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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婚宴如期舉行。
場面盛大奢華,遠(yuǎn)勝當(dāng)年他和我的婚禮。
酒店外豪車云集,內(nèi)里更是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賓客們艷羨地望著被顧清辭牽著的林云,低聲議論:
“顧總對林小姐真是寵愛,訂婚宴都辦得像世紀(jì)婚禮?!?/p>
“可不是么,比當(dāng)年娶溫小姐那次氣派多了?!?/p>
“聽說婚禮會更奢華,林小姐真是好命?!?/p>
這些話語讓林清辭的嘴角不由得勾了勾。
可顧清辭卻是心不在焉,目光一次次掠過人群,投向宴會廳緊閉的入口。
林云穿著昂貴的定制禮服,依偎在他身邊,臉上是藏不住的得意與幸福。
她幾次抬手看表,嬌聲催促:
“清辭哥哥,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上臺了。”
顧清辭眼神閃爍,敷衍道:
“再等等,還有重要的客人沒到?!?/p>
“誰?。窟€有誰比今天的我們更重要?”林云略帶不滿地撅起嘴。
顧清辭沒有回答,又一次將目光投向門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司儀已經(jīng)走到臺邊準(zhǔn)備。
林云有些不安,再次拉了拉顧清辭的手臂:“清辭哥哥,不能再等了?!?/p>
顧清辭眉頭緊鎖,正要說些什么。
就在這時,入口處傳來一陣小小的騷動,他隱約聽見有人提到了“溫柚”的兩個字。
顧清辭臉色驟變,幾乎是本能反應(yīng),猛地甩開了林云的手。
“清辭哥哥!”林云驚呼一聲,差點摔倒。
顧清辭卻充耳不聞,不顧周圍驚詫的目光,大步流星地沖向門口。
他心中甚至生出一絲荒謬的期待。
溫柚,你終究還是不舍得嗎?
然而,門口并沒有他日思夜想的身影。
只有一個穿著藍(lán)色制服的快遞員,抱著一個半人高的紙箱,正被保安攔著。
“請問是顧清辭先生嗎?”快遞員揚聲問道,“這里有一份溫柚女士寄來的加急快遞,需要您本人簽收?!?/p>
溫柚寄來的?
顧清辭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又猛地松開,空落落的。
不是她回來,只是一個快遞。
他走上前,指尖抑制不住地顫抖,潦草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周圍的賓客好奇地張望著,林云也鐵青著臉跟了過來。
顧清辭呼吸急促地當(dāng)場撕開封條。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又或者害怕什么。
箱子打開,顧清辭瞳孔驟縮。
最上面,靜靜躺著一份文件。
是離婚協(xié)議書。
“溫柚”兩個字,簽得清晰、決絕。
他拿著協(xié)議書的手微微顫抖。
他早該料到,卻仍舊心口一窒。
目光下意識地往箱子深處看去。
協(xié)議書下面,是一個透明的玻璃罐,
“啪嗒!”
離婚協(xié)議書從顧清辭手中滑落,飄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死死地盯著那個玻璃罐,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慘白如紙。
罐子里,浸泡著一團模糊的、小小的、蜷縮的血肉。
那是一個尚未完全成型,甚至看不清模樣的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