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錯,試探成真林嶼總覺得蘇晚不夠愛他,七年感情里永遠是他更主動。
他精心策劃了一場出軌戲碼:讓新同事宋薇把口紅印在他襯衫領口?!芭硕伎谑切姆?,
”朋友說,“刺激一下她就知道珍惜了?!碧K晚發(fā)現口紅印時只是淡淡一笑:“衣服該洗了。
”林嶼不甘心,生日宴故意帶宋薇出席,卻被她下藥拖進酒店。
次日頭條是他衣衫不整的照片,配文“新銳設計師出軌門”。
蘇晚平靜地遞來離婚協議:“恭喜你,假戲真做?!彼蛟诠ぷ魇彝馊烊梗?/p>
卻只等到她的展覽開幕——展廳中央是被紅酒潑臟的定制禮服,標題是《不忠》。
玻璃倒影中,他看見蘇晚撫摸小腹輕聲說:“有些錯,連原諒的資格都沒有。
”---襯衫領口上那個鮮紅的唇印,像個不合時宜的驚嘆號,狠狠戳在林嶼的眼底。
他對著玄關的全身鏡,最后一次調整角度。鏡子里的男人,輪廓依舊英挺,
眼神卻疲憊地糾纏著執(zhí)拗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惶惑。手指有些僵硬,輕輕撫過那抹刺眼的紅。
指尖殘留著宋薇身上那種過于甜膩、近乎工業(yè)香精的香水味,
和他身上原本屬于蘇晚的清冽木質調格格不入,混合成一種令人作嘔的背叛氣息。
他下意識屏住呼吸。七年了。整整七年,像一條漫長而溫吞的河流,
無聲地淌過他和蘇晚的生命。他曾是那個奮力劃槳的人,
知疲倦地制造漣漪:精心策劃的旅行、深夜的暖心宵夜、節(jié)日里從不缺席的驚喜……每一次,
蘇晚都會笑,那笑容像初春湖面上掠過的微光,清淺,柔和,帶著暖意,
卻總在他渴望觸及更深時悄然隱去。她的回應,永遠像那湖水本身,溫存地包裹著他,
卻似乎永遠保持著一種難以穿透的、恒定的深度。他沉溺其中,卻又在日復一日中,
被一種無形的焦渴攥緊——他需要更多,需要一種更熾熱、更排他的證明,證明她蘇晚,
如同他林嶼一樣,在燃燒?!芭寺?,都這樣,口是心非的祖宗!
”朋友陳哲灌下一大口啤酒,油膩的嘴角撇著,一副洞悉世事的模樣,“尤其蘇晚這種,
看著淡淡的,心里指不定多在乎你呢!你得刺激她一下,讓她有點危機感,
嘗到點‘可能失去’的滋味,她才懂得什么叫珍惜!真的,兄弟,聽我的,準沒錯!
