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凱聽到這些話,臉色瞬間煞白。
他猛地搖頭,沖著馮之榷嘶吼:“你給我閉嘴!”
馮之榷不僅不畏懼,反而上前一步,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我只要看你一眼,就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這是為了你好,及時去看精神科,可以預防以后的危險!”
周圍的同事聽到這話,都嚇得不輕,急忙上前想將兩人分開。
可馮之榷卻在這時,突然指向我,“家裕哥,你知不知道,你成了他殺害自己媽媽的目擊證人,你也會很危險的!”
這句話像一枚炸彈,在死寂的走廊里炸開。
林凱猛地抬頭看向我,那雙原本充滿掙扎的眼睛,此刻只剩下驚恐和暴戾,“我沒有!我沒有殺人!”
“你什么都沒看到!你為什么要看!”
“你不是說催眠只是為了深入意識讓我變好的嗎!你到底在做什么!”
他的質(zhì)問讓我如墜冰窟。
我百口莫辯。
我確實看到了,在他混亂的潛意識里。
可我沒法解釋,我的解釋只會坐實他的罪名,也坐實我“窺探”的罪名。
而且如今也已經(jīng)過了追訴期,貿(mào)然承認,受傷的只會是我一個人。
林凱的情緒徹底崩潰,揮舞著拳頭就要朝我砸來。
這時,醫(yī)院的安保沖了過來,合力將他死死控制,送去了謝婷婷所在的精神科。
大家這才意識到,馮之榷說的是真的。
他們語氣傾慕的開口:“馮醫(yī)生!原來你真的是天生的療愈師?。 ?/p>
“一眼就能看穿病人的心思,這樣對病人來說更有效率!”
“就是啊,每次鄭醫(yī)生做催眠,都要霸占一個療愈室整整三個小時,說實話,一天只能看一兩個病人,實在太浪費資源了!”
突然,身后傳來院長叔叔的聲音,“鄭家裕,跟我來辦公室?!?/p>
門一關,叔叔臉上的嚴肅瞬間垮掉,“家裕,叔叔不是不信你,但是……”
他指了指桌上一沓厚厚的文件夾,“現(xiàn)在突然多了很多病患投訴你,說你高價收取催眠費用,甚至要投訴你窺探他們內(nèi)心的隱秘?!?/p>
“你覺得這件事,怎么處理比較好?”
我看著那些投訴信,心里一片冰涼。
這些病人,無一例外,都是馮之榷“診斷”過的。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天生能一眼看穿別人心思的超能力?
做心理學家這么多年,我從不信這些怪力亂神。
可現(xiàn)在,我找不到任何科學的解釋。
我甚至懷疑,是不是我每次催眠病人,馮之榷都能和我“共腦”?
這個想法簡直荒謬又可怕。
但……如果我不再給病人做催眠了呢?
一個大膽的念頭在我腦中成形,我抬起頭,說:“叔叔,下個月的晉升我就不參與了?!?/p>
“我想轉(zhuǎn)崗,去做公司前臺?!?/p>
叔叔聽到我這句話,先是愣了一下,隨后震驚地開口:“什么?!”
“家裕,你在外面進修那么多年,吃了那么多苦,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在催眠療愈上救下更多的人嗎?怎么……”
我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叔叔,我只是覺得現(xiàn)在這樣,會連累醫(yī)院的名聲?!?/p>
“我想先好好調(diào)整一下心態(tài),以后會重新考慮做療愈師的?!?/p>
叔叔盯著我看了很久,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好吧,這個月結束后,你先去做一兩個月前臺好好休息一下吧?!?/p>
我剛走出院長辦公室,就撞上了等在門口的謝婷婷。
她一臉不悅,劈頭蓋臉地質(zhì)問我:“你和院長說什么了?不會是打之榷的小報告吧?”
“鄭家裕我告訴你,我就之榷一個哥哥,我一定不會讓他受委屈的!”
我抬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哥哥?
算了。
我懶得再跟她爭辯,只是覺得無比厭煩,“謝婷婷,你別來煩我了?!?/p>
第二天,人事調(diào)動的信息一出,全院嘩然。
我的手機像是瘋了一樣震動起來。
屏幕上,是馮之榷一連串的未接來電和微信消息。
我劃開屏幕,他最后一條語音信息自動播放了出來,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尖銳和慌亂。
“家裕哥!你這么優(yōu)秀的心理學家,怎么能去做前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