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三十五周年,一向節(jié)約的丈夫給我報了一個旅行團。
說我辛苦了半輩子,讓我出去散散心。
我放心不下,將屋子收拾干凈,做好了幾天的菜放進冰箱。
還買下了丈夫一直不舍得買的魚竿,打算給他一個驚喜。
擠在40人的大巴車上時,接到了醫(yī)院的電話。
醫(yī)生告訴我,我和丈夫的體檢報告出來了,丈夫得了癌癥。
我立刻放棄旅游,火急火燎地往家跑。
回了家,我才看見屋里全是氣球彩帶,客廳還拉著橫幅“歡迎王勝蘭女士回國?!?/p>
幾十年沒下過廚的丈夫做了一桌子菜,正抱著王勝蘭在餐桌前跳交際舞。
見我回來,兒子立刻起身把我推出門外質問:“媽,不是讓你去旅游嗎,怎么回來了?”
兒媳也走出來勸說我。
“王姨畢竟是爸的青梅,好不容易才回國一次,就是給她接風洗塵而已,媽你大度點?!?/p>
震耳的音樂聲中,丈夫也接到了醫(yī)生的電話,掛斷后他笑得開懷。
“兒子,你媽好像得癌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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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兒子沈致遠聽清楚這句話,沈宏光還特意將音樂聲關掉。
他走出來再次對兒子說:“醫(yī)生說你媽得癌癥……”
話沒說完就看見了站在門外的我,畢竟剛才跳舞太投入,沒注意到我開門。
他見到我,眉頭一皺:“你怎么沒去旅游?”
我推開他們走進屋,將背包放下,平靜地問他:“你聽清楚了嗎,醫(yī)生是說的我得癌癥了?”
沈宏光冷哼一聲。
“不然呢,我身體這么好怎么可能得癌癥?!?/p>
王勝蘭穿著修身的風衣,站得優(yōu)雅,對著我微笑:“不好意思啊,回來得有些匆忙,就只好麻煩我的老朋友宏光了。”
我置若罔聞,直接回了房間。
沈致遠夾雜著一絲擔憂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媽,明天你自己去醫(yī)院復查一下,別讓人擔心……”
我收拾著衣服的手頓住,苦澀地笑了,哪怕是聽到我得了癌癥,也讓我自己一個人去醫(yī)院復查。
客廳的音樂又響起來,我看著地上破舊的背包陷入沉思。
得知沈宏光給我報了旅行團的時候,我真的很開心,以為他終于體諒到了我為這個家多年的付出。
為了給他買下那根魚竿,我連一個新的背包都沒舍得買。
直到今天上了旅行團的大巴車,我才知道他給我報的是最便宜的團,怪不得他只給我一個人報了名,起初我還安慰著自己,他節(jié)儉慣了,這也是他的心意。
本以為是他體諒我?guī)资耆缫蝗盏牟灰祝瑳]想到只是為了把我支走,讓王勝蘭住進家里。
聽著客廳的音樂聲,我心里就如貓抓一般難受,我打開門沖出去,將音響砸得稀爛。
幾人都震驚地看著我,沈宏光反應過來,對著我怒罵。
“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你得癌癥又不是我們害的,蘭蘭好不容易回國一次,你能不能懂事點!”
王勝蘭聽了立馬低頭哭了起來:“都怪我,住不慣冷冰冰的酒店,宏光,你別為了我跟迎蓉吵架……”
沈致遠見狀給她遞去紙巾,也指責我說:“媽,不是我說你,你的脾氣實在太暴躁了,哪有點女人的樣子?”
我看著這兩父子的嘴臉,心徹底的寒了。
以往兒子小的時候,沈宏光再節(jié)省也會帶他出國旅游,說孩子要多見世面。
九歲那年出國過完暑假回來,就和我很疏遠,說我是沒見過世面的母老虎。
后來我在他的抽屜里,發(fā)現(xiàn)了父子二人跟王勝蘭的合照,背面還歪歪扭扭寫著:【最喜歡王媽媽】。
我這才知道沈宏光帶著兒子找王勝蘭去了,我和他大吵了一架,他怕鄰居聽了笑話。
從那以后他沒再帶兒子出國,王勝蘭的名字也很少再出現(xiàn)在我們的生活中。
去年沈致遠結婚,我掏空了自己所有積蓄,給他買了車。
看來我所有的付出都是自作多情,根本捂不熱他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