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想過,當你照鏡子時,鏡子里的“你”可能正在計劃著取代你的生活?
1夜色像一層厚重的黑紗,將整片山林緊緊裹住。我們迷路了。
"蘇婷……你說這導(dǎo)航是不是壞了?"我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發(fā)抖,
眼睛死死盯著前方蜿蜒不見盡頭的小路。
"應(yīng)該快到了吧……"副駕駛上的蘇婷翻看著手機地圖,語氣里帶著一絲不確定,
"導(dǎo)航說'棲月居'就在前面。"可這荒無人煙的深山老林,連個路燈都沒有,哪來的民宿?
我心里泛起一陣不安,仿佛這片黑暗中藏著什么看不見的眼睛,正悄無聲息地注視著我們。
終于,在繞過第三個彎道后,一盞昏黃的燈出現(xiàn)在視野盡頭。那是一座老舊的木屋,
外墻斑駁,門廊上掛著幾串風(fēng)鈴,風(fēng)一吹便發(fā)出刺耳的吱呀聲,像是誰在低聲嗚咽。
"總算到了。"我松了口氣,熄了火。推開吱呀作響的大門,屋內(nèi)光線微弱,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霉味。柜臺后坐著一個年近六旬的男人,
穿著一件洗得發(fā)白的灰布衫。他手里把玩著一把銅鑰匙,上面刻著"404"。
"兩位是來住宿的?"他抬起頭,聲音沙啞。"是的。"蘇婷點頭。
他突然壓低聲音:"房間里的鏡子用布蓋起來了,記住,別把布弄掉了。"我愣了一下,
剛想開口,他已經(jīng)轉(zhuǎn)身進了里間,留下我和蘇婷面面相覷。樓梯吱嘎作響,
我們沿著狹窄的木質(zhì)走廊來到房間門口。推開門,一股淡淡的檀香撲鼻而來。房間不大,
卻布置得古樸雅致,墻上掛著幾幅泛黃的老照片,房間角落里,一張雕花梳妝臺靜靜矗立。
精致的玫瑰木雕上積著厚厚的灰塵,臺面上蓋著一塊邊緣泛黃的黑布,
凸起的輪廓顯然是一面立鏡。"這里...好古怪。"我不由自主地向梳妝臺走去,
地板在我腳下發(fā)出痛苦的呻吟。"你別嚇自己啊。"蘇婷輕拍我肩膀,
她的手掌冰涼得不正常,"早點休息吧,明天還得趕路。"我點點頭,
卻鬼使神差地從口袋里掏出相機。自從進入這個房間,我的后頸就一陣陣發(fā)麻,
仿佛有冰冷的手指在輕輕觸碰。"咔嚓——"閃光燈刺破昏暗的瞬間,
我似乎聽見梳妝臺方向傳來一聲輕笑。屏幕亮起,我望著照片里的自己,血液瞬間凝固。
照片中的我...眨了眨眼。比現(xiàn)實中的我慢了一秒。"咦?"我湊近屏幕,心跳如擂鼓。
照片里的我嘴角微微上揚,而現(xiàn)實中我分明緊抿著唇。更可怕的是,當我移動手機時,
照片里的"我"竟然跟著轉(zhuǎn)動眼珠,視線始終鎖定在我身上。"怎么了?
"蘇婷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我嚇得差點摔了手機。我把相機遞給蘇婷,她掃了一眼,
笑了笑:"你是不是太累了?幻覺了吧。"我咬了咬嘴唇,沒有再說什么??赡且凰查g,
我的心跳就像漏了一拍,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纏繞在心頭。2窗外傳來細碎的風(fēng)聲,
偶爾夾雜著樹枝搖晃的聲音。我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盯著天花板,思緒一片混亂。
不知過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快要入睡時,耳邊突然響起一聲輕微的"咔噠"聲。
我猛地睜開眼,發(fā)現(xiàn)蘇婷正站在鏡子前,手里拿著一把梳子,機械地梳著頭發(fā)。"蘇婷?
