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為慶祝白月光的學渣兒子考上大專,妻子不僅大擺升學宴,還親自下廚做菜為他慶賀。
而我們正在打暑假工的狀元女兒,卻只能為他們收拾殘羹剩飯。
發(fā)現一身服務生打扮的女兒,陸仁端故作和善走向她:
“青青,很久沒吃過你媽做的飯了吧?試試她為子義親手做的這道魚躍龍門?!?/p>
可女兒的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蘇青黛看著女兒這幅姿態(tài),眼里卻滿是嫌棄:
“陸仁叔叔讓你吃就吃,扭扭捏捏的,跟你爸一樣不成器!”
說著她竟直接掰開女兒的嘴,抓起盤中的魚肉硬塞進女兒嘴里,強逼著她咽了下去。
女兒捂住喉嚨痛苦倒地,蘇青黛卻一手挽著陸仁,一手挽著陸子義揚長而去。
等我坐著輪椅趕到女兒身邊時,她秀麗的臉卻已經憋成了豬肝色。
我慌忙撥打了120。
想到自己行動不便,又打給蘇青黛,希望她陪護女兒,可她的語氣中卻滿是不耐:
“她撐死就是被魚刺卡了喉嚨,灌點醋就好了,有什么可大驚小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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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魚這個字眼,我腦海中轟然炸響:
“蘇青黛!你不知道女兒不能吃魚嗎?!”
妻子卻反而發(fā)了火:
“吳云你吼什么吼?我還沒說你呢,看你教出來的好女兒,人家陸仁好心好意拿點東西給青青吃,她倒好,直接給人家擺臉色?!?/p>
“怎么現在又換成你來跟我胡扯?你們父女倆真是一個熊樣!”
我被他說得一驚,平常知書達禮的女兒怎么落在她眼里,就成了這幅模樣。
但看著眼前臉色越來越深的女兒,我急切開口:
“青青她一直都對海鮮過敏,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電話那頭卻傳來陸仁故作歉意的聲音:
“哎呦,云哥,那這事兒怪我了,我就是想著孩子很少有機會吃青黛做的飯菜,一時興起才想讓她也嘗嘗的?!?/p>
“你也別怪青黛了,我改天登門給你和青青道歉,你看行嗎?”
我話還沒出口,蘇青黛滿是怒氣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我告訴你吳云,陸仁和子義父子倆都有哮喘,連他們吃了都沒事,青青吃了就出問題了?”
“平常你跟陸仁爭風吃醋也就算了,現在還要拉上青青陪你一起作妖?真是夠了!”
說完電話里就傳來一陣忙音。
外面救護車的聲音響起,很快一隊醫(yī)護人員抬著擔架跑了進來,查看了青青的情況后,帶頭的醫(yī)生開口訓斥道:
“真不知道你們怎么做家長的,孩子海鮮過敏這么嚴重,怎么還敢給她吃這些東西的!”
“急救車帶的腎上腺素不夠,只能趕緊往醫(yī)院趕了。你最好祈禱到了醫(yī)院還能來得及?!?/p>
我盡管滿心焦急,此時卻也只能苦笑。
誰能想到讓女兒變成這幅樣子的,竟然是她的親生母親呢?
等到了醫(yī)院,急診科大夫的一句話卻又讓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剛才有個大人物的兒子哮喘發(fā)作被送來醫(yī)院,現在庫存里僅剩的腎上腺素全被他們調去了…”
眼見女兒的臉色越來越深,呼吸也越來越微弱,我連滾帶爬闖進特護病房跪倒在地上:
“求求你們…救救我女兒吧…”
可抬頭時,卻正對上蘇青黛擰成一團的眉頭:
“吳云,真難為你一個殘廢還跟蹤我們來了這里,演這一出有意思嗎?”
我滿腦子都是女兒躺在病床上的慘狀,根本無力去跟蘇青黛爭辯,急切地說著:
“青青…青青她現在情況危急,需要腎上腺素救命,求求你們救救她…”
還沒等蘇青黛說話,陸仁裝出一副凄慘的模樣靠了過來:
“云哥,你現在拿青青當借口跟青黛撒謊,是不是想把她從我身邊搶走…”
緊接著話鋒一轉…
“還是說…你知道子義他現在還沒脫離危險期,想以青青為借口拿走我們救命的藥,好害死子義?”
我愣了一下,隨即“啪”一聲脆響,一陣火辣辣的痛覺爬上臉龐。
蘇青黛的怒吼在耳畔響起:
“吳云,你還是人嗎?”
“陸仁父子倆已經夠可憐了,你還想害子義?你什么時候這么惡毒了?”
臉上的疼痛及不上心里那撕裂般的疼痛,我聲淚俱下哀求道:
“我真的沒有騙人…青青她的情況真的很危急…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急診室…”
劇烈的喘息聲從病床上傳來,也打斷了我的話。
蘇青黛趕忙從身旁的桌子上抓起一支腎上腺素,一把打在陸子義身上,看著他呼吸漸漸轉為平穩(wěn),才轉過來丟給我一個寒冷至極的眼神:
“吳云你鬧夠了沒有?非要讓陸仁失去子義你才甘心是嗎?”
“現在爬過來,給陸仁把鞋舔干凈,如果他原諒你,我就給你一支腎上腺素?!?/p>
我難以置信地看向蘇青黛。
可她眼里卻只有好整以暇,我明白了,她就是想為陸仁出氣。
曾幾何時她還是個賢妻良母,我行動不便,她就一邊照顧我一邊照顧青青,毫無怨言。
可陸仁的出現打破了這一切。
想到青青越來越深的臉色,我只能忍。
屈辱地向陸仁腳邊爬去,強忍著惡心伸出舌頭。
一遍又一遍,將陸仁那雙皮鞋舔得一塵不染。
他垂著頭,臉上滿是厭惡:
“你最好沒有想害子義的心,跟你這樣的人同為人父真讓人惡心。”
我卻只能迎上蘇青黛的目光,不死心地詢問:
“可以幫我去救青青了嗎?”
可蘇青黛卻偏過頭看向陸仁:
“這…你就要問陸仁原不原諒你了?!?/p>
我腦中轟然作響,只能強撐著跪在地上,一下下對著陸仁磕起了頭:
“陸仁,求求你,我是個畜生,我惡毒,我不是人,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兒…”
陸仁做起一副慈悲的模樣,蹲下身就要扶我。
在我耳邊說出的話,卻如一把鈍刀捅進我的心臟:
“我特意央求青黛做了那道菜,又刻意把升學宴的酒店安排在你女兒兼職的地方,還故意當著青黛的面讓你女兒嘗嘗。”
“我一片良苦用心才讓她成了現在這幅模樣,我憑什么要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