”陳哲的聲音帶著酒后的喧囂,在他混亂的腦海里嗡嗡作響,像一群揮之不去的蒼蠅。
刺激她?讓她害怕失去?這個念頭像一顆毒種,在猜疑的土壤里瘋狂滋長。于是就有了宋薇。
那個新入職不久、年輕得有些扎眼的同事,看他的眼神總像帶著鉤子,毫不掩飾目的。
林嶼利用了這眼神,也利用了宋薇的野心。一句模棱兩可的暗示,一個故作曖昧的舉動,
再加上一件特意換上、準備迎接“意外”的白襯衫。門鎖傳來輕微的咔噠聲,
鑰匙轉動的聲音像一根針,瞬間刺破了林嶼腦中混沌的嗡鳴。他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
血液似乎都涌向了耳朵,清晰地捕捉著門外的每一個細微聲響——鑰匙被抽出鎖孔,
門軸發(fā)出輕微的摩擦聲,接著是蘇晚熟悉的、帶著一點點疲憊的腳步聲。她走了進來。
客廳柔和的燈光流淌在她身上,勾勒出纖細而筆直的輪廓。她的目光,像往常一樣,
平靜地掃過玄關,掃過鞋柜,然后,毫無意外地,落在了他的身上,準確地說,
是落在他襯衫領口那個精心布置的“破綻”上。林嶼的心臟在胸腔里擂鼓,
幾乎要撞碎肋骨跳出來。他屏住呼吸,等待著那預料中的風暴——質問、眼淚,
或者哪怕一絲冰冷的怒意。他甚至下意識地微微挺直了脊背,像一個等待審判的囚徒,
又像一個即將看到實驗成果的瘋狂科學家。然而,什么都沒有。
蘇晚的視線在那抹鮮紅上停留了大約兩秒。那眼神,平靜得如同深秋的潭水,沒有一絲波瀾。
然后,她極其自然地移開了目光,彎腰,換鞋,
動作流暢得仿佛只是看到了一粒無關緊要的灰塵?!盎貋砹??”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和,
聽不出半點異樣。林嶼喉嚨發(fā)緊,干澀得幾乎發(fā)不出聲音,
只能從喉嚨深處擠出一個含混的“嗯”。蘇晚直起身,目光再次掠過他,
唇角似乎極輕微地向上彎了一下,那弧度淺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她一邊把包掛好,
一邊用一種談論天氣般尋常的口吻說:“衣服該洗了。領口蹭臟了?!闭f完,
她徑直走向廚房,打開冰箱,拿出水壺倒水。玻璃杯碰撞的清脆聲響,
在死寂的客廳里顯得格外刺耳。水流聲嘩啦啦地響著,
澆滅了林嶼胸腔里最后一點微弱的、名為“期待”的火星。預想中的驚濤駭浪沒有降臨,
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令人窒息的死寂。那精心策劃的“驚嘆號”,在她眼里,
不過是一塊需要清洗的污漬。林嶼僵在原地,像一尊被抽走了靈魂的石膏像。領口那抹紅,
此刻灼燒著他的皮膚,燙得他心口發(fā)慌。他精心搭建的、用來刺激她的脆弱舞臺,
在她平靜如水的目光下,無聲地垮塌了,只留下一地狼藉的羞恥和巨大的空洞?!皫Z哥,
林嶼哥?”宋薇的聲音甜得發(fā)膩,像融化的蜜糖,強行黏著在林嶼混亂的思緒上。
她今天穿了一條綴滿亮片的吊帶裙,緊裹著年輕的身體,在餐廳略顯昏暗的燈光下閃閃發(fā)光,
像一條急于展示鱗片的魚?!鞍l(fā)什么呆呀?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生日快樂!
”林嶼猛地回過神,端起面前的威士忌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體滾過喉嚨,帶來短暫的灼痛,
卻絲毫沒能驅散心頭的陰霾和某種失控的慌亂。蘇晚還沒到。他包下了這個餐廳最好的位置,
為她慶生,也為了……孤注一擲。陳哲的話又在耳邊回響:“一次不行就再來一次!更狠點!
讓她親眼看見!我就不信她還能裝得下去!”“宋薇,”他聲音有些沙啞,
眼神里混雜著破釜沉舟的戾氣和茫然,“待會兒……你……你知道該怎么做吧?
”宋薇涂著亮色唇彩的嘴角高高揚起,身體又往前湊近了幾分,
濃郁的香水味幾乎要蓋過食物的氣息。“放心啦,嶼哥~”她拖長了調子,
指尖狀似無意地劃過他的手背,帶來一陣滑膩的觸感,“保證讓她‘印象深刻’。
不過……”她話鋒一轉,眼神瞟向他腕上的表,“你答應我的,
項目總監(jiān)的位置……”“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绷謳Z煩躁地打斷她,目光再次飄向門口。
他只想盡快結束這場令人作嘔的交易。蘇晚會來嗎?她看到他和宋薇一起出現,
會是什么反應?憤怒?傷心?還是……依舊那該死的平靜?
