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wèi)只剩下一口氣:“他的人馬已經(jīng)殺進皇城了!正朝祭壇而來!”
趙瑜明的臉色大變,他滿臉驚駭,狠狠掐住了我的下巴:“是你?!姜頌眠!”
祭壇下方,趙旻言輕易撕開了禁軍倉促組成的防線。
我額角的血還在流,脖頸被暴怒的趙瑜明越發(fā)用力扼住。
“這是你和趙旻言設(shè)的局?故意陷害晚棠?”
我艱難地擠出一絲氣音:“蠢貨!你還信她!”
趙瑜明眼睛氣得通紅,他手上繼續(xù)用勁,我?guī)捉舷ⅰ?/p>
他的親兵慌忙沖上來扯住他的手往后:“殿下,逃吧!”
趙瑜明一把將人推遠,怒火卻在看請下方崩潰的戰(zhàn)局時被澆滅。
他惡狠狠地剜我一眼,轉(zhuǎn)而抓上癱軟在地的姜晚棠,翻身上馬預備突圍。
“護著太子!向西側(cè)突圍!”
他的心腹將領(lǐng)嘶吼著,帶著殘余的侍將趙瑜明和姜晚棠護在中間。
我又一次被他毫不猶豫地拋棄了。
幾塊飛濺的碎石砸在我身上,帶來鈍痛,卻比不上心頭的冷意分毫。
就在趙瑜明一行人即將突破混亂中心時,一記飛刀將他身側(cè)的一個侍衛(wèi)擊中。
“皇兄,別來無恙?”
趙旻言聲音不高,卻再沒有了之前的羸弱。
趙瑜明猛地剎住腳步,神情僵滯。
圍困的親兵自發(fā)地讓出一條通道。
趙旻言沒有騎馬,穿著朝服緩緩走來。
他的膚色依舊是有些病態(tài)的蒼白,可眼神銳利,沒了之前的羸弱陰郁。
他視線在我額角的傷和襤褸的衣衫上停留了一瞬。
臉上又添了一點冷色:“拿下。”
趙旻言一聲令下。
他身后的玄甲精銳瞬間涌上,輕易地擊潰了趙瑜明身邊最后的抵抗。
冰冷的刀鋒架在了趙瑜明和姜晚棠的脖子上,將他們死死按跪在地。
“趙旻言!你敢謀逆!父皇不會放過你的!”趙瑜明掙扎著抬起頭嘶吼道。
趙旻言居高臨下:“父皇老了,他還是不肯將皇位給你,就是因為你不堪重任?!?/p>
“我不是謀反,是能者多勞,父皇他不會怪我的?!?/p>
“你!”趙瑜明眼眶漲得猩紅,嘴里咒罵著,“父皇不會放過你的!”
趙旻言連眼神都懶得給他一個,徑直走向我。
他停在我面前,伸出手,微涼的指尖拂開了黏在額角傷口上的污濁發(fā)絲。
“抱歉,我來遲了?!?/p>
說完,他解下自己的披風,動作有些生疏地將我裹了個嚴實。
趙旻言直起身,目光掃過被按跪在地的兩人,對著手下吩咐:“帶下去。”
“分開關(guān)押。太子,東宮偏殿。姜晚棠,冷宮西苑。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視?!?/p>
“趙旻言!你放肆!孤是太子!”
趙瑜明目眥欲裂,掙扎著怒吼:“姜頌眠!你這個賤人!你勾結(jié)逆賊!不得好死!”
姜晚棠早已經(jīng)嚇得魂飛魄散,努力朝我伸出手:“姐姐救我!姐姐我錯了!”
我裹在帶著趙旻言體溫的披風里,沒有看他們一眼。
趙旻言沒有再看那對狼狽的男女,只是朝我伸出手,掌心向上。
“跟我回家。”
家?
這個字眼陌生又遙遠。
我抬起眼,望進他深邃的眼眸,將自己的手,輕輕放入了他的掌心。
他的手指,瞬間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