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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清歡當街掏出皇室男子褻褲來挽留蘇月明的事情,不知道誰寫了折子參到陛下面前。
他本就出身冷宮瘋妃,備受陛下厭嫌。
先前褚清歡籍籍無名,陛下便也有意無意刻意忽視。
而今這種荒唐事鬧到陛下面前來,他揉了揉眉頭,將折子砸到跪伏地上的褚清歡頭上:
“你自己看看,若非樁樁件件都有百姓目睹屬實,朕還真當是滿紙荒唐!”
“昏了頭的東西!你也隨你母妃那賤婢瘋了!”
褚清歡跪伏地上不敢動彈,頭深深垂下,聽著皇帝責罵神情木訥。
他想不通,蘇月明到底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是賞花宴?還是更早一些,她在生無名氣的那天……
又或者是,他的羊脂白玉佩掉進湖里那天。
他承認自己卑鄙下流,也承認自己是貪圖蘇月明的權勢,也恨蘇月明脫離了自己的計劃。
按計劃,蘇月明該嫁的人是他,誰知道從哪里來的謝霆壞他好事。
按計劃這些事情都會瞞著蘇月明,運氣好點,就變成秘密帶進棺材里,運氣差些那時候的蘇月明也逃不掉了。
褚清歡的身體盡可能的縮小,承接著天子怒火。
奏折、茶盞、畫軸書本,噼里啪啦,不知道哪一樣砸的褚清歡額頭冒血。
他也不敢閃躲。
“滾出去!你個廢物!朕怎么可能會有你這種廢物兒子!”
褚清歡隨著最后一聲怒罵滾出大殿。
大皇子在殿門外看見他狼狽出來,四目相對他嗤笑一聲。
隨即讓太監(jiān)重新通報,不多時候,就來人迎大皇子進入大殿。
褚清歡被禁足重新關進冷宮。
他的瘋妃母親早在他第一次見到蘇月明的那個冬天死去。
蘇月明當時裹著狐貍皮的斗篷,被她父親牽著手從他面前拉開,低聲叮囑:
“他是皇子,皇子紛擾可不是小月亮可以摻和其中的?!?/p>
她白嫩的臉被冷風吹的泛紅,葡萄似得眼睛眨了眨,掙脫了父親的手。
那件狐貍毛的斗篷落在他的身上,剎那間隔絕了風雪,暖意滋生。
有一顆種子在心底冒出嫩芽。
風雪寒冬凍住的凍土,“啪嗒”一下,破開了。
她趴在父親懷里,透過肩膀對褚清歡揚起一個笑臉。
也是那天,他的母妃躺在四處漏風的屋子里,難得的安靜了下來。
然后再也沒鬧過。
那個冬天好冷,又好暖和。
他的凍瘡還是會年年復發(fā),那件斗篷早就落灰。
時隔多年,褚清歡又重新回到這間破敗的行宮。
直到太子的冊封大典上,他才得以出來。
大皇子的老師,蘇月明的父親。
大皇子為嫡為長,賢名遠播。他為太子是大家心里不言而合的結果。
褚清歡不服。
他也是皇子,他也有一搏的資格。
按原計劃,他應該在今天扯出那條月白小衣,洋洋灑灑的抨擊大皇子身后最有力的蘇家。
蘇月明也該在那時候死掉對自己的愛,不得不嫁給自己。
可是現(xiàn)在一切都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