時間在焦灼的等待和宋薇刻意制造的肢體接觸中一分一秒爬行。林嶼又灌下兩杯酒,
酒精開始麻痹神經,讓眼前的燈光有些模糊。就在這時,餐廳入口的光線被一個身影擋住。
蘇晚來了。她穿著一件長裙。那是去年他送給她的生日禮物,特意請了獨立設計師定制。
月白色的真絲底料上,手工刺繡著繁復的銀色并蒂蓮,針腳細密精致,寓意不言自明。
這裙子穿在她身上,襯得她膚光勝雪,氣質沉靜,如同月色下的白蓮。
她的目光平靜地掃過來,落在林嶼臉上,然后,極其自然地,
也掃過他旁邊妝容艷麗、姿態(tài)親昵的宋薇。那一瞬間,林嶼的心臟驟然緊縮,幾乎忘了跳動。
他捕捉著蘇晚臉上最細微的變化,像一個等待最后宣判的囚徒。然而,沒有。
沒有預想中的驚愕、憤怒或受傷。她的眼神,甚至比平時更淡了些,
像隔著一層磨砂玻璃看他,平靜無波,甚至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疲憊?“抱歉,
設計稿收尾,耽擱了?!碧K晚的聲音平穩(wěn)無波,聽不出絲毫情緒。
她拉開林嶼對面的椅子坐下,姿態(tài)依舊優(yōu)雅,仿佛眼前刺眼的一幕只是背景板。
林嶼張了張嘴,喉嚨像是被砂紙磨過,干澀發(fā)疼,準備好的說辭卡在喉嚨里,
一個字也吐不出來。精心策劃的“重錘”,似乎又一次砸在了無形的棉花上。
巨大的失落和一種被徹底看穿的狼狽感席卷而來。宋薇顯然沒料到蘇晚會是這種反應。
她精心準備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迅速堆起更甜膩的笑,帶著一種刻意的親昵,
身體幾乎要歪倒在林嶼身上。“蘇晚姐,你可算來了!嶼哥都等急了!你看,
他今天特意為你點了好多菜呢!哦對了,還有這瓶紅酒,是我特意挑的,
最適合配……”宋薇的聲音像尖銳的噪音,刺得林嶼太陽穴突突直跳。他看著蘇晚,
蘇晚卻只是微微側頭,安靜地聽著宋薇聒噪的表演,臉上依舊看不出喜怒。那平靜,
比任何怒火都更讓林嶼感到窒息?!凹t酒?”蘇晚終于開口,聲音清冷的,打斷了宋薇。
她看向林嶼,唇角似乎極淡地彎了一下,那弧度轉瞬即逝,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澳泓c的?
”林嶼喉嚨發(fā)堵,只能胡亂地點了下頭。蘇晚沒再說話,只是伸手,拿起了桌上那只醒酒器。
暗紅色的液體在里面微微晃動,映著餐廳迷離的燈光。她的動作不疾不徐,
仿佛只是要給自己倒一杯。林嶼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要做什么?下一秒,
蘇晚的手腕優(yōu)雅地一抬——不時倒向酒杯。深紅的酒液,如同決堤的血,帶著冰冷的觸感,
瞬間潑灑而出!目標,不是林嶼。也不是宋薇。
而是她自己身上那件月白色的、繡著并蒂蓮的定制長裙。嘩啦——!
