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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陸氏的資金鏈出了問題,她飛機剛落地,就撥通他的電話,告訴他,姜家可以出手幫忙。
代價是,完成那99個賭約,順便,陪她一個晚上。
陸景珩沒有拒絕,站在他的角度,既能解決公司困境,又能發(fā)泄一下,怎么看他都不會吃虧。
直到周稚棠跑到他面前哭著質(zhì)問,他才想起,那晚是他們的結(jié)婚紀念日。
可他之所以敢這么做,是因為足夠自信周稚棠有多愛他。
于是,他只是輕聲哄著“棠棠聽話”,相信周稚棠會體諒他的不容易。
可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自己錯得離譜。
茶杯碎裂的脆響混著陸夫人的怒火炸開,直到滾燙的錫蘭紅茶濺上手背,陸景珩才回到現(xiàn)實。
氣氛僵持間,一道鈴聲打破了死寂。
是醫(yī)院的電話。
“陸先生,您夫人的病歷需要您來確認一下?!?/p>
話落,陸景珩猛地抬頭,母子視線交匯,都看到了彼此眼底的震驚。
陸夫人眼底掠過一絲陰霾。
怎么可能?難道周稚棠沒走?
而陸景珩瞬間沖出門外,他眼底閃過喜色,得知周稚棠也許還在的可能,他馬不停蹄地朝醫(yī)院趕去。
可花圃中閃過一抹亮色,晃過他的眼睛,讓他腳步一頓。
陸景珩俯身搜尋,撿起那枚已經(jīng)生銹的鉆戒。
只一眼,他就認出,這是周稚棠的婚戒。
他手指緊緊攥著戒指,心一抽一抽地鈍痛。
如果不是失望透頂,棠棠怎么會摘下他們的婚戒?
陸景珩摩挲著戒指內(nèi)圈,他曾親手在那里刻下周稚棠的名字,可現(xiàn)在早已模糊不清。
就像他和周稚棠愛,褪去了顏色。
陸景珩眼眶一熱,不知為何,視線有些模糊。
......
醫(yī)院內(nèi)。
醫(yī)生把病歷遞給他時,陸景珩一怔,手里的筆險些滑落。
因為患者的姓名欄,寫著姜云霜的名字。
他抬頭望向醫(yī)生,蹙了蹙眉:“她不是我妻子?!?/p>
醫(yī)生看著他不悅的神色,才意識到自己鬧了烏龍,忙聲道歉:“我看您天天守在她的病房,又是喂飯又是哄睡,才下意識以為你們是一對......”
時間仿若凝固,陸景珩想開口反駁他的話,可喉嚨發(fā)緊,什么也說不出來。
原來在外人眼里,他和姜云霜已經(jīng)親密到這種地步了嗎......
那周稚棠和他朝夕相處,他逾矩的行為,又帶給她了多少傷害?
“那您和姜小姐是?”醫(yī)生面露疑惑。
“朋友。”他冷聲回答。
醫(yī)生尷尬地撓了撓頭,訕笑著一臉不信。
畢竟誰會幫普通朋友解開內(nèi)衣紐扣,甚至還親手換上病服。
“對了,姜小姐查出貝類過敏,”醫(yī)生清了清嗓,囑咐道,“您照顧她時,一定要避開貝殼,珍珠這類東西的使用?!?/p>
陸景珩大腦空白了一瞬,似乎想起什么,下意識開口:“如果佩戴珍珠項鏈,會有什么后果?”
“全身紅疹,類似于中毒癥狀?!?/p>
話落,陸景珩眼底劇烈一顫,難以置信地直視醫(yī)生。
所以說,周稚棠沒有在那條項鏈上動手腳,而他,卻因為姜云霜的一面之詞,逼她低頭認錯。
突如其來的真相,讓他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整個人像被抽走靈魂,一動不動。
可下一秒,身體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雙腿就朝著姜云霜病房的方向邁去。
如果她利用過敏陷害周稚棠......陸景珩臉色更白了,不敢再想下去。
陸景珩疾馳在醫(yī)院走廊中,走到姜云霜病房門前時,卻聽到里面?zhèn)鱽黻幚涞穆曇簟?/p>
門沒關(guān)嚴,他抬眸望去,恰好無比清晰地看到了姜云霜面前,跪著幾個無比熟悉的身影。
竟然是那天告訴他,周稚棠故意讓水晶吊燈墜落的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