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磕夠了,隨即一把將甩開我頭,然后狠狠一腳踹開幾乎暈厥的我。
我胸膛悶痛,猛地嘔出一口血沫,手卻倏然摸到了一把刀。
那是我最先用來自殺的那把刀。
顧城黑沉著眸子暴躁極了,他居高臨下,用惡心的鞋底死死踩在我臉上,狠狠摩擦:
“賤狗!是不是我殺了你,那個(gè)小賤狗才肯出來?!”
臉和嘴被擠壓到變形,可我不肯露出半點(diǎn)痛苦神色,只有滿目的仇恨,怨憎和蔑視。
“她死了!你想見她,那就去死吧!”
話落,不知是從哪爆發(fā)出的力氣,我猛地掙開他鞋底,一把躍起。
單手抱著骨灰盒,另一手持刀直直刺向顧城心臟。
“畜生!你還我女兒的命!”
我眼里充斥著報(bào)復(fù)的癲狂,可顧城卻反應(yīng)更迅速,大步退后,旋即一腳踹上我心口。
我被踹飛出去。
女兒的骨灰盒被他從我懷里踹掉,骨灰灑了一地,嗆得我嗓子像是刀割的疼。
“諾諾!”
眼睜睜看著女兒被挫骨揚(yáng)灰,我痛徹心扉,趕忙滿嘴淌血,撲騰著四肢爬去抱住骨灰盒。
手一遍遍在地上把骨灰聚攏,爭分奪秒地把女兒重新回收進(jìn)盒里。
“為什么?我女兒都死了,你為什么還要折磨她!”
手上沾滿了女兒的骨灰,我的淚混合著血水與女兒融為一體。
梁棲月卻順著我的動(dòng)作,將目光定在了,我一直緊緊抱在懷里的骨灰盒上。
她上前兩步,一把奪過骨灰盒,隨意顛在手里,嘴角弧度擴(kuò)大,笑得惡劣:
“這個(gè)丑盒子竟然還是紫檀木的,這么貴的盒子,嫂子你裝地上的一堆灰干嘛?好臟啊,我給你倒魚缸里了啊,正好給水草施施肥。”
她怎么可以!
那是我女兒的骨灰,更是我的命?。?/p>
看著她的動(dòng)作,我就算沒腿,也瘋了一樣單手撐地。
像恐怖片里的惡鬼一樣,四肢扭曲著迅速爬到梁棲月面前,要把女兒搶回來。
她被嚇得花容失色,差點(diǎn)跌倒后被顧城一把扶住,男人抬腳把我踹飛了出去。
見我仍舊不屈不撓,拖著長長血痕,朝他們爬來,顧城眼里厭惡至極。
梁棲月作勢,又要將骨灰盡數(shù)倒進(jìn)魚缸里,我大吼:
“不要!別倒,那是諾諾的骨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