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節(jié)
04
我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
胃里的絞痛還沒停歇，手機(jī)就在不遠(yuǎn)處尖叫起來。
我勉強(qiáng)撐起身體，爬過去接起。
“柏哥！快回公司！天穹資本那邊......突然叫停了我們的B輪融資評估！”
轟——
助理的聲音在我腦中像炸彈一般引爆。
等我沖進(jìn)公司，會議室的大門敞開著，聞星雅正站在臺前，慷慨陳詞。
她告訴所有人，是我因愛生恨，要親手毀掉了公司的心血。
竊竊私語迅速發(fā)酵成此起彼伏的指控。
“我就說他想攀著聞總上位吧！”
“真沒想到心腸這么毒，自己得不到就要?dú)У?？?/p>
“下個(gè)月的房貸怎么辦?。∥覛⒘怂男亩加?！”
怨毒的眼神讓我百口莫辯。
聞星雅一把將我拽進(jìn)她的辦公室，狠狠甩上門。
“去跟天穹資本解釋，說那封信是你胡編亂造，是你情緒失控，是你瘋了！”
“這個(gè)游戲是所有人的飯碗，你要親手砸了它嗎？！”
我看著她猙獰的臉，忽地笑了。
“聞星雅，我要辭職?！?/p>
她愣了一瞬，怒火似乎燒得更旺。
我不再看她，回到工位寫下辭職信，打印出來。
周圍的同事瞬間圍了上來，堵住我的去路。
“毀了公司就想一走了之？”
“你不能走！”
不知誰惡狠狠地推了我一把，身后的東西稀里嘩啦撒了一地。
“你們干什么！”
許清明就在這時(shí)走了過來，他蹲下身，嘴唇湊到我耳邊。
“你看，所有人都巴不得你死呢。”
他聲音很輕，下一秒?yún)s抓著我的手腕，猛地向后踉蹌倒去，發(fā)出一聲凄厲的痛呼。
“?。 ?/p>
“清明！”
聞星雅沖過來時(shí)，看到的正是我“推倒”他的那一幕。
她護(hù)住許清明，一把奪過我手里的辭職信，撕成碎片，揚(yáng)在我臉上。
“想走？柏澤明，你休想！”
她吼著，搶過旁邊測試員桌上的游戲手機(jī)，將游戲界面懟到我眼前。
屏幕上的“我”，正擺出下賤的姿勢。
“你就這么恨它？！”
她眼神冰冷，不再碰我，而是直接按下了桌上的內(nèi)線電話。
“保安部，上來兩個(gè)人，把柏先生‘請’到三號包廂去。”
她掛掉電話，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件垃圾。在全公司人的注視下，兩名高大的保安一左一右地架住了我，半推半架地把我從明亮的辦公區(qū)，帶進(jìn)了走廊盡頭的包廂。
門推開，酒氣熏天，混著不堪的笑聲。
一個(gè)投資人指著巨幕上不斷循環(huán)的游戲畫面，又用玩味的眼光看向我。
“聞總，虛擬的哪有真人帶勁？拿出點(diǎn)誠意來啊。”
滿場哄笑。
我看著聞星雅，看著她眼底的掙扎熄滅，換上最后的冷漠。
她一步步走近，說出了和發(fā)布會那天一模一樣的話。
“你配合一下?！?/p>
我笑得眼淚都滾了出來。
“你確定，要我表演嗎？”
不等她回答，我抄起桌上的小刀，沒有半分猶豫，捅進(jìn)了自己的小腹。
溫?zé)岬囊后w涌出，尖叫聲四起。
聞星雅沖過來抱住我，粘稠的血糊滿了她的外套。
我用盡力氣，看向她驚愕的臉。
“聞總......你滿意了嗎？”
她語無倫次地喊著：“澤明！不......不！叫救護(hù)車！快叫救護(hù)車！”
搶救室的燈滅了。
醫(yī)生摘下口罩，對長椅上的人搖了搖頭。
“刀刺穿了要害......失血太多，我們盡力了?！?/p>
聞星雅緩緩抬頭，一雙熬得通紅的眼死死盯著醫(yī)生。
“......你說什么？”