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婉容,你不覺得小川和谷柏宇很有緣分嗎?眉眼間那么像,伯母看到想必會很高興吧,和親生的一樣?!?/p>
聽到她的話,我下意識抬頭,只看見谷柏宇略有心虛皺眉。
“亂說什么,小孩子長得都差不多。”
夏凌菲不滿嘟嘴,“只是說說嘛,婉容你不會生氣吧?”
“不會?!蔽颐鏌o表情回答。
谷柏宇聞言松了口氣,又轉(zhuǎn)移話題。
“對了,我剛剛看你手里拿著文件,下午去干什么了嗎?”
不等我回答,夏凌菲先一步打斷,“呀!孩子好像餓了?!?/p>
谷柏宇果然轉(zhuǎn)移注意,直到下車都沒再問。
一路上,兩人時不時說說笑笑,逗弄小孩,動作親昵又熟悉,和與我相處時的敷衍截然不同。
我閉了閉眼,只覺得嘲諷,他的愛還真廉價。
進別墅前,夏凌菲忽然找借口落后幾步,湊到我耳邊挑釁道。
“池婉容,屬于你的我都會一點點搶走!”
我站在門外,看著一群人笑著上來迎接她,仿佛他們才是一家人。
曾經(jīng)對我惡言相向、處處嫌棄的婆婆,此刻正逗著夏凌菲懷里的小川,臉上滿是慈祥。
許久沒給過我好臉色的公公也是笑著拿出一個紅包,硬塞到夏凌菲懷中。
我突然想到很久以前,得知我答應(yīng)谷柏宇求婚時,他們也是這樣。
當時谷母握著我的手,激動得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婉容,你是個好姑娘,跟著我們柏宇委屈了,以后我們就是你的爸媽,永遠將你作親女兒對待。】
然而在我父母一氣之下出國,谷柏宇又創(chuàng)業(yè)成功后,他們就變了一副嘴臉。
這么多年來一次次的爭吵,明里暗里的嘲諷,我都硬生生忍了下來。
我愛谷柏宇,也不想讓他夾在中間為難,于是處處忍讓、討好。
我以為哪怕他們的心是一塊冰,我也能捂熱。
可這家人原來冰下還藏了鐵。
谷柏宇圍著家人,臉上一陣幸福,又很快意識到什么,不安看向門外。
見我呆呆看著他們,眼底仿佛沒有了光,頓時心中一痛。
上前將我拉過去,谷柏宇小心翼翼詢問。
“怎么了?是不高興了嗎?媽只是太高興,又想著是同學,就留凌菲吃頓飯?!?/p>
不等我說什么,谷母不屑的打斷。
“有什么不高興的,她生不出來還不許我抱孫子了?柏宇,你真是太慣著她了,吃我們家住我們家的,還敢耍脾氣?!?/p>
“你出去看看,哪家媳婦不做事,正好今天凌菲在,讓婉容去做飯!”
我下意識看向谷柏宇,卻見他一如既往的沉默,忍不住自嘲笑了笑。
他要是真的愛我,怎么會看著我低聲下氣那么多次,只是從前我不曾懷疑。
不想牽扯出更多的麻煩,我沒有反駁,轉(zhuǎn)頭去廚房。
將飯端上桌,他們一家人已經(jīng)坐好。
夏凌菲笑著招呼我坐下,一副女主人姿態(tài)。
“婉容,你也坐下吃啊,我記得你以前最愛吃這個?!?/p>
下一秒,碗里多出幾只蝦肉。
我沉默了片刻,將蝦放在碟子里。
“我不吃這個……”
夏凌菲瞬間就紅了眼眶,顯得無措又委屈。
“你就這么討厭我嗎?連我剝的蝦都不愿吃?!?/p>
谷母沒忍住一拍筷子站起身,滿臉厭惡。
“你到底想怎么樣,凌菲也是一片好心,你非得毀了我們的高興嗎?不吃就滾下去!”
谷柏宇也皺著眉,不贊同的看向我,似乎我在無理取鬧。
“婉容,你怎么對凌菲敵意這么大,她給我們介紹了小川,對我們家有功,可你一而再再而三耍小脾氣,她是無辜的!”
是生下小川有功吧,我看著這一大家子,只覺得無比可笑。
我也確實笑出聲了,頂著眾人詫異的目光質(zhì)問他。
“谷柏宇,你還記得我對蝦嚴重過敏嗎?”
從前吃餛飩時,他都會特意叮囑店家別在湯里放蝦皮,甚至吃海鮮也會特意避開。
他說關(guān)于我的事都是大事,可如今早已忘記。
谷柏宇先是感到慌亂,又覺得我太小題大做,面色難看。
“不過是個小過敏,又吃不死人,何必當場讓凌菲下不來臺?!?/p>
我深吸一口氣,放下筷子走人,卻被他攔住,語氣失望。
“婉容,你如今怎么變得這么自私冷血!我知道你失去孩子不好受,可和她們有什么關(guān)系,把蝦肉吃掉,就算道歉!”
“哪怕我可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