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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是石女,剛出生時就被父母拋棄,是外婆辛辛苦苦將我養(yǎng)大。
為了保佑我健康平安,小老太太一步一叩首爬了999層臺階,向高僧求來玉鐲。
擔(dān)心磕壞,我自己都舍不得戴。
梁牧之明明知道它對我有多重要,卻還是輕而易舉送給了沈薇。
“醫(yī)生說薇薇胎相不穩(wěn),這鐲子不是保平安的嗎,借給她戴戴怎么了?”
他一臉理所當(dāng)然,聲音半分波瀾都沒有,襯得歇斯底里的我像個瘋子。
“嫂子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是你外婆的遺物,我這就還你……”
沈薇故作驚慌,手忙腳亂褪著鐲子,三兩下后手腕便勒出一圈圈紅痕。
她急得直掉眼淚。
“牧之哥這可怎么辦啊,你快來幫幫我……”
“你這么怕她做什么?我說讓你戴著你就戴著?!?/p>
沈薇不聽,邊摘邊喃喃自語,“我不能惹嫂子生氣,要不然她又要傷害小寶了……”
在手腕上還略微咣當(dāng)?shù)蔫C子,生生摘了五分鐘才摘下來,脫離手腕的瞬間,她故意收回手,任憑手鐲砸到地上。
“啪”地一聲,四分五裂。
心跳猛然漏掉一拍,接著像鐲子一樣碎成了幾片。
我沖下床,一巴掌扇向沈薇。
還沒靠近,就被梁牧之一把推倒在地上。
反手一耳光,扇得我眼前一陣眩暈。
“不就是一個破鐲子,也值得你對孕婦動手?”
“我看根本就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說不準(zhǔn)就是你外婆從大街撿的破爛,誰會為了一個男不男女不女的人費(fèi)那么大心思!”
話說口的瞬間,我和他都愣住了。
最隱秘的傷疤被最親近的人狠狠撕開,我渾身的血液沖上大腦。
“你終于說實(shí)話了嗎?”
梁牧之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不自然的愧疚。
“朝朝,我不是那個意思……”
閉了閉眼,將眼眶中的淚水咽回肚子里,我一字一頓說道。
“你說得對。既然如此,你放我走吧?!?/p>
“離開”這兩個字一直是他的逆鱗,這次也不例外。
他抬手指著我的鼻尖,咬牙切齒連說了三個“好”字。
“顧朝朝,十年了你還想著離開我!你怎么不想想除了我誰還愿意要你!”
說完,他牽著沈薇摔門而去。
克制許久的淚水終于忍不住失控落下,千瘡百孔的心再一次被貫穿。
背叛的人明明是他,被困住的人卻是我。
擦干眼淚,我彎腰一片片撿起地上的碎玉,指尖被鋒利的斷面割出血痕也渾然不覺。
手機(jī)突然震動,又是那個匿名賬號發(fā)來的照片。
一張比一張不堪入目。
熟悉的主臥大床,被液體浸濕的床單,梁牧之被美甲劃上的后背。
最后一句語音帶著曖昧的喘息。
“我懷著孕牧之哥都不肯放過我呢,他說和你睡在一張床上,就和旁邊睡了個男人沒什么兩樣?!?/p>
“既然你這么沒用,那你的男人只能讓我替你享用咯?!?/p>
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嘗到鐵銹味的血?dú)狻?/p>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給這個賬號回復(fù)。
“看你這么喜歡,我讓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