"我的聲音在死寂的房間里顯得異常尖銳。梳子劃過頭發(fā)的聲音沒有停,
那種有規(guī)律的"沙沙"聲像是某種昆蟲在啃食木頭。月光從窗簾縫隙滲入,
在她背后拉出一道扭曲的長影。我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
每一步都讓老舊的木地板發(fā)出垂死般的呻吟。
三米、兩米、一米...當我距離她只剩一步之遙時,
突然發(fā)現(xiàn)鏡前蠟燭的火苗竟然沒有倒影。寒意像蜘蛛般順著我的脊椎爬上來。
鏡中的"她"也在梳頭——但用的是另一把梳子,
一把我從未見過的、泛著青黑色澤的玳瑁梳。更可怕的是,
"她"的每一下動作都比現(xiàn)實的蘇婷慢半拍,梳齒間纏繞的不是頭發(fā),
而是一縷縷暗紅色的...東西。"蘇婷?"我又喚了一聲,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鏡中的"她"突然停住了。在燭光搖曳中,那張與我好友一模一樣的臉緩緩轉(zhuǎn)向我,
嘴角以人類不可能做到的弧度向耳根裂開,露出滿口細密的尖牙。就在這時,
現(xiàn)實的蘇婷猛地轉(zhuǎn)身:"你在看什么?"我踉蹌后退撞上床頭柜,相框砸在地上發(fā)出巨響。
鏡中的影像卻凝固在那個駭人的笑容上,燭火突然變成詭異的綠色。
"鏡、鏡子里..."我指著她身后,卻發(fā)現(xiàn)黑布好端端地蓋著鏡子,根本沒有燭光,
也沒有玳瑁梳。只有蘇婷困惑地站在原地,手里握著我們昨天在集市買的桃木梳。
"你做噩夢了吧?"她伸手要扶我,月光照在她的手腕上——那里有一圈淡淡的淤青,
形狀像極了五指印。3窗外突然傳來烏鴉的慘叫,我驚跳起來,發(fā)現(xiàn)天色已經(jīng)泛白。
冷汗浸透的睡衣緊貼在背上,而梳妝臺上的黑布邊緣,不知何時多了一道新鮮的撕裂痕跡。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在地板上劃出一道道細長的光痕。我揉了揉眼睛,
腦袋昏沉沉的,仿佛昨夜的驚嚇還沒完全散去。"蘇婷?"我側(cè)頭看向床鋪另一邊,
蘇婷已經(jīng)不在邊上。"蘇婷?"我又大聲叫了一聲,
房間里只回蕩著我的聲音冷汗瞬間爬滿我的額頭,蘇婷....不見了?忽然,
房間門被推開,蘇婷走了進來,“早,小雨,
趕緊起來我們?nèi)コ栽绮土恕碧K婷高興地說"你……沒睡嗎?"我試探性地問。她轉(zhuǎn)過身來,
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沒有啊,我只是早點起來了。"我盯著她的眼睛,
那眼神里有種陌生的東西,讓我心里一陣發(fā)涼。早餐是在樓下吃的。
陳伯端上來兩碗熱氣騰騰的粥和幾碟小菜,味道還算清淡??僧斘見A起一筷子咸菜時,
卻發(fā)現(xiàn)蘇婷的筷子始終沒動。"你不吃嗎?"我問她。她搖了搖頭:"我不餓。"這時,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穿著深色風(fēng)衣的男人走了進來,神情冷峻,目光落在我們身上時,
微微一頓。"周默。"他自我介紹道,聲音低沉而冷靜,"你們是昨晚住進來的客人吧?
""你怎么知道?"我下意識問。他沒回答,而是走到我們桌旁坐下,從包里拿出一本舊書,
翻開一頁,指著上面的一幅插圖。那是一面雕花古鏡,鏡框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
鏡面深處仿佛藏著一雙眼睛,死死盯著觀者。"這叫'雙生鏡'。"他低聲說,
"它能映照出一個人的魂魄,也能……吞噬它。"我和蘇婷對視一眼,心頭泛起一股寒意。
"你為什么會提到這個?"我問。"因為你們住在404。"他的語氣平靜得可怕,
"那間房,二十年前曾發(fā)生過一件事——一個女人在那里瘋了,
最后用剪刀割斷了自己的喉嚨。""誰?"蘇婷的聲音有些顫抖。"陳伯的妻子。
"周默緩緩合上書,"她臨死前,一直在鏡子前梳頭,
嘴里念叨著一句話——'我要替她活下去'。"我咽了口唾沫,喉嚨干澀得厲害。
"你是怎么知道這些的?"我忍不住問。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像一把刀:"我在做研究,
關(guān)于鏡靈。""鏡靈?""一種古老的邪術(shù)。"他說,"通過鏡子連接陰陽兩界,
將亡者的魂魄封印其中,再尋找合適的宿主進行'置換'。""置換什么?"蘇婷輕聲問。
"靈魂。"周默直視著她,"當一個人頻繁出現(xiàn)在鏡子里,
而鏡中的自己開始有了獨立的行為,那就說明……鏡靈已經(jīng)在試圖接管你的身體。
"我只覺得脊背一陣發(fā)冷,仿佛有無數(shù)只冰冷的手正在慢慢爬上我的后頸。"別聽他胡說。
"蘇婷笑了笑,可那笑容卻顯得有些僵硬,"我們只是運氣不好,住進了老房子而已。
"但我知道不是這樣。我想起了昨夜的照片,想起了那個詭異的瞬間——鏡中的她,
嘴角揚起的那一抹微笑。飯后,我借口要去調(diào)查民宿的歷史,獨自來到前臺。
陳伯正在擦桌子,看到我來了,眼神一閃,似乎想掩飾什么。"老板,我想問問,
404房間以前……是不是有人出事了?"他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
隨即繼續(xù)擦拭桌面:"誰告訴你的?""外面有人說的。"我沒說實話。他沉默了幾秒,
嘆了口氣:"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可是……"我壓低聲音,"為什么鏡子還在?
