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法庭瞬間炸開了鍋。記者們瘋了一樣往前擠，法警不得不維持秩序。公公面如死灰，
婆婆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假的！都是假的！我兒子墳頭土都沒干，你就這么污蔑他！
”她的狡辯在我播放手機錄音時戛然而止。“爸媽那邊你不用擔心，
許靜那個蠢女人最吃道德綁架這套，等風頭過去，我?guī)聝合被貒疹櫮銈儯?/p>
到時候那個黃臉婆估計都死透了?！壁w明遠熟悉的聲音從揚聲器里傳出。錄音結(jié)束，
屋里死一般寂靜。旁聽席突然爆發(fā)出哄笑。幾個舉著手機直播的網(wǎng)紅表情像吃了蒼蠅，
彈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反轉(zhuǎn)。“臥槽反轉(zhuǎn)了！竟然是詐死坑妻！”“啪嗒”一聲，
U盤里的錄音戛然而止。整個法庭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連法官的法槌都懸在半空。突然，
公公捂著胸口劇烈抽搐起來，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被告席的欄桿，
青筋暴起?！八?..我的藥...”他喉嚨里發(fā)出破風箱般的喘息聲。同時，
婆婆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尖叫，整個人像斷了線的木偶般從椅子上滑落。多熟悉的眼神啊。
和當年我蜷縮在玄關(guān)吐血時，他站在臺階上俯視我的眼神一模一樣?！熬茸o車！快叫救護車！
”旁聽席頓時亂作一團。記者們像嗅到血腥味的鯊魚，舉著長槍短炮瘋狂往前擠。
救護車刺耳的鳴笛聲還未停穩(wěn)，急診室門口已經(jīng)擠滿了聞風而來的媒體。
閃光燈在蒼白的醫(yī)院走廊里交織成一張刺眼的網(wǎng)，將擔架上的兩位老人照得無所遁形。
那些曾經(jīng)對她噓寒問暖的親戚，此刻全都退到了鏡頭拍不到的角落。
記者的話筒幾乎戳到我臉上?！澳鷮磐话l(fā)心梗有什么看法？”“很遺憾。
”我對著鏡頭微笑，聲音輕得只有最近的攝像機才能收進去。
“原來趙家的報應(yīng)真的會遭雷劈啊?！睋茌喿幽脒^地面積水，
倒影里我仿佛又看見那個雪夜。破草席卷著我的全部家當被扔出大門，
親戚們站在暖黃燈光里皺眉掩鼻，而此刻急救車的藍光正映在他們同樣嫌惡的臉上。
天道好輪回。7“現(xiàn)在插播突發(fā)新聞！”一個女主播突然拔高嗓門。
“曾經(jīng)聯(lián)名起訴兒媳的十二位親戚，目前全部拒接本臺電話！”她的手機屏幕上，
家族微信群正在瘋狂刷屏，所有人都在說“不認識”“別找我”。我低頭刷了刷手機，
趙明遠和李媛在巴厘島的合照正在全網(wǎng)瘋傳。照片里，他摟著新歡的腰，
手腕上還戴著我送他的勞力士。“家屬人呢？需要家屬簽字！”護士的喊聲在走廊回蕩。
人群齊刷刷后退三步。擔架上的婆婆突然劇烈掙扎起來，氧氣面罩歪斜著掛在一側(cè)耳朵上。
她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摳住擔架邊緣，那雙渾濁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我，
嘴唇蠕動著做出“救救我”的口型。記者們的鏡頭在我們之間來回切換，
直播畫面上瞬間飄滿彈幕?！咎彀∵@眼神看得我后背發(fā)涼！】【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兒媳快簽字啊要出人命了！】【不是！他們兒子呢！憑什么讓無辜兒媳背鍋??！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我要心軟時，我對著鏡頭緩緩露出一個微笑。記者們立刻騷動起來，
快門聲此起彼伏。我的聲音清晰而冷靜，“趙明遠，你爸媽的命現(xiàn)在就在你手里，
要么立刻回國，要么?！蔽夜室庾尮P掉在地上?！翱粗麄冄蕷??！辈》坷锏目蘼曣┤欢埂?/p>
直播彈幕瞬間爆炸?！咎珟浟耍∵@招絕了！】【看那對老不死的還裝不裝！
】【還不快回來救你爸媽??！】我看了眼手表，補充道?！搬t(yī)生說他們最多還能撐48小時。
趙明遠，你來得及買機票嗎？”就在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響起。
屏幕上跳出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許靜，你夠狠。我們談?wù)劇?/p>
”記者們瘋狂地想要拍下這條信息，我卻直接按下了刪除鍵?！翱磥?，有人坐不住了。
”我對著鏡頭露出勝利的微笑轉(zhuǎn)身離開時，身后傳來婆婆撕心裂肺的哭喊，“靜靜，
你快回來簽字啊！媽要死了！”我沒有回頭。上輩子我躺在病床上等死的時候，
他們也是這樣頭也不回地離開的。8第二天，趙明遠就帶著李媛回國了。只是我沒有想到，
