,他真切地感受到葉侖身上散發(fā)的滔天怒火。一時間,他竟語塞難言,張口結(jié)舌。
他心中悔恨交加,暗自埋怨自己不該輕易招惹陸巽,更恨那秘書提供的虛假情報,將自己引入了這萬劫不復(fù)之地。他暗暗發(fā)誓,待此事過后,定要好好收拾那秘書。
葉侖見楚勝那副模樣,心中已然明了,定是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主動挑釁陸巽。
他根本不給楚勝任何解釋的機(jī)會,當(dāng)眾宣布了對楚勝的懲罰,聲音洪亮,生怕有人聽不清。
“即刻起,楚勝不再是LT集團(tuán)的繼承人,此事我會親自告知楚天?!?/p>
緊接著,葉侖又冷冷說道:“楚勝心性歹毒,不配再習(xí)武。若任由他習(xí)武,日后必會為非作歹,禍害蒼生。今日,我便收回之前傳授于你的拳法武功?!?/p>
言罷,葉侖右手食指疾點(diǎn)而出,精準(zhǔn)地落在楚勝的氣海穴上,真氣瞬間涌入,一舉摧毀了楚勝的氣海穴。
從此,楚勝的氣海穴便如漏底的篩子一般,再也無法儲存真氣,永遠(yuǎn)失去了習(xí)武的可能。
楚勝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整個人癱倒在地,痛苦地翻滾著。
眾人見狀,皆暗自唏噓,感嘆楚勝時運(yùn)不濟(jì),同時也驚嘆于葉侖的果決與狠辣。
然而,他們心中也不禁生疑,葉侖為何會對陸巽如此恭敬,甚至不惜對自己的后輩下此狠手?
葉侖并未理會眾人的目光,他看向陸巽,神色誠懇地說道:“陸老弟,此事是我管教不嚴(yán),讓你受委屈了?!?/p>
陸巽卻并未接話,只是輕嘆一聲,道:“若我孑然一身,倒也罷了,犯不著與這小子計較?!?/p>
葉侖聞言,心中頓時明了陸巽的擔(dān)憂。
他深知,陸巽并非孤家寡人,若楚勝心懷怨恨,日后對陸巽的親人下手,那該如何是好?
陸巽的考量,向來長遠(yuǎn),他不僅要顧及眼前,更要為家人的安危著想。故而,他才會說出這番話來。
其實,陸巽起初是打算直接解決楚勝,以絕后患。但如今葉侖出面,他多少要給些面子,這才放棄了原本的打算。然而,他心中仍需為日后做打算。
葉侖看都不看地上痛苦掙扎的楚勝一眼,繼續(xù)宣布道:“明日,楚勝將被派往非洲,負(fù)責(zé)經(jīng)營家族的礦產(chǎn)業(yè)務(wù),非死不得回國?!?/p>
就這樣,曾經(jīng)意氣風(fēng)發(fā)的楚勝,一夜之間從云端跌落至深淵,或許此生都再無翻身之日。
楚勝雖倒在地上痛苦不堪,但他的耳朵卻并未失聰。葉侖方才所說的一切,他都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