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粘稠、冰冷的紅酒,如同污穢的血液,
瞬間在月白色的真絲上洇開一大片刺目猙獰的污跡。那精心刺繡的銀色并蒂蓮,
被猩紅的液體粗暴地覆蓋、扭曲,銀線在酒液中無助地掙扎,像垂死的蝶翼。
酒液順著裙擺的褶皺往下淌,滴滴答答,落在光潔的地板上,
砸出一個個深色的、絕望的印記。林嶼瞳孔驟縮,全身的血液似乎在這一刻凝固、倒流,
瞬間沖上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成冰。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身后發(fā)出尖銳刺耳的摩擦聲。
“蘇晚!”他失聲喊道,聲音劈裂開來,帶著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驚恐和痛楚。他想沖過去,
想抓住她,想用袖子去擦掉那觸目驚心的污跡,但身體卻像被無形的繩索捆住,僵硬在原地。
宋薇也驚呆了,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溜圓,下意識地往后縮了一下。
整個餐廳的目光都聚焦過來,竊竊私語如同細密的針,扎在皮膚上。
蘇晚卻像是什么都沒聽見,什么都沒看見。她微微垂著眼瞼,
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遮住了所有的情緒。那被紅酒潑臟的裙子,
如同她此刻無聲的控訴,慘烈地懸掛在她身上。她甚至沒有看那污跡一眼,
只是緩緩地、極其平靜地放下了手中的醒酒器,玻璃器皿與桌面接觸,
發(fā)出輕微而清脆的一聲“嗒”。然后,她抬起眼,目光穿透空氣,平靜地落在林嶼臉上。
那眼神,不再是隔岸觀火的淡,而是一種徹底的、冰冷的、看透了一切的疏離。
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一個與己無關的、令人厭煩的麻煩。“林嶼,”她的聲音不高,
卻清晰地穿透了所有的雜音,帶著一種奇異的、令人心頭發(fā)冷的平靜,“鬧劇該收場了。
”說完,她甚至沒有再看旁邊驚愕的宋薇一眼,也沒有等林嶼任何回應。她只是轉過身,
脊背挺得筆直,任由那身承載著愛與背叛印記的禮服在身后滴落著猩紅的酒液,一步一步,
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走向餐廳出口。背影決絕,沒有一絲留戀。
林嶼像被抽掉了所有骨頭,頹然跌坐回椅子上,渾身冰冷。那件被毀掉的禮服,
那決絕的背影,比任何歇斯底里的哭鬧都更徹底地宣告了他的失敗。他精心策劃的刺激,
最終刺激到的,只有他自己。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間將他滅頂。完了?!皫Z哥!
嶼哥!”宋薇的聲音帶著哭腔和刻意的驚慌,她猛地撲過來,雙手緊緊抓住林嶼的手臂,
幾乎是用拖拽的力道,“你…你怎么了?別嚇我?。∈遣皇遣皇娣??
我…我扶你上去休息一下!”林嶼的意識已經陷入一片昏沉的泥沼。
劣質酒精的后勁如同無數只蠕蟲,瘋狂啃噬著他的神經。蘇晚離去的背影,
那件被紅酒毀掉的禮服,像破碎的玻璃片在腦海里旋轉、切割。
宋薇身上那股甜膩到發(fā)齁的香水味,此刻濃烈得令人窒息,混合著酒精的氣息,
形成一種催人嘔吐的旋渦。他頭痛欲裂,胃里翻江倒海。身體沉重得像灌滿了鉛,
所有的力氣都被抽空了,只剩下本能的惡心和抗拒?!白摺唛_…”他試圖推開宋薇,
手臂卻軟綿綿地抬不起來,發(fā)出的聲音含混不清,連自己都聽不真切。“嶼哥,你喝太多了!
