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駱瀾月站在阮彥初曾經(jīng)的公寓里,空氣里漂浮著細(xì)小的灰塵。
醫(yī)院、車站、甚至他可能去過的每一個城市…… 全都一無所獲。
直到今天,她鬼使神差地來了這里 —— 他曾經(jīng)的家。
推開門時,灰塵在陽光下飛舞,像是時間靜止的痕跡。
房間里很干凈,幾乎沒有多余的東西,只有書桌上放著一個鐵盒。
她走過去,手指微微發(fā)顫,掀開了盒蓋。
里面是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和她有七分相似,卻笑得溫柔,手臂緊緊摟著阮彥初的肩膀。
駱清珺。
她的姐姐。
五年前死于車禍的…… 駱清珺。
駱瀾月的呼吸凝滯,胸口像是被重錘狠狠擊中。
她猛地翻過照片,背面寫著一行小字。
【阿彥,活下去?!?/p>
字跡已經(jīng)泛黃,卻依舊清晰。
她的手不受控制地發(fā)抖,又翻開了壓在盒底的日記本。
扉頁上,阮彥初的字跡工整而克制:
【清珺,我答應(yīng)你,照顧她五年。】
【五年后,我來找你。 】
日記里記錄著他這五年來的每一天。
替她擋下的子彈,替她喝下的毒酒,替她承受的所有傷害……
原來,他從來不是為了她,甚至根本就沒有愛過她。
這五年來的一切,都是為了駱清珺。
駱瀾月重重跌坐在地上,喉嚨里擠出一聲壓抑的哽咽。
京圈的頂級的私人會所里,水晶吊燈折射出冷冽的光。
駱瀾月仰頭灌下一杯烈酒,酒精灼燒著胸腔,卻澆不滅那股翻涌的煩躁。
包廂里,幾個姐妹面面相覷,誰都不敢先開口。
最終還是許海寧看不下去,一把奪過她的酒杯:“夠了!你這幾天喝的酒比過去五年都多!”
駱瀾月冷笑,伸手去搶:“給我?!?/p>
“不給!” 許海寧直接將酒瓶砸碎在地上,“你看看你現(xiàn)在像什么樣子?為了個男人……”
“你懂什么?!” 駱瀾月猛地站起來,眼底布滿血絲,“他不是‘個男人’!他是阮彥初!”
包廂驟然安靜。
角落里,不知是誰小聲嘀咕了一句:“早干嘛去了……”
駱瀾月瞳孔一縮,轉(zhuǎn)頭盯向聲音來源:“你說什么?”
被盯著的年輕女人梗著脖子,仗著酒精壯膽,她甚至猛地站起身,提高了語調(diào):“我說你眼瞎!當(dāng)初阮彥初掏心掏肺對你的時候,你正眼看過他嗎?現(xiàn)在人家不在了,你倒開始要死要活了?!”
“砰 ——!”
駱瀾月使勁把對方一堆,玻璃茶幾被撞翻,碎了一地。
“瀾月!” 許海寧死死抱住她,“你瘋了?!”
挨打的女人抹了把嘴角的血,冷笑:“打我也沒用!你還在沾沾仔細(xì),還以為林晚昱是什么好東西,我親眼看見他 ——”
“看見什么?” 駱瀾月聲音驟然冷下來。
“去年慈善晚宴,他故意把紅酒潑在陳家少爺?shù)奈鞣?,轉(zhuǎn)頭就裝無辜。還有上個月,他私下威脅跟你傳緋聞的那個模特,劃傷了他的臉,逼得人家退圈!” 女人喘著粗氣,“這些你都不知道吧?因?yàn)樵谀忝媲埃肋h(yuǎn)裝得溫柔體貼!”
駱瀾月的手指無意識收緊,指節(jié)泛白。
不對。
她眼中的林晚昱分明不是這個樣子。
可能進(jìn)來會所的人,也不會空口白牙說這些話。
一定有什么……
三天后,駱氏集團(tuán)頂樓辦公室。
駱瀾月盯著電腦屏幕上的行車記錄儀視頻 —— 這是她從肇事司機(jī)前妻手里買來的。
畫面里,林晚昱站在車庫陰影處,遞給司機(jī)一個厚厚的信封。
“記住,撞人的時候要像意外?!?他聲音輕柔,像在討論今天的天氣,“尤其是副駕駛那個女人,必須死。”
司機(jī)猶豫:“這…… 可是駱大小姐她……”
林晚昱笑了,指尖撫過司機(jī)顫抖的手:“你女兒的留學(xué)費(fèi)用,我會負(fù)責(zé)到底?!?/p>
視頻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