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門口,兩撥人仍舊對峙著。
宋知微站在柳承浚身側,纖細的手指絞著繡帕:“按照本朝律法,這女子被休棄后,嫁妝當歸夫家所有……”
“你窮瘋了吧?”沈晝雪實在是有些忍無可忍,叉著腰便朝著宋知微罵了起來——
“我們長公主府和永安侯府的糾紛和你有什么關系?”
沈晝雪的聲音刻意提高八度,引得周圍百姓又是一陣嘩然。
“還是說——”
沈晝雪故意拖長聲調,目光在宋知微和柳承浚之間來回掃視。
“你想嫁進侯府,所以才幫著柳承浚霸占別人的嫁妝?”
宋知微愣了一下。
眼睛一轉,眼淚便撲簌簌掉了下來:“我只是說句公道話而已,沈姑娘何必如此惡語傷人?”
沈晝雪懶得再和宋知微掰扯。
正要越過她直接帶著人去院兒內(nèi)搬嫁妝,宋知微卻突然一個踉蹌?chuàng)涞乖谒砩稀?/p>
隨著兩人跌倒在一起,現(xiàn)場瞬間安靜。
甘露忙不迭的上前攙起沈晝雪。
柳承浚也伸手拽起了宋知微,看向沈晝雪的眼里寫滿了不可置信。
“晝雪,你別太過分了!”
“不是,你是說我過分?”沈晝雪問的誠懇:“說實話,你是不是瞎?”
柳承浚完全沒想到沈晝雪會這么和自己說話。
他踉蹌著后退兩步,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痛色:“晝雪,你如今怎么變得和姜沉魚那潑婦一樣?”
“端華郡主也是不小心,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沈晝雪只覺得人和蠢豬不能共情。
【我,惡毒女配,無禮我都要攪三分,現(xiàn)在我得理當然不饒人!】
【早就想打你,今天可算是有機會了!】
忍無可忍的沈晝雪深吸了一口氣,直接抬腳就朝柳承浚踹去。
柳承浚猝不及防的倒在地上,口中的大道理剛要說出口,一記響亮的耳光打斷了他的話。
“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敢發(fā)癲,姑奶奶我閹了你!”
“我讓你有嘴不說話光放屁!”
清脆的耳光聲響徹街道。
沈晝雪越打越解氣,最后直接掄圓了胳膊左右開弓:“臭泥鰍沾點海水,你還真給自己當海鮮了?”
“自己是條蛆,就把全世界當大糞池是吧?”
沈晝雪每說一句話,就落下一個巴掌。
起初柳承浚還有反抗的想法,但沈晝雪根本沒給他反抗的機會。
不一會兒,臉就腫的說不出來話了。
而宋知微已經(jīng)看懵了。
直到系統(tǒng)提示,宋知微才反應過來,動作浮夸的撲在了柳承浚的身上。
“打了他可就不能打我了哦?!?/p>
沈晝雪:???
宋知微:……
沉默后,宋知微強行挽尊:“你不要再打啦!”
“沈姑娘若是還不解氣,就打我吧!”
沈晝雪的巴掌有些遲疑:“真的嗎?”
“我絕不反悔!”
宋知微優(yōu)美的天鵝頸高高仰起,倔強又清純。
沈晝雪殘忍一笑,反手一個肘擊。
不會以為是老鄉(xiāng),她就不會動手了吧?
天真!
見秦錚還倚著石獅子嗑瓜子看戲,沈晝雪氣的直咬牙:“看什么看!”
“趕緊進去搬嫁妝??!”
但所有人都沒想到。
秦錚剛帶人沖進侯府,街角就傳來一陣清越的環(huán)佩叮咚聲。
是司止淵和溫酌。
司止淵一襲暗紅錦袍緩步而來,鴉羽般的長發(fā)用金絲發(fā)帶松松束著,眼尾一抹朱砂痣襯得他妖冶如畫。
而他身側的溫酌白衣勝雪,腰間懸著一串琉璃十八子,清冷如謫仙。
“甘露,還不將晝雪姑娘攙起來?”
說著,司止淵和和氣氣的把柳承浚從地上拽了起來,還不忘細心的幫他掃去衣服上的灰塵。
“侯爺,在下知道被長公主休棄一事叫你心中不愉,但這嫁妝還是要還的?!?/p>
柳承浚沒想到自己藏在心底的秘密,就這樣被司止淵在大庭廣眾之下戳破了。
他強壓心中怒氣,口齒不清:“司止淵,你什么意思,過來看笑話的?!”
“侯爺這話從何說起?”
司止淵眼波流轉,露出了一抹受傷神色:“雖說我情難自禁與侯爺喜歡上了同一人,但侯爺也不至于這樣子惡語傷人吧……”
“難不成侯爺已經(jīng)厭惡在下,厭惡到連在府前路過都不許了嗎?”
“情敵?”
柳承浚眼神在沈晝雪和宋知微的身上流轉,最終還是定格在了宋知微身上。
“司大人也對端華郡主有意?”
“?。靠稍谙滦膼偟氖情L公主呀,難道侯爺……”
話說到一半,司止淵像是察覺到自己問了什么不該問的話似的,戛然而止。
緊接著便連連道歉:“抱歉,我忘了侯爺是因為變心才被休棄的,實在是對不住?!?/p>
“等侯爺和端華郡主再婚時,在下定當備禮致歉?!?/p>
【這是司止淵和溫酌嗎?】
【我的天,司止淵真的好茶!這茶不申請專利都可惜了!】
【我還在學怎么當綠茶,而高手已經(jīng)把茶香散播人間,果然這茶藝不是沖著自己來的,怎么看怎么爽??!】
司止淵:???
剛剛是沈晝雪在說話嗎,但她這話怎么不像是夸人的?
不對,她張嘴了嗎?
溫酌:?。?!
剛剛好像沈晝雪的聲音在他腦海里響起來,但不得不說……
沈晝雪總結的非常好。
【好煩,我到底挑誰當我姐夫啊?】
【算了算了,多搞幾個怎么了,我能接受她一次搞五個,但決不能五次搞一個!】
【所以還是要想辦法給柳承浚弄死?!?/p>
沈晝雪很快就把自己的心態(tài)調整過來。
【讓我想想……溫酌和司止淵是怎么死的來著?】
【溫酌好像是因為得罪了宋知微,在太子登基后被賜死?!?/p>
【司止淵好像是因為去查江南貪腐案,被半路截殺的,到死還攥著給姐姐買的桂花糕,我哭死!】
溫酌和司止淵對視一眼,交換了眼神。
看來長公主把沈晝雪這昔日情敵留到身邊兒,還確實有些內(nèi)情。
不過她是怎么知道這些事情的?
除了這些她還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