他回國的第一件事，是告我非法賣掉他的房子。
其實趙明遠的律師函比他們?nèi)烁缢偷轿沂稚?。燙金信封里裝著房產(chǎn)糾紛起訴書，
末尾他的簽名還帶著普吉島海風的咸腥味。我太熟悉這個筆跡了，
上輩子他簽離婚協(xié)議時也是這樣用力得劃破了紙?！氨桓嫔米宰冑u夫妻共同財產(chǎn)，
我方要求全額追回售房款并賠償精神損失費五十萬元?！狈ü偻蒲坨R時，
我注意到他腕表是百達翡麗。看來這場庭審的直播權(quán)賣了個好價錢。
旁聽席擠滿舉著手機的網(wǎng)紅，后排甚至有人賣起了瓜子飲料。
“那套婚房是我父親2008年全款購買的，有銀行流水為證！”趙明遠西裝革履地站起來。
投影儀亮起，泛黃的轉(zhuǎn)賬記錄確實顯示公公曾支付過首付。但當我放出購房合同原件時，
全場嘩然。簽名處赫然是趙明遠三年前模仿我筆跡簽的名，而公證處的監(jiān)控視頻里，
他正往昏睡的我手指上按印泥。趙明遠額角滲出冷汗，突然指向旁聽席。“李媛可以作證！
那天許靜是自愿簽字的！”鏡頭齊刷刷轉(zhuǎn)向角落。李媛今天特意穿著純白連衣裙，
卻在聽見自己名字時打翻了奶茶，棕褐色的污漬在裙擺洇開，像她再也洗不白的人生。“對！
沒錯！我可以作證！”她心虛的環(huán)顧四周，鼻尖卻冒出冷汗。我突然想起三年前那個暴雨夜，
我穿著起球的舊睡衣沖進藥店給公公買降壓藥。積水漫過雨靴，襪子里全是泥漿，
而手機屏幕亮起的是李媛剛發(fā)的朋友圈。她戴著同款鉆石扣針，背景是趙明遠模糊的側(cè)臉，
配文“他說白色最襯我”?！胺磳?！”我的律師舉起平板，打斷我的思緒。
“這是李先生與李小姐在房產(chǎn)過戶當天的開房記錄，
而我的當事人正在醫(yī)院照顧突發(fā)心梗的公公。”法官的法槌還沒落下，
趙明遠突然撲向證據(jù)臺。他撕扯那些紙質(zhì)文件的樣子，
就像上輩子撕我胃癌診斷書時一樣瘋狂。警察按住他時，一枚鉆戒從口袋滾落。
內(nèi)側(cè)刻著LY&ZM永結(jié)同心。我俯身撿起戒指，“用賣房款買的這枚鴿子蛋，
刷卡單上可是李媛的簽名呢。”大屏幕上立刻顯示出珠寶店的監(jiān)控，
趙明遠正握著李媛的手在POS單上簽字，日期正是他“車禍身亡”的第二天。
直播彈幕瞬間爆炸?！灸甓茸罴堰B續(xù)??！】【軟飯硬吃天花板！
】【重生之我在陰間給小三買鉆戒！】【李媛這演技，建議直接保送奧斯卡綠茶獎！
】【趙公子：我死了，但沒完全死……】趙明遠敗訴后癱坐在被告席上，
昂貴的西裝后背滲出大片汗?jié)n。而我在鏡頭拍不到的角度，對他做了個口型。
“ICU一天兩萬，記得繳費?！?趙明遠穿著皺巴巴的優(yōu)衣庫T恤出現(xiàn)在醫(yī)院繳費處時，
連護士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這個曾經(jīng)非阿瑪尼不穿的男人，
如今手腕上連AppleWatch都不見了，掏出的銀行卡上還貼著“二手回收”的標簽。
“交多少？”收費員敲著鍵盤問?！跋冉蝗?。”他盯著POS機上顯示的六位數(shù)金額，
喉結(jié)滾動得像生吞了秤砣。這是賣掉百達翡麗和愛馬仕腰帶換來的錢，
連李媛的梵克雅寶四葉草項鏈都折價賣了。VIP病房里，
剛做完心臟支架的公公氣的一把扯掉監(jiān)測儀，輸液針頭帶出血珠。“蠢貨！誰讓你真賣光的？
”婆婆更絕，直接抄起尿壺砸過去?！澳翘准t寶石項鏈是祖?zhèn)鞯?！你真是逆子?。?/p>
”壺蓋在空中劃出拋物線，精準砸中趙明遠額頭。他一下就急了。
“我要救你們只能賣東西??！誰叫你們得這么嚴重的??！”三人突然默契地降低音量，
腦袋湊到一起的樣子，活像三只禿鷲在分食腐肉。沒過多久，他們似乎有了絕妙的對策，
趙明遠不自覺地揚起嘴角，伸出大拇指。三人僵硬的背影在監(jiān)控里凝固成一座貪婪的雕塑，
而真正的獵手，此刻正在病房外的護士站，往咖啡里加了三塊方糖。太甜了，
就像復仇的味道。果然，沒過幾分鐘，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看了一眼來電，
不自覺地笑了笑，掛斷電話，邁進他們的病房。10病房里彌漫著消毒水和心機的味道。
公公躺在病床上，心電監(jiān)護儀滴滴作響，血壓數(shù)值高得嚇人，但眼神卻清醒得可怕。
婆婆坐在病床邊，手里攥著一沓文件，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仿佛那不是幾張輕飄飄的紙，
而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办o靜，媽知道錯了......”她突然開口，聲音軟得發(fā)顫，
眼眶瞬間就紅了，像是排練過千百遍一樣精準。她伸手想拉我的手，被我輕輕避開，
卻也不惱，只是低頭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淚，將那份文件推到我面前?！笆菋寣Σ黄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