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盛KTV。
包廂門半敞著,一群衣冠楚楚的男女嬉笑不止。
傅衍寒坐在中間,身邊緊挨著的女人,皮膚泛著病態(tài)的白皙,一襲白裙,惹人憐愛。
是傅衍寒的白月光,林薇薇。
她挽著傅衍寒的胳膊,半截身子貼著他的肩膀,格外親密。
林薇薇拿起一塊奶油蛋糕,撒嬌道:“衍寒,我對奶油過敏,你幫我吃了好不好?”
寧染心尖一顫,思索一會卻覺得傅衍寒不會答應。
結(jié)婚三年,她怎會不了解,傅衍寒討厭甜食,就連生日時,她親手制作的蛋糕,傅衍寒都不會品嘗一口。
可下一秒,寧染便覺得臉頰火辣辣的。
她親眼看到傅衍寒笑著接過蛋糕,毫不猶豫地咬了一口。
“傅總和薇薇真是般配。”
“就憑傅總能為薇薇吃下甜食,這份心意不用明說了吧?”
“什么時候能喝你們的喜酒?”
旁觀的人笑著起哄。
寧染身子微微顫抖,心如刀絞。
原來,不可一世的傅衍寒也懂得妥協(xié),但不是為了她。
“噓,門口怎么有人?”
忽然,不知是誰提醒了一句。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投了過去。
門前的寧染鼻尖微酸,緩緩垂下小臉。
蘇沫胳膊肘頂了頂,提醒道:“染染你打起精神來,犯錯的是傅狗子,他才該是心虛的人?!?/p>
寧染臻首輕點,鼓起勇氣抬起小臉。
四目相對,全然瞧不出傅衍寒有絲毫愧疚,慢條斯理地品嘗著蛋糕。
林薇薇嘴角輕挑,方才便注意到了站在門前的寧染,這才切了塊蛋糕喂給傅衍寒。
她笑著起身:“原來是小染妹妹,都怪姐姐記性差,忘記讓衍寒把你叫來一起玩了,還請多多擔待,你不會怪我和你姐夫吧?”
“姐...夫?”
蘇沫瞪大眼睛。
寧染與傅衍寒隱婚的事,作為好閨蜜的蘇沫自然知曉。
林薇薇作為傅衍寒的白月光,想必同樣知情,此刻當著眾人的面這么說,倒覺得惡心。
“我比小染大上兩歲,從小就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衍寒自然是她姐夫?!?/p>
林薇薇笑容溫和,順勢挽著傅衍寒的胳膊道:“三年前我身患重病,衍寒心疼我,特意把我送入國外醫(yī)治,現(xiàn)在我回來了,雖然沒有除掉病根,但也能做得了妻子本分,謝謝染妹妹這三年對我家衍寒的照顧。”
寧染聽出言外之意,白月光回國了,她該讓路了。
她看向傅衍寒,他的眼里全是林薇薇,哪里瞧過她一眼?
沒過一會,傅衍寒才肯開口,卻不是替寧染說話。
他扶著林薇薇的胳膊,溫聲道:“你剛做完手術,不宜久站?!?/p>
“我是見到小染妹妹,太過高興。”
林薇薇淡淡一笑,再次迎上寧染的目光,柔聲道:“小染,我這次回國,就是奔著和衍寒結(jié)婚,爭取讓你盡快喝上我們的喜酒。”
“傅衍寒,你就忍心......”
“那我祝二位百年好合?!?/p>
寧染打斷蘇沫的話,舉起桌前的酒杯。
林薇薇眼睛一閃,嬌聲催促:“衍寒,小染給我們敬酒呢,快喝一杯?!?/p>
傅衍寒瞇起狹長的鳳眸,并未舉杯,蹙眉道:“我有允許你喝酒?”
霎時間,包廂內(nèi)氣氛沉靜。
若是從前,寧染不敢違背,可她們就要離婚了,從今往后不用再瞧他的臉色。
想到這,寧染一飲而盡,酒杯朝著林薇薇腳下狠狠砸去,頭也不回的離開。
“砰!”
酒杯摔的四分五裂。
“??!”
林薇薇嚇了一跳,柔弱的埋進傅衍寒的懷抱:“衍寒,小染妹妹好像生氣了,是我說錯什么話了嗎?”
“生氣嗎?”
傅衍寒劍眉緊蹙,嗤笑一聲:“呵...她還不配?!?/p>
他覺得寧染長膽了,第一次違背他的話,還當著那么多人的面。
可那又怎樣,不過是欲情故縱的把戲,第二天還是會上趕著巴結(jié)他。
......
酒醉的傅衍寒回到別墅,已經(jīng)凌晨兩點。
他拒絕了林薇薇的盛情邀請,至少在沒有和寧染離婚前,他不會跟其她女人發(fā)生任何關系。
誰讓寧染是父母眼中的中國好兒媳,整個傅家,沒有對她不滿意的。
“少爺,您回來了?!?/p>
王媽招呼道。
傅衍寒脫去滿是酒氣的外套,手指揉著眉心:“讓太太做一碗醒酒湯?!?/p>
兩人結(jié)婚后,原本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寧染練就了一手好廚藝,這些年他只吃她做的菜。
“少爺,太太她走了?!?/p>
王媽解釋道。
“這么晚了,她一個女人能去哪里,我沒有準許過她離開?!?/p>
傅衍寒醒了一半,嗓音愈發(fā)冰冷。
“您和太太是不是鬧了矛盾,我看她提著行李箱走了,就連別墅鑰匙也留下了?!?/p>
王媽把鑰匙遞過去。
“惺惺作態(tài)。”
傅衍寒掃了一眼,煩躁地解開衣領。
他覺得寧染極其幼稚,夫妻多年,還玩欲情故縱這一套。
胃疼里一陣翻江倒海,傅衍寒嘔吐不止。
今晚他給林薇薇擋了太多酒,幾乎喝到斷片。
覺得是空腹喝酒才那么痛,他吩咐道:“做碗面炸醬面吧?!?/p>
“是?!?/p>
等到王媽轉(zhuǎn)身走進廚房。
二十分鐘后。
傅衍寒剛吃了幾口面,忍不住吐了出來。
王媽一驚,還以為自己做得不好:“少爺,您怎么吐了?”
“炸醬味道不對,是不是換了牌子?”
傅衍寒覺得膩。
“這是超市里買的炸醬,先前都是太太親手熬制的?!?/p>
王媽回道。
傅衍寒一愣,詢問道:“冰箱里沒剩下的?”
王媽一臉尷尬:“太太臨走前,也把炸醬帶走了,還留了句話......”
“什么話?”
“這......”
“說出來?!?/p>
“太太說您活該胃疼......”
“......”
傅衍寒雙拳緊握,手背青筋冒起。
原來,寧染對他那么了解,甚至想到他胃痛,想到他會吃炸醬面。
即便如此,他仍舊不信寧染有那志氣,膽敢違背他的話。
她愛了他十年,好不容易成為傅太太,怎會舍得輕易離開?
他倒要看看,寧染能撐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