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鋒利的刀子在身上游走。
等刺痛傳來,才意識到沈幼宜竟在剝我的皮。
掙扎中刀子劃破動脈,鮮血濺在了沈幼宜純白的衣衫上。
“這衣裳是大人贈與的,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玷污!”
我被狠狠扇了個耳光,虛弱倒地,猶如一只待宰的羔羊。
謝寂川的目光在觸及我渾身血紅時震顫了一下。
他是否也想起了遺落在人間的遙遠(yuǎn)記憶?
那年,我產(chǎn)子血崩。
謝寂川不顧世俗闖入產(chǎn)房,將我從鬼門關(guān)中救回。
看著從我身下端走的一盆盆血水,他哭得稀里嘩啦,恨不能讓孩子消失。
“不要了,不生了,我再也舍不得你受苦了!”
事后,他又遠(yuǎn)赴苗疆,請了雙生蠱種于我倆心臟。
他說這樣便能與我同知同感,叫任何人都傷害不了我。
見謝寂川朝我走來,心中又燃起了一絲希望,可沒想到,伸出去的手卻落了空。
謝寂川攙起沈幼宜,用袖子細(xì)細(xì)地給她擦手,
“要剝皮,何須自己動手?”
“刀子這么鋒利,若是傷著你,我會心疼的?!?/p>
話落,他手一揮,只見我全身皮肉瞬間分離。
目之所及皆是猩紅,我被自己光溜溜的手嚇得驚聲尖叫。
騙人......明明說過不會讓我受傷的人,此刻卻哄著沈幼宜,問她還想如何折磨。
沈幼宜眼珠一轉(zhuǎn),冷嗖嗖地吐出兩個字。
“抽骨!”
謝寂川寵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fù)]動。
筋脈血肉被扯得噼啪作響,霎時間我就成了一灘血肉。
全身的骨頭像是被鐵錘搗爛了一般,疼得我不受控制地痙攣抽搐。
忽然,一個判官匆匆闖入,忙讓謝寂川手下留情。
“大人,剛得知這個亡魂是自殺被誤送到這來了!”
“她生前恭敬長輩,照顧親子,賢良淑德,不是這些十惡不赦的惡靈??!”
“這樣的人使不得這些折磨,若是弄得魂飛魄散,更是沒法交差啊!”
聽到自殺二字,謝寂川有一瞬出神,似乎想到了什么。
“是是是,映荷姐要來了,我便什么都玩不得了!”
謝寂川見沈幼宜嬌嗔,當(dāng)即收斂思緒,一腳踹飛判官大罵道,
“敢惹幼宜不高興,她魂飛魄散也是活該!”
“再說了,她容貌已毀,你怎能確定她就是那個誤入的?”
不等判官回答。
趕著給沈幼宜出氣的謝寂川又命小鬼將我扔進(jìn)了油鍋。
“不要——”
求饒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高溫淹沒。
恐懼、疼痛使我像條瀕死的魚,上躥下跳,狼狽不堪。
渾身滋滋作響,沒有一處不在融化。
可沈幼宜卻優(yōu)哉游哉地?fù)u著扇子,朝我譏諷道,
“寂川留著你的信物又如何?他嘴上說得深情,其實心里早就沒你了,否則怎會認(rèn)不出!”
“原本五十年前那一摔不足以要了我的命,可我不甘心余生當(dāng)瘸子,于是我便給寂川獻(xiàn)了一計,沒想到他欣然接受,還提前下來找我了!”
“你兒子也早就被調(diào)包了,那是我和寂川的孩子,還真是多謝你將他養(yǎng)大成 人了哈哈哈!”
突如其來的真相如萬箭般刺穿我的心,簡直比油鍋還要令人難忍數(shù)萬倍。
眼看我就要被煮熟,判官連忙手忙腳亂地從衣袖里掏出一個物件,
“這是她遺失在黃泉路上的東西!能憑此物確認(rèn)她的身份!”
半塊芙蓉色的雕花玉佩。
此物謝寂川再熟悉不過了。
因為玉佩的另一半,他貼身攜帶摩挲多年。
謝寂川呼吸一滯,眼睛都瞪大了。
“映荷的信物怎么會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