這樣不行!”宋薇的聲音充滿了“關切”,手上的力道卻絲毫未減,反而更緊地箍住了他,
半拖半抱地將他從椅子上拽起來。她嬌小的身體爆發(fā)出驚人的力量,
幾乎是扛著林嶼大半的重量,踉蹌地朝著餐廳通往樓上酒店客房的電梯挪去。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fā)出急促而刺耳的聲響。林嶼的視野天旋地轉。
餐廳迷離的燈光扭曲成怪異的光斑,周圍食客模糊的面孔上似乎都帶著嘲諷的笑意。
他感覺自己像個被操控的木偶,只能無力地被拖行。意識在黑暗的邊緣掙扎,時而清晰,
捕捉到宋薇急促的呼吸和她刻意壓低的、帶著某種興奮的喘息;時而又徹底沉淪,
墜入一片混沌的虛無。電梯冰冷的金屬門在眼前合上,狹小的空間里,
宋薇的氣息更加咄咄逼人。她幾乎是整個人貼在他身上,一只手緊緊環(huán)著他的腰,
另一只手卻在他意識模糊之際,悄然伸向了他西裝內袋的手機,摸索著,
飛快地按下了關機鍵。輕微的震動感讓林嶼有瞬間的清醒,他費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
模糊地看到宋薇近在咫尺的臉,那妝容精致的臉上,
此刻清晰地寫滿了算計和一種即將得逞的興奮。他想掙脫,想怒吼,但身體背叛了他,
所有的掙扎都化為徒勞的抽搐?!澳恪彼韲道锇l(fā)出嗬嗬的氣音?!皣u…嶼哥,
馬上就到了,好好休息一下……”宋薇的聲音甜得發(fā)膩,手指卻像冰冷的蛇,
輕輕撫過他的臉頰,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暗示。電梯門開了。酒店走廊鋪著厚厚的地毯,
寂靜無聲。宋薇幾乎是半抱著他,跌跌撞撞地走向一個房間。房卡“嘀”的一聲刷開,
沉重的房門被推開又關上,隔絕了外面的世界。房間里一片漆黑,
只有窗外城市的光污染透進來一點模糊的光亮。林嶼被重重地摔在柔軟的大床上,
床墊劇烈地彈動了幾下。他最后的意識,是宋薇窸窸窣窣解自己衣服的聲音,
還有她俯下身時,那股令人作嘔的香水味徹底將他淹沒。他想反抗,
四肢卻如同被無形的鎖鏈捆住,連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冰冷的絕望如同潮水,
徹底將他吞噬。黑暗,徹底降臨。頭痛像是被無數根燒紅的鋼針反復穿刺,
每一次心跳都帶著沉悶的鈍痛,撞擊著脆弱的顱骨。
林嶼在一種撕裂般的痛苦中艱難地掀開眼皮。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吊燈,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混合著甜膩香水、酒精和某種難以言喻的曖昧氣息。他猛地坐起身,
粗糙的被子從身上滑落,冰冷的空氣接觸到皮膚,讓他瞬間打了個寒顫。低頭一看,
心沉到了冰冷的谷底——身上只穿著皺巴巴的底褲。身邊的位置是空的,但床單凌亂不堪,
清晰地記錄著昨夜另一個人存在的痕跡。昨晚發(fā)生了什么?!記憶的碎片如同鋒利的玻璃渣,
瘋狂地涌入腦海:餐廳里刺目的燈光,蘇晚潑向自己裙子的紅酒,宋薇甜膩的聲音,
電梯里令人窒息的香水味……然后就是一片徹底的、令人恐懼的空白。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
他像被燙到一樣跳下床,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毯上,慌亂地尋找自己的衣物。手機!
手機在哪里?他必須找到蘇晚!必須解釋!這一定是個誤會,一個可怕的圈套!
衣服散落在地上,皺得像咸菜。他手忙腳亂地套上褲子、襯衫,指尖都在發(fā)抖。
終于在西裝外套的內袋里摸到了手機。他顫抖著按亮屏幕——關機了!昨晚明明還有電!
一絲不祥的預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上他的心臟。他飛快地開機,屏幕亮起的瞬間,
一連串刺目的提示音瘋狂地炸響,幾乎要震碎他的耳膜!未接來電:蘇晚(47),
陳哲(21),助理(18),
未知號碼(無數)……未讀信息更是像雪崩一樣瞬間淹沒了屏幕。他根本來不及看內容,
手機主界面上自動推送的本地新聞頭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
狠狠捅進了他的眼球——**“新銳設計師深陷‘出軌門’!
生日宴攜神秘女伴酒店共度春宵!”**標題下方,是一張清晰無比、角度刁鉆的照片。
照片里,背景顯然是這家酒店的走廊。他被宋薇半摟半抱著,身體軟綿無力,
頭歪在宋薇肩上,眼神渙散迷離。宋薇則側著臉,妝容精致的臉上帶著一種勝利者的微笑,
紅唇幾乎貼著他的耳朵,一只手正曖昧地伸進他敞開的西裝外套里。他的襯衫領口凌亂,
甚至能看到脖頸上一點可疑的紅痕!照片下方,配著聳動的文字:“據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