為什么不搬走?"他抬起頭,眼神里閃過一絲痛苦:"那是她最喜歡的鏡子,
她說……只要每天照鏡子,就能看見我。""那你現(xiàn)在還能看見她嗎?"我問。
他嘴唇動了動,沒說話。我轉(zhuǎn)身離開,背后傳來他低低的一句話:"有時候,
我會在半夜聽見她在鏡子里哭。"回到房間,我發(fā)現(xiàn)蘇婷正坐在梳妝臺前,
黑布已經(jīng)掉落在一旁蘇婷手指輕輕撫摸著鏡面。"你在干嘛?"我問。
她回頭一笑:"我在看我自己。""你……有沒有覺得這鏡子有點奇怪?"我鼓起勇氣問。
她歪了歪頭:"奇怪?不會啊,它很干凈,照得很清楚。"我咬了咬牙,走上前,拿起相機,
對準她拍了一張。咔嚓——照片顯示出來,我愣住了。蘇婷站在鏡子前,表情自然,
可鏡子里的"她"卻閉著眼睛,嘴角咧開,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我猛地抬頭,
發(fā)現(xiàn)蘇婷已經(jīng)站了起來,正靜靜地望著我。"怎么了?"她問。我強忍著心跳,
把相機遞給她:"你自己看。"她接過相機,掃了一眼,臉色忽然變了。
"這……怎么可能……"她喃喃道。就在這時,梳妝臺上,一根長長的黑發(fā)緩緩滑落,
落在鏡子邊緣。4我開始做噩夢。夢里總有一個女人,穿著褪色的旗袍,坐在鏡子前梳頭。
她的動作機械而重復(fù),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操控著。
每一下梳子劃過發(fā)絲的聲音都像是從骨頭縫里刮出來的,刺耳又冰冷。
"你要替她活下去……"她在夢中低聲呢喃,"你要成為她……"醒來的時候,
我發(fā)現(xiàn)自己滿身冷汗,心跳急促得像要跳出喉嚨。蘇婷已經(jīng)不在床上了。我起身推開門,
發(fā)現(xiàn)她正站在窗邊,手里拿著那把梳子,輕輕梳理自己的長發(fā)。
"你又這樣……"我忍不住皺眉。她轉(zhuǎn)過頭,臉上帶著微笑,可那笑容卻讓我心里一陣發(fā)涼。
"我只是睡不著。"她說,"而且……我覺得這鏡子有點熟悉。""熟悉?"我愣了一下。
"嗯,就像……以前來過一樣。"她語氣輕柔,仿佛在回憶什么溫暖的事,"你知道嗎?
我昨晚夢見自己穿了一件民國時期的旗袍,在這里……對著鏡子梳頭。"我心頭一震,
想起昨夜那個夢,心中泛起一絲不安。早餐時,周默又出現(xiàn)了。他坐在我們對面,
目光落在蘇婷脖子上,眼神忽然一凝。"你最近是不是總夢見梳頭?"他問。蘇婷怔了一下,
點點頭:"你怎么知道?"周默沒有回答,而是拿出一本破舊的筆記本,翻開一頁,
指著上面的一段字跡:"雙生鏡,映魂之器。若連照三日,魂將漸弱,靈將漸強。
第七日月圓之夜,鏡靈便可完全接管宿主之身。""這是誰寫的?"我問。
"陳伯妻子的日記。"他說,"她當年也是這樣一步步……變成鏡子里的東西。
"我咽了口唾沫,感覺胸口堵著一團冰冷的空氣。"什么意思?"蘇婷皺眉,
"你們是說……我在被什么東西控制?""不是'可能'。"周默抬起頭,直視她的眼睛,
"而是'已經(jīng)被影響'了。"蘇婷沉默了,眼神有些渙散。我看著她,
心里忽然有種強烈的不安感——她還是她嗎?飯后,我借口去調(diào)查更多資料,
獨自來到民宿閣樓。那里堆滿了老舊的家具和箱子,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霉味。
我在一個破舊的木箱里翻找,終于找到了一本泛黃的筆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