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糖糖......”
在他看清來人后,聲音又立刻啞了下去。
沈清棠不是一個(gè)人回來的,是三個(gè)人!
所謂的“丈夫”竟然是盛淵!手上還抱著一個(gè)牙牙學(xué)語的小女孩,眉眼和沈清棠很像。
陸衍呼吸一窒,內(nèi)心狂喜,但強(qiáng)忍住想要沖上去抱走孩子的腳步。
“陸衍?”
沈清棠皺著眉,完全沒有料到會(huì)在兩年后見到他。
盛淵先一步擋在沈清棠面前,做出防守姿態(tài)。
他語氣生硬地質(zhì)問:“你來做什么?”
陸衍看都不看盛淵,視線越過他,落在沈清棠身上。
“糖糖,我來看看你,你......這兩年過得好嗎?”
盛淵將孩子換到沈清棠懷里,叮囑她先進(jìn)去,他來解決。
陸衍不悅:“怎么?你又想跟我打一架?盛淵,我來找沈清棠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你!”
兩人氣氛劍拔弩張,似乎下一秒就要打起了,懷里的安安嚇得大哭了起來。
“夠了!盛淵,你帶安安先進(jìn)去,我和他說幾句話!”
陸衍覺得委屈,“糖糖......我是孩子的父親,為什么不能讓我看看孩子?”
盛淵動(dòng)作一愣,像聽到什么天大的笑話般,旋即大笑出聲。
“你說你是什么?安安的父親?這是我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p>
然后他低頭親了一口軟嫩的小臉蛋,“安安,喊爸爸?!?/p>
小安安咯咯笑了起來,用糯糯的小奶音喊了一聲“粑粑”。
盛淵滿意地側(cè)過頭,挑眉看向臉色煞白的陸衍。
陸衍眼尾泛紅,雙拳緊握,卻什么都不敢做。
十一月的洛杉磯,晚風(fēng)中帶著蕭瑟和徹骨的寒意。
在盛淵進(jìn)門后,沈清棠才開了口。
“陸衍,安安不是你的孩子,你別自作多情了。”
“嗯,是我活該,糖糖,你能不能給我一個(gè)解釋的機(jī)會(huì)......”
說著,陸衍朝前走了兩步,可沈清棠也跟著后退了兩步。
“你就站在那,有什么話直接說吧,解釋也好,道歉也罷,今天說完就別再出現(xiàn)了。”
他喉間干啞,胸口酸脹得不像話。
“糖糖......你非要這樣說話嗎?是......之前都是我做錯(cuò)了,可我跟你在一起后,是真心的,絕無戲耍你的意思!”
“那半年是我過得最開心的日子,雖然你喊得是我哥的名字,可我感受地到你也是愛我的額,對(duì)嗎?”
“其實(shí)那天婚禮現(xiàn)場(chǎng)的樓上,是我為你布置的粉色花海,我想正式給你求婚的......”
一個(gè)寶藍(lán)色的絲絨首飾盒從他的口袋里掏出,打開。
是一枚做工精美的粉鉆婚戒。
他單膝跪下,“遲到了兩年的求婚,只希望你能原諒我的所作所為,只要給我一個(gè)站在你和孩子身旁贖罪的機(jī)會(huì)就好了?!?/p>
粉鉆上閃爍著的光芒讓沈清棠失了神,她突然覺得很可笑。
因?yàn)殛懲ラ泻完懷艿淖髋僖猜牪坏谩扒蠡椤边@個(gè)詞,現(xiàn)在罪魁禍?zhǔn)讌s能坦然地半跪著向她求婚。
“啪”的一下,她拍掉了那枚鉆戒,昂貴的粉鉆翻滾了幾圈,沾染上了些許泥漬。
漂亮的淺眸中閃出寒意,“陸衍,你們介入我的人生,妄想摧毀我,現(xiàn)在說是原諒不原諒,是因?yàn)闆]玩夠嗎?還覺得我會(huì)像兩年前那樣傻傻地分不清你和陸庭樾,被你們肆意玩弄?”
陸衍呼吸一滯,眼底翻涌著濃烈的痛色。
“不是的......糖糖,我一直都是真心的......在我回國后偶然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愛上你了,原諒我的幼稚,以這種低劣的方式靠近你......”
“你還記得三年前,在陸氏,我把咖啡不小心灑在襯衫上,你在休息室拿手帕替我擦拭嗎?我那時(shí)候就嫉妒我哥,為什么他能擁有你,但卻不珍惜?!?/p>
他聲音低啞,像是壓抑著無數(shù)情緒,“也原諒我的私心,我是希望你在知道真相后,能忘掉我哥,然后我們可以真正地在一起,可惜被我搞砸了?!?/p>
兩年前的一切在此刻徹底攤開,他說的每一句都像只大手將已經(jīng)愈合的傷疤重新撕扯開,連呼吸都帶著痛。
那三年的謊言和戲弄,被他這樣輕描淡寫地說完,仿佛一句 “我愛你”,就能抵消她所受到的所有傷害和羞辱。
“都過去了,陸衍,我不恨你,但也不會(huì)原諒你,希望你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眼前了。”
她唇角的弧度泛著一絲涼意,“總不能說,兩年你都心安理得地過去了,突然夜里想起我,莫名的良知和愧疚讓你必須求得我的原諒,或者說你這兩年試過很多后,發(fā)現(xiàn)還是我最好騙,最好玩?”
陸衍明顯地慌了神,起身緊緊抓住她的手腕,聲音低得近乎哀求。
“不是的......糖糖,我這兩年沒有談過戀愛,我沒來找你是因?yàn)槲覌尳o我下了出境限制令,我現(xiàn)在的未婚妻是協(xié)議......”
“未婚妻?”她幾乎失笑,甩開他,“那你現(xiàn)在就該和和美美地過好自己的日子!”
陸衍見她要走,伸手去抱她。
肩上一股大力傳來,將他狠狠甩開。
“滾開!”
“盛淵,你怎么老是陰魂不散!該滾開的是你!”
陸衍盯著眼前交握的雙手,眼底幾乎冒火。
盛淵輕笑,挑釁他,“哦?可我是清棠的合法丈夫,我該滾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