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本想著等書窈與太子生米煮成熟飯,再將書窈說成是替姐出嫁的受害者。
憑借書窈和太子的情分,圣上即便不滿此事,也未必會再深究。
聽到我的聲音,姜書窈的身子明顯顫了顫,生怕禮還未成便被我壞了事。
蕭銘眸光閃了閃,一把將我推倒在地上,嫌惡地看著我額頭上可怖的傷口。
旋即又微微移開姜書窈手中的雀扇,露出她額間刻意描畫的牡丹印記。
“本太子要娶的乃是天命之女,你何德何能敢當著本太子的面,冒充未來太子妃?”
此話一出,眾人看我的目光瞬間變了。
爹娘亦是松了口氣,堵住我的嘴,命人將我拖了回去。
“各位莫怪,這是府中一失心瘋的下人,昨日又傷了頭,這才胡言亂語,還請諸位莫要放在心上!”
我這才明白,蕭銘想娶的始終都不是我。
方才我離他這般近,賓客們從未見過我的真容,只能憑借牡丹印記認人。
可他定然是能認出我的。
之所以不當眾拆穿替嫁之事,怕是心中早就有了決斷,將計就計配合姜家娶姜書窈罷了。
直到姜書窈上了喜轎,柴房的門才吱呀一聲被推開。
娘親一副淚眼朦朧的樣子,似乎方才毀我臉的不是她。
“望舒,娘對不起你,可當年之事書窈何辜?太子妃之位本就應(yīng)該是她的?!?/p>
“今日好在沒讓旁人生疑,否則姜家該如何與圣上交代?你這一沖動,毀的不僅是書窈的姻緣,還有我們姜家上下??!”
她看似傷心,卻連看一眼我的傷口都不敢。
只因姜書窈想當太子妃,她便可以毀了我的臉。
可當初也是她說,女子的容貌至關(guān)重要。
姜書窈只是吃了我送去的栗子酥,身上起了紅疹,全家人便罵我居心叵測,拿姜書窈過敏之物害她,差點留了疤。
可分明是姜書窈的侍女來傳話,說她家小姐自幼便愛吃栗子酥。
無論我怎么解釋,都無人信我半分。
如今我礙了姜書窈的路,他們卻可以不計后果地如此對我......
我靠在床榻上,疲憊地閉上眼睛,沒再理睬她。
這副模樣徹底激怒了爹爹,他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厲聲喝斥:
“逆女!你聽不見你娘在跟你說話嗎?也不知規(guī)矩都學(xué)到哪兒去了!”
他氣得胸膛劇烈起伏,抬腳踹了過來,我卻紋絲不動。
娘親趕忙上前攔住爹爹:“老爺息怒,望舒一個姑娘家,傷了臉自然傷心?!?/p>
“望舒...你放心,你妹妹成了太子妃,定會為你再選一位好夫婿?!?/p>
說罷,她甚至不敢看我的眼睛,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強撐著起身,換了身干凈衣裳,忽而瞥見銅鏡中自己的額頭,想了想還是取了頂帷帽戴上。
今日姜府辦喜事,門房都在后院喝酒領(lǐng)賞錢,來人又雜,自然無人注意到我。
入宮后,我徑直去了皇后的鳳儀殿。
見我成了這副模樣,皇后眼中閃過驚愕,但更多的是心疼。
她立馬屏退宮人,將我拉到榻上坐下。
“舒兒,你不是應(yīng)該在東宮嗎?怎得額頭竟傷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